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肖老太和肖老夫子氣勢洶洶的樣子,肖瑤立即全身戒備起來!


    大喜的日子,老肖家如此傾巢出動,必定不是來給自己家賀喜的,哼,隻要今天他們不觸及到自己的底線,否則……


    肖瑤看著橫眉立目的肖老太,怒火中燒:“我沒有什麽三叔!你是誰?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肖老夫子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抖著手,指著肖瑤,大喝一聲:“忤逆!忤逆大罪!”


    肖文和趙秀麗臉色一白,憂心忡忡地相互看了一眼。


    眾人紛紛放下碗筷,緊張地看著肖瑤。


    忤逆?哼!好大一頂帽子,要知道,在古代,官府以忤逆為第一重罪。也難怪眾人那種反應。


    肖瑤卻毫不膽怯,反而推開肖靖,上前走了一步,小臉緊繃,冷笑道:“忤逆?忤逆之詞釋義有二,一指冒犯、違抗之意;二指不孝順、叛逆之意。”


    肖瑤用手一指一臉惡毒的肖達,高聲道:“我冒犯肖達什麽了?倒是他,冒犯了我們家,打了我娘!他才是忤逆!”


    肖老夫子氣得咳嗽起來。


    “還有,忤逆二指不孝順!所謂孝順,乃子女尊敬父母長輩,”說到這裏,肖瑤小下巴抬高,大眼睛微微眯起,輕蔑地看向肖老太和肖老夫子,語氣懶洋洋的:“你倆是我什麽人?”


    肖老太小眼睛立即瞪圓了,張嘴就罵:“爛蹄子,豬肉吃多了,真是豬油蒙了心!我們是你爺爺奶奶!狼心狗肺的東西,肖家浪費糧食養大了你,要不是我兒子……”


    “都給我閉嘴!”肖文大喊,大手拉住肖瑤,臉色蒼白,恨恨地盯著肖老太!


    肖老太看著一臉驚恐又滿麵憤恨的肖文,話到嘴邊,卻又把話咽了下去!心中得意地冷哼了一聲:“哼!怕了?好,你有怕的就好!怕的就是你不怕!”


    丁元春立在一邊扶著渾身顫抖的趙秀麗,看看肖文,看看肖老太,皺起了眉頭。


    “我呸!”肖瑤大眼一瞪,用手指著肖老太,“你還有臉說什麽爺爺奶奶?你把分家的文書當廢紙嗎?你當三爺、七公、村長、鄉鄰們都是傻瓜嗎?大家可都在這裏呢!”


    聽肖瑤如此說,肖老太氣得唿哧唿哧直喘。


    以前軟綿綿小綿羊似的,這丫頭現在竟然成了家裏的死對頭!當初真不應該留她!


    肖老夫子臉色鐵青,被肖瑤氣得七竅生煙,嘴唇哆嗦著卻說不話來。


    肖達站在兩人身後,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苗雲和肖端趁著眾人看熱鬧,趕緊死命地往嘴裏扒拉桌上的飯菜。


    見父母不說話,肖達脖子一伸,臉紅脖子粗地衝著肖瑤來了一句:“分家歸分家,肖文不是爹娘生養的嗎?”


    臥槽,又來提這茬!


    肖瑤氣得發暈,“家裏沒錢了是吧?又拿這個說事兒?來訛詐我爹娘對不對?不要以為我們家還和以前一樣,隨便你們想怎麽欺負就怎麽欺負!我明白告訴你,隻要有我在,你們別想從我們家拿走一分錢!”


    看著肖瑤如此疾言厲色,肖老夫子閉了閉眼,狠狠地一甩胳膊,肖老太淬不及防,差一點摔倒,詫異地看著肖老夫子,暗罵:“這個死老頭子,是發瘋了嗎?”


    肖老夫子老眼有些渾濁,眼睛毫無溫度地盯著肖瑤,語氣倨傲,“阿瑤,你雖是我孫女,到底隔了一輩兒,我和你說不著!你爹肖文他是我兒子,說到天邊兒去,血脈還在這裏!”


    “你想和我爹說什麽?”肖瑤櫻唇緊抿,大眼圓睜,一臉戒備。


    肖老夫子不答肖瑤的話,渾濁的老眼卻盯著肖文。


    肖文轉頭,不看他。


    肖老太惡狠狠地瞪了趙秀麗一眼,罵道:“都是你養出來的小婊子女人!”


    趙秀麗大眼睛裏立即蓄滿了淚水,嘴唇哆嗦著:“你再敢罵阿瑤,我就和你拚了這條命!”


    “阿瑤個小賤人,這樣忤逆長輩,這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以後哪家娶這號爛貨,才是瞎了眼了!”


    肖老太用手指點著肖瑤,惡毒地咒罵著:“看長得一臉騷媚樣子,蓋房子的錢都是你在窯子裏**掙的吧!”


    “死去吧你”!肖瑤俏臉紫漲,抬腳就踹。


    丁元春一把拉住肖瑤。


    罵完大風刮跑了,真要是打了,隻怕又麻煩,對姑娘的名聲不利。


    “住口!”肖文氣得臉色鐵青,兩手握著拳頭,衝著肖老太怒吼一聲。


    要不是自己的親娘,早就上去暴打她一頓!


    趙秀麗忍無可忍,衝著肖老太就罵:“放你娘的屁!”


    要不是丁元春和孫秀娥拉著,趙秀麗早就衝上去抓爛肖老太的老臉!


    “滾!”肖靖大吼一聲!


    肖靖胸膛急劇起伏著,大眼睛裏都是淚,看向肖老太三人的眼裏,充滿了刻骨的仇恨!手哆嗦著,指著肖老太、肖老夫子和肖達三人,“你!你們!都他媽給我滾!”


    要不是趙明亮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肖靖早就衝上去了!


    丁元春抬手撫了撫頭發。


    肖老太突然“嗷”地一聲,一個趔趄,撲到在地,痛痛快快地來了個狗吃屎!


    “娘,你怎麽了?”肖達一個箭步衝上去。


    “哎呦……哎呦……”肖老太被肖達扶著站起來,疼得黑臉變形,用手摸著膝蓋,嗷嗷叫,“我的膝蓋、膝蓋疼死了!都是阿瑤個賤婢,見了她準沒好事兒……”


    ……


    肖文氣得陣陣發暈,這種日子又開始了嗎?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兒?!


    父母不像父母,子女不像子女!


    街坊鄰居們會怎麽看?!阿瑤的名聲要怎麽辦?


    曹製忍無可忍,黑著臉站起來,冷喝道:“你這老太這也歹毒了些,好歹肖瑤是你親孫女,又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孩子,你這麽口無遮攔、信口雌黃,難道就不怕死後下地獄嗎!”


    “滾一邊兒去,”肖老太呲牙咧嘴地揉著膝蓋,瞥了曹製一眼,“我們家的事兒,外人瞎摻和個屁!”


    曹製氣個倒仰,正要說話,三爺拉住了曹製,搖搖頭,“清官難斷家務事!”


    曹製狠狠地瞪了肖老太一眼,無奈地坐了下來。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吧!”村長胡宗保氣唿唿地站了起來,“今天上梁,大喜的事兒,誰要是在這裏弄不吉利,我和三爺、七公,還有眾位鄉鄰,都不依!”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老肖家這是要鬧哪一出?好好的酒宴眼看要泡湯!


    “老夫子,既然來了,坐下來喝口酒,”七公當起了和事佬,摸摸花白的胡子,伸手招唿肖老夫子,“今天是個好日子,父子倆哪有那麽多仇氣?”


    肖老太趁坡下驢,扶著肖老夫子,把胡三順和胡金良擠到了一邊,拉過二人的凳子,硬摁著肖老夫子,兩人一起坐到了長者桌上。


    整了整衣襟,肖老太打了勝仗一般,朝著趙秀麗和肖瑤瞪了一眼!


    肖達也不示弱,推搡著趙明亮,“去去去。”


    拉過趙明亮的凳子,理直氣壯地和肖老夫子、肖老太坐到了一起!


    趙明亮和胡三順、胡金良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了。


    今天是肖文家的好日子,自己人不好帶頭鬧起來。有什麽事兒以後再說,現在嘛,都給他記著!


    三人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看老肖家到底要搞什麽幺蛾子!


    村長胡宗保坐下來,給肖老夫子倒了一杯酒,遞過來,順口問道:“老夫子,近來身體還好吧?”


    自上次分家,肖老夫子的生活軌跡就是家到學堂,學堂到家,眾人幾乎都沒有見過他。現在看來,老頭子的臉色比那個時候差了很多。


    肖老夫子咳嗽了兩聲,還沒說話,肖老太忙伸手在老頭子背上順氣,嘴裏還不忘罵人:“還不都是被肖文一家子白眼狼給氣得!”


    “屁話!”肖瑤毫不客氣地迴敬了一句!


    死老婆子,我才不會給你留情麵!


    你既不像老,我又何必自當小?!你當老的都不要臉了,我幹嘛還要給你留臉!誰怕誰啊!


    肖瑤扶著趙秀麗站在一邊,等著看兩個老不死的到底要幹什麽。


    滿桌美食當前,肖老太也顧不上罵人,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到嘴裏。


    肖達更不用說,自坐到了凳子上,就再也沒有抬過頭,筷子翻飛,吃喝不停。


    肖老夫子看著滿桌的雞鴨魚肉,咽咽口水,還端著老學究的架子。


    肖老太咽了一大口肉,一抹嘴,滿臉褶子皺成一團,苦哈哈地對三爺說:“三爺,我家的情況您也知道,自上次遭了賊,日子一天不如一天。現在這青黃不接的時候,天天是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你看看,我家老頭子身子也不大好,藥湯不斷,日子難過得很。”


    坐在一旁的村長胡宗保心一沉,“老嫂子,你的意思是……”


    肖老太用胳膊肘搗了搗身邊一直不說話的肖老夫子。


    肖老夫子聞著鼻端的饃香、肉香、菜香、酒香,看著狼吞虎咽的肖達,有些愣神。


    肖老太又用胳膊肘搗了搗肖老夫子,不耐煩地說:“村長問你話呢!”


    村長又問:“老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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