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蠶山,一隻白色的鴿子在山頂盤旋了一圈,然後落在了天蠶派的房屋中間。


    展鵬摸了摸白鴿的羽毛,然後把它放飛向了天空,心中暗自道:“這件事必須馬上稟報掌門!”


    一個血紅色的屋子內,披著灰色頭發的天蠶老鬼半臥在床榻上,一張紅色的窗紗把他與來人隔開。


    “你說白夜的異獸是從洞心庭得到的?”天蠶老鬼挪動了一下身體問道。窗紗外的展鵬單膝跪在地上,道:“沒錯,我剛收到的內部線報,不會有錯!”


    “那你覺得我們要不要插上一手呢?”


    “迴掌門的話,屬下認為得異獸者得天下,不管這些異獸現在在誰的手裏,我們都應該爭取一下,畢竟如果落在其他人手裏對我們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之前白夜那龍井小鬼也說過,讓我們不要摻和他們的事情,招惹了他們也會搞一身的麻煩。”


    “掌門,屬下認為即使我們現在不去招惹白夜,終有一天,他們也會來找我們的。”


    “哦?為什麽這麽說!”


    “迴掌門的話,白夜的目的是想達到無政權的大同世界,這和我們天蠶派的作風有些衝突,所以屬下認為白夜之前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情,完全是拖延時間的權宜之策,畢竟他們也不是一個好惹的組織,竟然能主動來向我們求和,這不得不讓人起疑心呀!”


    窗紗後麵的天蠶老鬼點了點頭,笑道:“嘿嘿,龍井那個小鬼,以前鬼點子就特別多,現在又練成了絕世武功,看來白夜我們不得不防。”


    展鵬依舊跪在那裏,抬起頭,道:“所以,我希望掌門能夠派遣我去洞心庭一探究竟,如果真的有異獸,那我們勢必要拿下這個強大的戰鬥力。”


    “去是一定要去的,但是不是你去,我已經有更合適的人選去幹這件事情了,你就先迴去歇著吧!”


    “可是掌門......”


    展鵬的話還沒有說完,天蠶老鬼便咳嗽了一聲,打斷他,道:“我累了,需要休息,不要打擾來我。”


    被掌門拒絕後的展鵬灰頭土臉的退出了房門。在天蠶老鬼的房門外站著一位滿頭白發的老婦人,見到展鵬出來後,急忙上前搭話,道:“展鵬,掌門他怎麽打算的?”


    展鵬看見老婦人後,畢恭畢敬道:“迴夫人的話,掌門雖然同意讓人去洞心庭,但是這個人不是我!”


    “哦,他竟然沒有讓你去,那他打算派誰去洞心庭?”


    展鵬搖了搖頭,道:“掌門的打算我實在猜不透。”老婦人笑了笑,道:“如果讓你都猜到了他在想什麽,他就不配坐在掌門的位置上了。”展鵬麵露不甘,道:“夫人,為何到現在為止掌門始終不肯相信我?我到底那裏做的讓他不滿意了?”


    老婦人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奸詐,道:“並不是你做錯了什麽,而是掌門為人處世太過謹慎,我和他在一起這麽久了,也沒能得到他的全部信任,何況你才來了這麽短的時間。”


    “那他又為什麽委任我這個新人坐上了第三把交椅?”


    老婦人捋了一下眼前的頭發道:“他那是別有用心,整個天蠶派看似在他的手上,其實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懷著二心。”


    展鵬聽到這裏沉默不語,老婦人沒有說錯,在這裏的每個人都有一個可怕的目標,那就是找機會殺掉天蠶老鬼成為天蠶派的新首領。但是眼下天蠶老鬼的實力過於強大,還沒有人敢妄想奪取權利,等到時間一長,老鬼的身體狀況會急轉直下,那時候恐怕會是一副群獅爭霸的場景。


    天蠶山上怪石林立,幾乎沒有一棵樹木。展鵬站在山頂冥想。自己本來是一個乞丐的孩子,無法改變的命運他一出生便注定是一個乞丐,直到有一天,一位身材矮小的老者,身後跟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婦人,他們給了展鵬父母一些幹糧,然後便帶走了展鵬。這對老夫婦給展鵬換上了新衣服,然後帶他上來這座天蠶山。


    老者對展鵬非常嚴厲,每天讓他拚死拚活的練功,還讓他喝下秘製的藥物。每隔一段時間,老者便會讓一位武力強大的人來測試展鵬的實力,而通過測試的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殺死對方,這麽多年來,展鵬已經記不清自己殺死了多少人。直到有一天,老者親自帶著展鵬來到天蠶派的大殿,然後親口宣布從今往後,展鵬高坐第三把交椅。到這個時候展鵬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身處一個巨大的幫派當中,聽著下麵的小人物對自己畢恭畢敬,展鵬第一有了成就感。從此他就一直為老者效力,而這個老者也就是現在天蠶派的掌門人天蠶老鬼。


    但是最近,一直非常信任自己的掌門,突然對自己產生了芥蒂,這讓展鵬心裏出現不安,因為他曾親眼看到一位反叛者被老鬼吸取生命的場景。雖然他從來沒有做過,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反叛天蠶老鬼,但是身處的環境讓他不能不想到這些。


    洞心庭,任蕭和霍青已經恢複過來,兩人不打不相識,交過手之後互相敬佩彼此的實力,任蕭更是向霍青請教了如何利用槍魂的方法。霍青的草棚裏麵,四個少年已經在這裏待了五天。


    “你們說鍾離延把我們扔在這裏他自己消失了是什麽意思?”鋒尚第一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羅雲道:“他說讓我們等著看好戲,我想他可能是去準備劇本了。”


    任蕭一笑,道:“準備劇本不能在這裏嗎?還非得跑出去這麽久?”霍青生起了一堆火,道:“演戲,肯定要有演員,他還得去給我們找演員。”鋒尚向火堆靠近了一點,道:“你們覺得他會讓我們看什麽好戲?”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不語,最後霍青看著羅雲道:“這裏你和他相處的時間最長,你來推測一下他的意圖。”羅雲被趕鴨子上架,無可奈何,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大膽猜測道:“我覺得他可能是去找幫手了,因為畢竟讓我們對付白夜還是有些吃力的。”


    聽完羅雲的推測,霍青看了一眼角落裏自己破碎的鎧甲。羅雲發現了霍青細微的眼神變化,便問道:“對了,這些天你都沒有告訴我們你是怎麽來到這裏,後來又發生了些什麽?”


    霍青給火堆裏填了一些木柴,道:“本來我沒有打算說,因為之前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四大軍團的名聲瞬間跌到了穀底,原本百姓十分信賴的軍隊卻被對方團滅,這事放在誰身上都不好受。而我卻僥幸能活著,所以我就必須肩負起整個軍團的使命。義父最後留下的線索指向這裏,我就堅信在這裏一定能有所收獲,於是我費盡力氣才來到這裏。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我便碰到了白夜,顯然他們並不知道我是軍團的幸存者,第一次的交手我大獲全勝,輕鬆收拾了四個白夜成員。結果在第二天,他們開始對我進行了反擊,那次戰鬥我差點就死了,最後依靠著頑強的信念才讓我活了下來。從那以後,我就一直躲著密切關注白夜的動向。之後又交手了幾次,互有勝負,直到最近白夜卻像消失了一樣不再出現。”


    “你是說在我們來之前有一段時間沒有遇到白夜了?”任蕭問道。


    “對,我還在想他們是不是又要預謀什麽大事所以才忽略了這裏,直到你們的出現。”


    “如果鍾離延沒有說錯的話,白夜此時也在等你的出現,畢竟你在這裏對他們來說是一個麻煩。”羅雲思考著問題道。霍青笑了笑:“如果他們真的要消滅我,那也恰恰說明義父的線索是正確的,這裏對白夜來說至關重要。”


    鋒尚站起來準備往外走去,任蕭見狀急忙問道:“你要去幹什麽?”鋒尚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道:“與其在這裏想著對方要幹什麽,不如抓緊訓練自己,我們和白夜不是還差的很遠嗎?”


    任蕭一愣,知道鋒尚對這件事情已經出現了煩躁的心裏,便站起來跟著他道:“鋒三,我們離開古城也很久了吧!”鋒尚聽到任蕭說這句話,也是一愣,道:“一年多了,怎麽你想迴去嗎?”任蕭道:“當然想了,我想馬大哥還有豆芽他們,也想伯父伯母還有柳宣。”鋒尚聽到這裏,低下了頭,任蕭繼續道:“但是我不敢迴去,因為我們如果迴去了,那就隻剩下倒數美好的日子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去,我相信當我們凱


    旋的那一天才是幸福的開始。”


    鋒尚知道任蕭看出來自己的內心想法,沒錯,自己對這種被動的處境很是惱火,想要主動進攻自己又不是對手,等著別人來幹掉自己時,對方又把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雖然一開始自己信心十足可以幫助到羅雲他們,但是時間久了自己的老毛病就忍不住了。此刻聽到了任蕭話,鋒尚又重新豁然開朗起來,這次的戰鬥,不是為了朋友,更多的是為了自己,還有自己的家人。


    鋒尚突然一笑,對任蕭道:“多謝了,任蕭,你總是可以想到那些我忽視的東西。”任蕭走上去拍了一下鋒尚的肩膀,道:“這次的行動本來就已經不是出於幫助朋友了,我們也知道,一旦白夜或者天蠶他們為所欲為,那我們的生活也會變得一團糟。眼下我們想要在這場危機去的勝利,就必須學會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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