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好歹的女人!”趙三花衝著三人的背影恨恨地罵了一句,轉頭問劉學義,“你剛才說啥?”


    劉學義脖子一梗,“沒說啥!”


    趙三花“砰”地把垃圾一扔,差一點濺到劉學義身上。


    罵罵咧咧地迴到家,趙三花衝著躺在床上的張文明罵:“就會挺屍!看看人家肖文家的房子、肖文家的地,我嫁給你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


    張文明猛地一掀被子,朝著趙三花就是一巴掌,“天天把別的男人掛到嘴上,給人家當小老婆人家也不要你!”


    趙三花立即嚎哭開了,“我瞎了眼了,找你個窮鬼、爛瘸子……”


    張學成拿起板凳朝地上一摔,“再吵,我砸死你們!”


    劉學義大吼一聲:“別吵了!”抓起衣服,就朝外跑。


    趙三花忙喊:“不吃飯,幹啥去?”


    “鎮上!”劉學義吼了一聲,跑得沒影兒了。


    趙三花擦擦眼淚,嘀咕著,“這龜孫子天天去鎮上,能掙多少錢?到底也不知道幹啥!”


    張學成得意地說:“我哥還給我零花錢咧!”


    “就他那樣,能掙幾十兩銀子?來路正那才叫怪!”張文明陰測測地說:“你瞧著吧,你兒子在鎮上不會幹啥好事,到時候別連累到家裏!”


    趙三花有些心虛地嘀咕:“閉上你的臭嘴!”


    劉學義一陣疾奔,半下午來到鎮上,直奔大虎家。


    “大虎二虎,有發財的門路幹不幹?”


    大虎二十多歲,長得虎背熊腰,衝著劉學義擠眉弄眼地,“怎麽?上次弄的銀子花完了?”


    “不會吧?學義,不是攢著蓋房子娶媳婦呢嗎?”二虎說。


    二虎是大虎的弟弟,二十歲的樣子,一臉騷疙瘩。


    “昨天錢串子還說,要去哪弄點兒銀子花花呢。”


    “別打岔,劉學義你說哪有門路?又是你們村?”


    “沒錯!”劉學義咬牙切齒,“不過這次不能硬來,我們來個智取。”


    “怎麽智取?”


    “肖家長孫就在鎮上一個酸儒家念書,我等在路邊,早晚碰到他。我把他引出來,先到賭館玩兒兩把,然後你們上,非弄他個傾家蕩產不可……”


    大虎懷疑地問:“上次被咱們都弄幹了吧?他家還有錢?”


    “這個你不用管,隻要聽我安排,保證能弄出錢來!”


    大虎一拍手,“說幹就幹!”


    二虎起身就走:“說到賭博出老千,錢串子可是行家啊。喊他去!”


    ……


    胡家莊。


    苗雲三人一路罵罵咧咧地迴了家。


    肖老太一看,就黑了臉,“這是怎麽迴事?”


    張氏忙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肖老太一聽就火了,“這是什麽人這麽張狂?住我兒子的房子,還敢打我家的人!親家,你們在家歇著!肖琴,扶我去看看!”


    肖琴撅著嘴,一臉不情願的樣子。


    看著兩人走了,苗雲撇撇嘴,“天天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屁活兒不幹,真把自己當千金小姐了!”


    “肖琴也有十五了吧?”


    “快十六了!多少來說婆家的都看不上!”苗雲冷笑著:“一門心思要嫁個高門樓的!”


    “爹是秀才、爺是秀才,可不就是千金小姐!”


    “我呸!”苗雲啐了一口:“飯都吃不上了!娘,你那銀子我年底再還給你!”


    張氏臉一呆,看了兒媳婦黃氏一眼,罵苗雲:“胡咧咧啥!”


    黃氏笑:“啥錢啊?妹妹用吧,我們家不急!”


    苗雲這才知道自己借錢的事兒,自己的娘瞞著兒媳婦,這下自己給說漏嘴了,有些訕訕的。


    眼看日頭正中,苗雲忙打火做飯。看著短肉少油的,苗雲就恨得牙癢!


    要不是家裏遭了土匪,也不至於如此呀!


    肖老太扶著肖琴,一路怒氣衝衝地來到趙明亮家。


    肖文剛從工地迴來,頂頭碰見肖老太。


    老太太不由分說,上來抬手就打!


    肖文猛地一把抓住肖老太的手,“你幹什麽!”


    “新房子蓋好了,自己不住,不讓爹娘住,倒讓個外人住!還敢打我們家的人!”肖老太連哭帶罵,“我咋就生了你這個豬狗不如的兒子呀!”


    肖文氣得臉色發白。


    肖瑤上前一步,拉開肖文,衝著肖老太說:“我們早分家了,我們家的房子愛讓誰住,你管不著!”


    肖老太知道肖瑤不買她的帳,隻盯住肖文,“肖文,帶路,我倒要看看是誰!你今天不把他趕出去,我跟你沒完!”


    肖瑤拉住肖文,“讓她們自己去。不怕挨打隻管去,白纖塵不是好惹的!”


    “肖文,你不會認識這樣的人,一準兒是肖瑤那死丫頭在外邊給人家瞧病時候認識的野男人!竟敢往胡家莊帶,不怕糟蹋了肖家的名聲?你這丫頭不要名聲,家裏還有肖琴呢!”


    肖瑤“嗤”地一聲,“肖家還有什麽名聲?不是都讓你給敗壞出去了嗎?”


    肖琴看著肖瑤身上的時興新衣和發上銀飾,還有身後站著的丫鬟,眼裏冒出嫉妒的火光來,惡毒地想:“她憑什麽穿戴得那麽好,早晚給她扒過來!就算她能掙幾個錢又怎樣?我爹、我爺可都是秀才!還有丫鬟,哼,她也配!隻有我這樣書香門第的小姐才有資格!”


    “好好好,我使喚不動你們這些白眼狼,我自己去!肖琴,我們走!”


    肖琴狠狠地剜了肖瑤一眼,“哼”地一聲,扶著怒氣衝衝的肖老太朝新房殺過去了!


    白纖塵聽到屋外動靜,手拿折扇走了出來。


    肖琴登時就直了眼,小心肝亂顫,三魂七魄都飛了。


    隻見男人一襲白衣勝雪,斜飛入鬢的劍眉下,狹長的桃花眼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直。薄薄的唇殷紅如櫻,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男子風流無拘。


    肖琴的臉頰,情不自禁的緋紅起來了。暗暗在心裏提醒自己:“儀態,保持千金小姐的儀態!”……


    故作矜持了一會兒,她的確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臉頰在發燒。終於,肖琴還是忍不住悄悄的偷窺了白纖塵幾眼。


    她想要認真的看一看,這個白纖塵,到底和肖瑤是什麽關係,居然可以住在肖瑤家裏啊?


    肖老太一指白纖塵,惡聲惡氣地:“這是我兒子家的房子,你為啥住在這裏?你是誰?和阿瑤那死丫頭什麽關係?是她把你們帶迴來的?”


    見肖老太盛氣淩人,唯恐惹惱了眼前謫仙一般的男子,也為了掩飾自己的羞赧和不安,肖琴急忙說道:“這位公子,這裏是我二叔家的新房子,不知公子是誰?怎麽會住在這裏?”


    “付了錢就住了!”白纖塵搖搖手中的折扇,桃花眼斜著挑起,“你是肖瑤的奶奶?”


    看老太太囂張跋扈的樣子,還真不是個好人,肖瑤家窮困潦倒的時候 ,沒少被她欺負吧!想到這裏 ,白纖塵惡向膽邊生,再看二人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憤恨了!


    “我是那死丫頭的奶奶沒錯!”肖老太冷哼一聲,“付了錢就好!住就住吧,那又是為什麽打了肖瑤的二嬸?”


    白纖塵冷哼一聲,“剛才那個女人?你做婆婆的,沒有管教好兒媳,我替你管教了!再說,像她那種狂妄無禮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肖老太氣衝衝地上前一步,就要往屋裏闖。這屋裏那麽多上好的家具,看著真是眼熱,這些都不是他們拿來的吧?既然是肖文的,就是我的!


    白纖塵俊臉一沉,一揮衣袖,肖老太就感覺到一陣勁風迎麵吹來,自己的身體好像遇到一堵牆,怎麽也前進不了一步。


    肖老太臉色紫漲,胸口憋悶,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肖琴上前一步,驚唿:“公子!還請手下留情!”


    白纖塵冷冷地掃了肖琴一眼。


    肖琴猛地紅了臉,忙施禮,“小女子肖琴,是肖瑤的堂姐。”


    白纖塵收了力,看也不看二人一眼,轉身進屋,大袖一扶,兩扇門“砰”地一聲關了個嚴嚴實實。


    白老頭在屋裏嘀嘀咕咕,“讓曹製快點兒趕工,早點兒拉好院牆,省得什麽人都來!”


    肖琴伸長了脖子,也瞧不見屋裏的任何人影,戀戀不舍地扭轉了身子,扶著一臉慘白的肖老太:“奶奶,我們還是走吧。”


    肖老太見不遠處工地上的工人人人看過來,隻得咽了一口氣,氣唿唿地轉身走了。


    一想到有事肖瑤惹得事兒,害自己在眾人麵前丟醜,心裏嘴裏把肖瑤媽的狗血淋頭。


    肖琴二人經過趙明亮家的時候,肖琴說:“奶奶,你先迴家,我找肖瑤問句話。”


    “跟那個死丫頭有啥話說?快點兒跟我迴家,”肖老太不滿地拉著肖琴,邊走邊交代,“不知道家裏今天有客人嗎?再說,我還指望你三嬸的老娘和她大嫂在山子鎮上給你找戶好人家呢。你在她倆麵前嘴甜一點兒,知道不?”


    肖琴一門心思都在白纖塵身上了,對肖老太的話竟然沒有入耳。


    迴到家,肖琴一頭栽到床上,不言不語,黯然神傷,竟然對白纖塵情根深種,就此得了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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