神仙洞旁的峽穀中,當空從石床上坐起來,撕掉身上的繃帶,胸口一個“x”形傷疤讓他更加充滿了殺氣。重新把佛珠纏在左手,披上那件破披風,活動著手腕對旁邊的藝木珂和田雨琪道:“這段時間多謝兩位姑娘的照顧了,現在是時候出發追上任蕭他們了!”


    藝木珂她們也收拾好了行李,周曲鳴準備好幹糧之後,四人便出發了。這個宛如仙境的峽穀又重新恢複了寂靜。


    遠在紫陽的任蕭他們,在“福泰酒館”吃完飯後又直接定了一間客棧。傍晚時分,三人在大街上溜達,順便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關於孫天勝的線索。


    傍晚的街道沒有下午那般熱鬧,來去匆匆的行人大半都是趕著迴家。三人走過兩個街道之後,在一個十字路口看到了一些官府貼的告示。


    “好像是懸賞令!”鋒尚上前準備仔細查看。“還真是懸賞令,好多人呢!”任蕭和葉嵐也提起了興趣,上前查看。


    “奇怪!這些被懸賞的怎麽好像都是一些文人?”鋒尚指著幾張通緝令,示意任蕭他們重點關注。


    “犯人杜文遠,因當眾辱罵都城官員,罪無可赦,今懸賞白銀一百兩捉拿要犯,如有知情者賞白銀五十兩,膽敢私藏罪犯,與其同罪!”


    三人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怎麽迴事?紫陽城的縣令把城中打理的井井有條,為什麽還會有人辱罵呢?”任蕭有些茫然,葉嵐分析道:“或許是這個人受到了什麽刺激,所以才會當中辱罵當官的。”


    “可就算是罵了,這個縣令也不用張貼告示懸賞通緝他吧!他也罪不至死呀!”鋒尚同樣猜不出這裏麵發生了什麽。“你們仔細看,這張懸賞令已經貼了很久了,都有些泛黃了!”任蕭注意到這張懸賞令的異樣,葉嵐不想再考慮這些問題,便擺手示意鋒尚離開。


    三人又行了幾步,突然前麵牆角一個乞丐引起了三人的注意。隻見這乞丐與其他要飯的不同,他並沒有裝出可憐的樣子來祈求路人施舍,而是自在的躺在牆角,雙臂作為枕頭,翹起二郎腿,一定破草帽蓋在臉上。


    “哇!這人頗有些我師父的氣質!”自從鋒尚是從伍卿之後,就再也不會輕視任何一個乞丐,此刻看到這個瀟灑的乞丐,心裏竟然有些莫名的好感。於是便走上前去。


    “喂!兄弟,你餓不餓?”鋒尚蹲在他旁邊輕聲問道。乞丐有些吃驚,伸手拿起破草帽,盡管滿臉汙漬,但依然掩蓋不住那中文質彬彬的氣質。“你是在和我說話嗎?”乞丐有些不敢相信鋒尚是在給自己說話。


    鋒尚看了看四周,道:“這裏還有其他人嗎?”乞丐微微一笑,道:“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人和我說過話了!你還是第一個,你不害怕嗎?”乞丐蓋上草帽繼續裝睡。


    鋒尚一臉疑惑的看了看任蕭他們,又對乞丐道:“我應該害怕什麽?”草帽下的那張臉也不知道是什麽表情,隻聽到他說:“你們是從外


    地來的吧!”鋒尚點了點頭,道:“不錯,今天才剛進紫陽城。”


    “嘿嘿,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的好,我不想連累你們!”乞丐善意的提醒鋒尚道。鋒尚笑了笑,不屑道:“連累?從來都我鋒尚連累別人,還從來沒有人能連累我。”乞丐一聲不吭,顯然不想再說話。見對方沒有了反應,這更加引起了鋒尚的好奇,使他更加想知道這個乞丐背後的秘密,


    “你餓嗎?我去給你買幾個包子吧!”鋒尚站起來,走迴任蕭他們身邊,道:“我去給這人買幾個包子,我覺得他身上一定有什麽秘密。我必須把他套出來!”


    任蕭聳了聳肩,道:“聽你的唄!”於是三人在附近買了一些包子,鋒尚重新迴到乞丐身邊,拿著包子在他旁邊晃來晃去,道:“我都聽到你肚子的叫聲了,忍不住就起來吃吧!”乞丐草帽下的那張臉早就已經憋的通紅。最後終於忍不住了,一把抓過鋒尚手裏的包子,大口吃了起來。鋒尚看著他大快朵頤,笑著問道:“我看你的氣質不像是乞丐呀!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乞丐看了一眼鋒尚,又打量了一番站在旁邊的任蕭和葉嵐,道:“我的故事沒有什麽好講的,你們最好趕緊離開,不然麻煩很快就來了!我很感激你們給我吃的,沒有什麽好報答的,來生再報恩!”說完就推開鋒尚,示意他趕緊離開。


    本來好心好意幫他,沒想到這家夥並不領情,反倒在趕自己走,鋒尚勃然大怒,一把拍掉乞丐手裏的包子,然後一腳踩碎,道:“不知好壞的東西!”葉嵐卻在此時注意到乞丐眼中波瀾不驚的震驚,似乎眼前這個人不管麵對什麽事情都能泰然自若,這讓葉嵐內心為之一震。


    “我們走!”鋒尚朝著葉嵐他們招手。任蕭迴頭看了一眼乞丐,隻見他正在把鋒尚踩碎的殘渣小心翼翼的撿起來,然後一口一口的吃掉。


    “你也察覺到了?”葉嵐低聲對鋒尚道。鋒尚微微一笑,道:“不然呢?看來我說對了,這背後一定有秘密!”態度突然的轉變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止是葉嵐,任蕭和鋒尚也發現了,在周圍的房屋瓦舍中,有不少眼睛已經盯上了他們。


    “那你和他怎麽說的?”葉嵐問道。鋒尚迴憶起剛才被自己踩碎的包子,自己利用殘渣在地上寫出了一個“子時”。恰巧此時,身後的乞丐突然念出一句詩來:“道由白雲盡,春與青溪長。時有落花至,遠聞流水香。”念了一半卻戛然而止。


    三人離開之後便徑直迴了客棧,任蕭急忙問道:“剛才到底是怎麽迴事?為什麽有那麽多人突然盯上了我們?”葉嵐坐下來倒了一杯茶水,說道:“我想,是因為那個乞丐吧!”


    鋒尚站在窗前冥想,口中來迴不斷的念著剛才乞丐的詩句。葉嵐也就沒有打擾他,而是繼續對任蕭道:“那個乞丐知道如果我們繼續和他聊下去,就會有麻煩找上了,所以才不斷的催促我們走。他應該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


    就在這時候,鋒尚突然笑道:“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任蕭看他手舞足蹈,便問道:“你知道什麽了?”鋒尚說:“我們已經約好了晚上見麵的地方!”葉嵐笑了笑,道:“怎麽說?”


    “嘿嘿!你們一定想不到我會這麽聰明,那個被我踩碎的包子其實是暗號,我約定了子時見麵。”鋒尚得意洋洋道。“那地點呢?”任蕭問道。鋒尚更加自豪了,道:“地址就在他的詩中!”


    第一次看到任蕭和葉嵐不明白情況,鋒尚別提有多開心了,驕傲的解釋道:“他念的詩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來的詩句,‘閑門向山路,深柳讀書堂。’他說的一定是學堂。”任蕭和葉嵐拍手稱讚道:“厲害,厲害!”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約莫到了半夜,三人起床,從窗戶偷偷離開了客棧,晚飯的時候,鋒尚已經打聽過了學堂的位置,此時三人在黑夜中向學堂摸去。


    很快,月色當中,一個簡陋的學堂出現在三人眼前。就在三人準備一躍而入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聲音,“看來兄弟也不是普通人,想必是已經知道了詩句的意思吧!”


    三人一迴頭,正是傍晚的那個乞丐。隻是,他的旁邊還站著一個老婦人,三人還在吃驚的時候,乞丐又說話了,“給為賢弟,這裏學堂的孩子們都已經睡了,我們還是去其他地方說話吧!”說完轉身帶路走在最前麵。


    鋒尚他們跟在後麵,鋒尚問道:“你就是懸賞令上麵的那個人吧!”乞丐並沒有吃驚,仿佛相信對方已經猜到了自己的身份,道:“那你們還不來抓我送官府?”


    任蕭解釋道:“兄弟錯了,在沒有知道事情原委的情況下,我們怎麽能抓你?”


    “哈哈哈!懸賞令上不是寫的明明白白,辱罵都城官員!還需要知道什麽事情原委?”


    葉嵐道:“我想,你應該是已經被抓過一次了吧!”這句話倒是乞丐沒有料到,笑了笑道:“不錯,我命大,雖然受盡折磨,但還是被他們放了。”


    “所以他們就每天監視著你,怕你還會有什麽舉動。”鋒尚補充道。走到一條小河邊柳樹下,乞丐停了下來,道:“你們是‘俠義三少’吧!”三人一愣,乞丐繼續道:“在天水一代已經傳開了,你們破了不少土匪強盜。”


    “那都是百姓吹捧的,我們不過是做了一些除暴安良的小事!”鋒尚在不熟悉的人麵前還是變現的很謙虛。“所以,我才敢出來和你們相會,因為你們不是和那些官府同流合汙之輩!”


    杜文遠這句話讓任蕭他們三個吃驚不小,自己自從進入紫陽以來,就一直覺得這裏的官員能把城中治理的有條不紊肯定是個好官,但此時杜文遠的話又恰恰掀翻了三人最初的觀點。


    “不知道,杜兄為什麽會這樣想?紫陽城中百姓一片安居樂業,想必那當官的不會是什麽壞人,你又何處此言?”任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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