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義一臉驚恐,慘白著臉,頂著一頭一臉的血,搖搖頭,“小人不知!”


    肖達幾人尤不解氣,狠狠地罵:“哪裏的英雄,咋不一刀砍死這龜孫子!”


    “哦?”吳新勇吃了一驚,本以為是肖文家的人或者趙明亮幾人!


    “那兩人黑衣蒙麵,小人看著……”劉學義想到昨晚,猶自驚魂未定,現在大陽光下,身邊圍著眾人,劉學義心裏的驚恐好了許多。


    仔細地迴想了一下,劉學義囁喏著說:“小人看那黑衣蒙麵人武功高強,大虎三人都是一下子就被他們給製住了!看著那兩個人的身姿和說話的聲音,倒像是……”


    看劉學義猶猶豫豫的,吳新勇冷喝一聲:“說!”


    劉學義嚇了一跳,忙道:“像是女子!”


    眾人一靜。


    殺人者黑衣蒙麵就夠讓人猜測的了,竟然還是女子!


    肖瑤瞥了一眼月照和月華,哼,倆死丫頭!


    保護自己的人,又是那軒轅離的人!


    真是吐血,怎麽哪裏都有他啊啊啊!


    自己欠他的這些,什麽時候能還清啊啊啊!


    此時,西北軍營的軒轅離好好地坐在帳中,突然狠狠地連打了三個噴嚏!


    軒轅離有些疑惑地嘀咕:“昨夜巡營,傷風了?”


    “我剛給將軍把了脈,將軍身體好得很,” 李大夫笑道:“隻怕是有人念叨你也說不定!”


    軒轅離沉了臉,“你很閑嗎?號完了脈就出去吧!”


    李大夫笑著收拾針包,笑道:“好好好,我呀,迴帳看家信去!哈哈哈……”


    見李大夫出了營帳,軒轅離轉頭對身邊的江潭說:“你也出去!”


    江潭轉身吐吐舌頭,嘿,把自己打發出去,自己好躲起來看人家的信!以為大家都不知道呢!


    見帳中無人了,軒轅離從懷中掏出兩張折疊地整整齊齊的紙,小心翼翼地打開,攤在桌上,大手撫摸著上麵的字,俊臉慢慢柔和起來。


    “將軍,你好,謝謝你給我做的一切,祝安好。肖瑤”


    “謝謝將軍,我很好,不勞掛念。注意安全。肖瑤”


    沒有柔情蜜意,沒有兒女情長,隻有最簡單的問候,軒轅離硬是看出肖瑤對自己的不同來……


    果然是“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攤開紙筆,軒轅離再次提筆,“昨日戰事慘烈,我軍險勝。我無事。你可好?不許太忙。想你。”


    寫完,又細細看了一遍,待墨跡幹了,軒轅離小心疊起,對賬外喊:“江潭!”


    江潭應聲而入。


    “胡家莊!”


    果然……


    胡家莊。


    仵作驗屍完畢,稟報吳新勇:“大人,大虎二虎兩人皆是一劍斃命!錢串子被利劍刺中小腹,肚腸外流,剛剛斃命!劉學義也是利劍穿透小腿,所幸沒傷到骨頭!”


    趙三花又哀哀地哭起來,家裏這下有兩個瘸子了……


    “劉學義,你可還有話說?”


    劉學義見群情激奮,且剛才那錢串子都已經當著眾人交代清楚了,自己哪敢狡辯,低頭,“小人認罪!”


    正在此時,有衙役帶著那山子鎮藥堂老板,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原來,一聽抓到了劉學義,吳新勇就忙派人到山子鎮上去請那藥堂老板過來認人。


    那藥堂老板一看地上的劉學義,身子一個激靈!忙走到吳新勇麵前跪下,顫聲說:“大人,昨天到小人藥堂買大黃粉的正是此人!”


    眾人一呆。


    果然是他!


    肖瑤上前一步,對著劉學義冷笑:“為何要在豆腐裏下大黃粉?”


    眾人轟然大亂,難道肖家工匠們也是這狗東西害的?!


    “不是我!”


    劉學義咬著嘴唇,看著肖瑤嬌俏卻又冷酷的小臉,又愛又恨,胸膛急劇起伏著。


    白纖塵搖著折扇走過來,循循善誘,“依照我們南豐國的律法,犯人隻要配合官府辦案,實話實話,是可以減刑免懲的!”


    曹製也走過來,“我是肖家工地上的匠師把頭,下藥一事,我們也不過是想要弄個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有小神醫在,工匠們都已無礙,並無人命要擔!”


    吳新勇厲聲嗬斥:“大堂上,重刑之下,看你開不開口!”


    劉學義心中一顫,就自己這身子骨,哪裏受得住公堂上那虎狼之刑,晚承認不如早承認,可免一場酷刑!


    想到這裏,劉學義也不隱瞞,直接承認了:“是小人下的藥!”


    話音一落,人群中就響起一道哭罵之聲:“短命鬼,挨千刀的劉學義,我就知道你不是好種,我跟你有啥冤仇,你這樣害我……”


    眾人轉頭一看,原來是豆腐坊劉氏和她男人胡大。


    兩人氣憤得臉都紅了,一臉淚痕地上前來踢打劉學義,劉氏更是轉頭就給趙三花一頓好打,“都是你這個女人養得拖油瓶!”


    “劉學義,交出從肖家搶走的銀子!”


    劉學義嘀嘀咕咕地交代了家裏藏銀子的地點。


    吳新勇見劉學義招了,,轉頭吩咐身後的衙役:“去山子鎮上大虎二虎、錢串子家搜檢贓款!”


    “是!”衙役們分頭行動。


    案情明朗,日頭也快正午了,吳新勇一聲大喝:“案犯劉學義,夜入民宅、強搶資材,以南豐國律,當嚴審重判!帶走!押入大牢!”


    衙役上前拉開胡大,把鎖鏈套在劉學義的脖子上、手上、腳上!生拉硬拽地把頭臉出血,外加腿上流血的劉學義給推搡走了!


    趙三花再潑辣,此時也不敢上前攔阻!一口氣沒上來,登時暈厥了過去!


    張學成到底是個小孩子,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見哥哥被官差推推搡搡地帶走,自己的娘又昏死過去,“哇”地一聲撲倒在趙三花身上大哭起來!


    張文明此時也隨著衙役們從自己家裏出來,鐵青著臉,一瘸一拐地上前拉扯哭得聲嘶力竭的兒子張學成。


    眾人見了,倒隱隱地生出惻隱之心。


    這張文明是個孤兒,因小時候上山跌斷了腿,三十多了才娶了趙三花,生了張學成,好日子沒過幾年,竟然又遇到了這事!說起來也是個可憐的人!


    便有人上前勸解,張文明也不說話,隻狠狠地拉扯躺在地上的女人和兒子!


    終於在眾人幫助下,趙三花癱軟著身子被弄迴家去了。


    臨走,張學成狠狠地盯著肖瑤,一臉惡毒!小小的孩子心中充滿了仇恨,“都是阿瑤這賤婢搞出來的!本來哥好心好意地相中她,卻是阿瑤害得哥被官府抓走,娘也昏倒了,哼,等我長大了,看我不殺了你,還有你全家!”


    死屍被衙役們抬走了,劉學義這個禍害鄉鄰的壞蛋也被官府抓走,眾人漸漸散去,也有一些好事兒的人站在趙明亮家的院子裏不走,議論紛紛,搖頭歎息。


    趙明亮拿出鐵鍁,“沒事的都過來,給我拆了這柴房!”


    眾人都笑著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等明亮哪天蓋新房了,可還得找我們幫忙啊!”


    “那是一定的!”趙明亮哈哈大笑:“現在先幫我拆了再說!拆完了再幫我弄幾塊青石頭壓上!”


    肖文和趙秀麗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抱歉。


    人家是衝著自己家來的,都怪自己家住在這裏,才給趙明亮家招來這樣的禍事!


    孫秀娥過來拍拍趙秀麗的手,看著眾人幹得熱火朝天,笑著對趙秀麗說:“明亮早就想蓋新房子了,卻又舍不得這破房子,這下好了,可找到理由了!”


    “就是!不破不立!”肖瑤笑嘻嘻地,“有我在,明亮叔家很快就會蓋新房子滴!”


    自己家的藥廠建起來,趙明亮這個木匠師傅忙都忙不過來,怎麽會沒錢蓋新房子呢!


    趙秀麗聽了孫秀娥的話,知道人家是在寬自己的心,也隻得接受了。


    誰家的房子裏死了外人,還會留著呢?不拆也要搬家的!


    況且,趙明亮家死的還是錢串子這樣的惡人!不是病死,而是被殺!這種人用農村人的話來說,就是死得兇,鬼魂會有很大動靜,要出來害人的!


    因為下藥事件,工地上放了一天假,有些小工看完了熱鬧迴家去了,於是胡家莊發生的事情飛快地傳遍了方圓幾十裏!


    眾人一上午忙得不可開交,差一點連午飯都給耽誤了。好在吃飯的人少了許多,幾個女人忙乎了一陣也搞定了。


    吃完飯,肖瑤對著月照和月華招手道:“你們倆過來!”


    丁元春收拾碗筷,見三人進屋,抿嘴笑。


    嗯,我們長公主的女兒可不是好糊弄的!月照月華那倆丫頭,有你們好受的!


    隻怕這倆丫頭和那江水一樣,估計也是那什麽將軍的屬下。隻是那將軍到底姓甚名誰,自己到現在都沒有打聽出來,也是奇事一件!


    肖瑤迴到屋裏,施施然坐下,清了清嗓子,笑嘻嘻地看著月照和月華,“兩位姐姐,沒有話對我說嗎?”


    月照和月華相互看了一眼。


    月照微微屈膝施禮,眨巴著大眼睛,“姑娘,我們做錯什麽了?您想讓我們說什麽?”


    肖瑤咬牙切齒,“好!是不是非要我寫信告訴你們主子,說你倆冒犯了我,你們才老實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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