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秀麗一把抓住丁元春的手,邊用嘴吹邊嘮叨:“這孩子,看看燙著了沒有快放下吧,我來”


    丁元春心中一暖,“沒事兒的。 對不起,夫人,是我不小心。”


    聽見丁元春喊趙秀麗“夫人”,巧嬸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嫉妒,“都傳肖文家買了下人,果然不錯”


    聽了巧嬸這話,趙秀麗不僅毫無炫耀得意之色,反而有些不依,“別聽那些人亂說,什麽下人不下人的,我可是把元春當親女兒一樣看的”


    看著趙秀麗對自己這般維護,丁元春很是感動,久違了的家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在胡家莊雖然日子平淡,但心裏安寧、與世無爭


    “那是那是”三奶奶幾人都點頭附和道。


    鄉下人淳樸,再說,趙秀麗自己不過是剛剛能吃飽飯,根本沒有使喚人的習慣。


    “巧嬸,這籃子裝的是什麽肉啊”孫秀娥看見巧嬸身邊的籃子,問道。


    丁元春突然好不懊惱,穩婆好不容易提起姑娘出生的事兒,自己怎麽就這麽沉不住氣呢這下好了,人家不說這事兒了


    “哎呀,看看我這記性”巧嬸說著,拿起籃子裏的肉,“這是胎盤”


    “什麽胎盤”幾個女人驚唿著。


    孫秀娥看著血不唿啦的一堆肉,突然有些惡心,忙用手捂住了口鼻,轉過頭,拚命地忍了下去。


    “哦”趙秀麗卻明白了,這是給肖瑤送藥材來了。


    趙秀麗給巧嬸說過,以後幫人接生得了胎盤,賣給阿瑤加工藥材。


    “誰家生了”


    “不是咱村的。”巧嬸說完,看見趙秀麗掏出荷包來,心中一喜,真的給錢啊早知道以前的那些都不扔了以後的可要好好留著。


    “十個銅板,別嫌少啊,巧嬸。”趙秀麗按照肖瑤說的價錢把銅板放到巧嬸手裏,又補充了一句,“以後再得了,還送過來啊。”


    巧嬸也不客氣,收下銅錢,起身,“好嘞,我還有事兒,先走了啊”


    丁元春忙跟上來,扶著巧嬸的胳膊,喜氣盈盈地說:“元春送巧嬸。”


    “真是好孩子。”巧嬸誇了一句,倒也沒客氣。


    丁元春軟語輕言,好似拉家常,“巧嬸,您接生了不少娃娃吧”


    巧嬸有些得意,“可不,胡家莊的孩子,還有這十裏八鄉的孩子,十個倒有八個都是經我的手來到這這世上的。”


    丁元春心中一喜,“那我們姑娘是您接生的嗎”


    “你說阿瑤啊”巧嬸想了一下,到底十幾年前的事兒呢,“那倒不是”


    “不是您那是誰啊”丁元春十分沮喪,“難道是夫人自己生下來的”


    古代農村女人自己生孩子的很多,有的是因為請不起穩婆,有些則是來不及請穩婆,總之,自己生了孩子自己處理現場的為數不少。


    “我到她家的時候,兩個孩子都生下來了”


    “兩個孩子”丁元春吃了一驚,“您是說我們姑娘和我們少爺是雙胞胎”


    “阿瑤和阿靖是雙胞胎啊,”巧嬸想了想,“嗯,我到的時候,兩個孩子都洗好、包好了,應該是阿瑤奶奶做的吧。當時她在呢,那個老婆子,奇怪得很,兒子媳婦得了龍鳳胎,她還那個死性,繃著個臉,好像誰欠了她八百文似的。要不是這個,我還記不了這麽十幾年呢哼”


    巧嬸撇撇嘴,說完,轉頭對丁元春說:“好孩子,你迴吧。”


    丁元春忙說:“那您小心些。”


    送走了巧嬸,丁元春迴想著她的話,突然迫切地想見一見傳說中的肖老太了  太子東宮,軒轅釗看著手中的密信,一臉惱怒,大手一握,把信猛地一下砸到黑鷹臉上,暴跳如雷:“真是蠢貨這麽久了,竟然連個消息也查不出來,要你們幹什麽吃的”


    黑鷹半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抱拳道:“屬下親自去”


    軒轅釗陰鷙的眸子惡狠狠地瞪著一身黑衣的黑鷹,“滾吧”


    太師椅上的扁舟子卻慢悠悠地起了身,“稍等。”


    軒轅釗和黑鷹不解,均轉頭望著這老道,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扁舟子彎腰撿起地上的信紙,略掃了一眼,若有所思,“曹製沒找到,明城突然多了個小神醫,更有一室死三人的大案”


    軒轅釗一撩蟒袍,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問道:“道長的意思是”


    “沒什麽意思。”扁舟子搖搖頭,捋著幾縷山羊胡子,鷹鉤鼻子翕動了兩下,像是鬣狗見到了食物,“明城知府這人怎麽樣”


    明城是南豐國的北部重鎮,北部和北齊國隔界山相望,明城知府也算是要職,軒轅釗不過略一思索,倒也說得齊全。


    “明城知府名吳新勇,進士出身,為官已有三十年,此人並無知名政績,不過倒也沒出過什麽大錯。在明城任職也有六七年了吧,無功無過,無貶謫無升遷。”


    扁舟子點點頭,“不知可否一用”


    軒轅釗眼睛一亮,“此人在朝中毫無根基,他能當到明城知府,不過是資曆使然。明城有我們的人,可保證此人不是軒轅離一黨。道長所說,倒可以一試。”


    “嗯,”扁舟子對黑鷹說:“見了此人,可亮出太子侍衛身份。”


    黑鷹見軒轅釗沒有反對,抱拳道:“是”


    扁舟子接著說:“既亮出身份,便可直接問他,江山在明城是否見過他曹製在明城他可知曉還有那小神醫,也打聽清楚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得上”


    軒轅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小神醫隻要有用,都收攏來年紀越小越好,根基越淺越好”


    耗費心神經營了多年,太醫院從來都不全是自己的人否則,十個父皇、一百個軒轅離也早毒死了


    “說起明城,我記得那裏有個致休禦史趙明義,曾是陳權那老狗的下官”


    軒轅離說到陳權,牙根兒更是恨得癢癢,軒轅離要不是有這舅家,朝堂上、大位前,自己哪至於如此狼狽


    扁舟子一聽,立即來了興致,“哦那趙明義和陳相關係若何”


    “沒聽說二人過分親近。”軒轅釗思索著,“那趙明義探花致仕,窮腐酸儒,頗有些臭脾氣,做禦史時,更是連父皇都不怕”


    “黑鷹可去厚禮拜訪一下。太子若登大寶,不僅朝堂之上,民間也要多些聲望才是這些人雖已致休,朝堂上故舊好友、門生下屬尚在,也是不可小覷的一股助力啊”


    “對啊這一部分人為數不少,影響也大,這麽多年竟忽略了放心”


    軒轅離說著,喊道:“顧總管”


    顧總管從門外閃身進來,麵無表情:“老奴在”


    “即刻命戶部暗樁,隱秘查出五年內致休在家、五品以上官員名單來。”


    “是”顧總管轉身走了。


    軒轅釗看著扁舟子,點頭,“道長提醒得好”


    見軒轅釗稱讚,黑鷹忙應下:“屬下聽命。”


    扁舟子接著說:“黑鷹此去,若那吳新勇直言相告,必有投靠之心。太子可投其所好,將此人收服。若有意隱瞞,此人就要提防了”


    “沒錯”軒轅釗突然想起一事,“對了,那死胖子出宮了。”


    “六皇子”扁舟子吃了一驚,“去哪兒了什麽時間的事兒”


    “有一陣子了從日子上算,竟是江山進宮後不久的事”軒轅釗有些懊惱,漲紅的臉變得扭曲,“必是江山帶走了至於幹什麽去了,尚未得知。”


    都怪自己,把人從軒轅煜身邊都給撤走了,結果,那死胖子走了這麽久,才無意中聽說了這事兒


    扁舟子眉頭緊皺,“陳貴妃把小兒子也送出了宮,這是要幹什麽呢”


    “若我們此時不是毫無障礙了嗎”


    黑鷹附和道:“軒轅離兄弟都不在,其他皇子尚幼且毫無根基,太子若此時舉事逼宮,大位豈不是唾手可得”


    扁舟子搖搖頭,“不然軒轅離若帶西北大軍逼城,我們手中隻有陳貴妃一個人質六皇子不在手中,我們的把握小了許多太子忘了,軒轅離有多疼愛六皇子這個同胞弟弟了嗎”


    “難道軒轅離提前接走那死胖子,是為了出其不意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扁舟子不語沉思。


    黑鷹疑惑插嘴道:“那他不顧陳貴妃的性命了嗎難道他準備來個偷梁換柱”


    若讓軒轅離得逞,自己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軒轅釗悔恨地咬破了下唇


    扁舟子問道:“皇上和陳貴妃走得近嗎”


    “並無更親近之象,父皇按照定例,每月往明霞宮兩趟,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


    “消息可靠”


    “敬事房有我們的人,不敢妄言。”


    “暫且擱下六皇子的事兒,密切監視陳貴妃”


    扁舟子說完,三角眼微眯,看著窗外枝繁葉茂的古樹,悠悠道:“小草和鮮花可以增添景色,能遮蔽日頭的,還是根深蒂固的參天大樹啊”


    軒轅釗聞言,臉色鐵青,大手握成拳頭,“砰”地一聲砸在檀木圓桌上,咬牙切齒:“軒轅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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