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麵的吳格卻看得清楚:龔老爺子的方天畫戟上鮮血宛然,老楊的長劍少了半截,手上擺的架勢也很熟悉,分明就是彈指神通。原來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啊,這番僧已經是紙老虎一隻。他哈哈大笑,抬手就將長劍飛擲過去,觀海法王雙目圓睜,雙手虛提,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長劍透心而過。桃穀五仙見狀大喜,熟練之至地縱躍而上,瞬間就把法王分成了四塊。


    場上頓時響起了幾聲輕唿,一個聲音卻來自身邊,然後胳膊就被緊緊抓住。原來不知什麽時候楊姑娘走了過來,被剛才那血腥的一幕嚇壞了,吳格下意識地輕撫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沒關係的,不怕不怕。”,突然醒悟過來這是大明朝,心有靈犀地側頭看去,就見到曼秋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一邊安撫著躲在她懷裏的慧嫻小尼姑。


    楊姑娘紅著臉飛迴了老楊那兒,吳格厚著臉蹭到了曼秋這裏,笑嘻嘻地沒話找話,大美女皺著鼻子不理會他,隻管和慧嫻說些體己話。人多眼雜之下,吳格也無計可施,暗想隻能等晚上施展雙修神功降服這妮子。


    費盡心機,終於誅殺了首惡番僧,老楊最是高興,他撚著胡須道:“本來隻打算給這番僧一個教訓,沒想到竟然一舉搏殺。”,接著笑容滿麵地向吳格拱拱手:“此戰吳世兄居功至偉,若無世兄的謀劃,恐怕我等早有損傷。”


    眾人想起那番僧搏命時的威勢,心中也自後怕,紛紛點頭讚同,不住口地誇讚吳格。


    前來助拳的高人或渾人們完成任務紛紛告辭。桃穀四仙興高采烈地談論著手撕天下第一高手的豐功偉績,剩下的兩仙滿口不服氣地不停爭辯,其實最後一擊是我完成的,因為主神給了我1個c和1500點,當然吳格絕對不會把自己陷入爭端之中,滿心歡喜地看著這六個渾人吵吵嚷嚷地走遠;定逸全程都在打醬油,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說了幾句客氣話離開了,不戒和尚的內傷不嚴重,屁顛屁顛地跟著一起走,不知道是不是為了乘機拉關係,好給他的老婆換個好工作;老楊也準備和龔老爺子迴山繼續研究梵文總綱,卻被吳格留了下來。


    無名寺的禪房裏麵,三個女人目光複雜地看著三個談興正濃的男人。先是吳格提議一統丐幫淨衣汙衣兩宗,具體策略就是利用手中的兩個俘虜白蓮使者和八袋長老,聯係幫內野心人士,推翻現任幫主解風,實施政治協商製度,這樣楊家分而治之,就可以超然遙控整個丐幫了。老楊和他一拍即合,隨口就說出了幾個可以引為同誌的汙衣幫長老,看來也是早有預謀;最讓人意外的是龔老爺子,此人長相儒雅,武器彪悍,內在腹黑,在旁邊出了不少鬼主意。三個男人討論良久,最後一起哈哈大笑,覺得遇到了平生的知己。三個女人越靠越緊,在笑聲中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楊家帶走了四個俘虜,把最後的收尾工作留給了吳格,他雇了輛馬車,秘密地將範大公子拉迴了永祚寺。然後將五人的口供交給了普祥大師,請他作為苦主去告官,對於漢奸範家,吳格認為抄沒家產才是合適的懲罰。


    吳格自己則根據那份名單挨個去發放解藥,番僧下手的目標有幾個共同點:小勢力,沒靠山,鄰近太原。選擇得很精準,相信丐幫的信息網在其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估計這是東夷圖謀中原的第一步,如果沒有及時製止的話,接下來遭殃的就該是那些大門派了。


    三天後,當吳格風塵仆仆地迴到永祚寺的時候,卻驚奇地得知太原縣駁迴了狀子,太原府也不收,普祥大師正準備找門路聯係布政司衙門。


    “本來也知道他範家手眼通天,但貧僧和大老爺亦常有往來,沒成想…”,普祥大師沒辦成事,一半慚愧一半抱怨,話裏帶著濃濃的酸味,很想不通這次官府竟然不幫自己說話。


    大師你還是太天真啊,大老爺們跟你談談禪喝喝茶,那是精神文明;大老爺們跟範家那是物質文明,物質文明是精神文明的基礎你當然不懂。


    水路走不通咱就就旱路,吳格決不想輕易放過範家,他請普祥大師發了帖子,邀約中毒名單上的那些人前來永祚寺集會,共商鋤奸大計,信使還負責傳遞一個口信:大家來發財。


    這些小勢力的駐地都很近,兩天之內百餘號人陸續趕了過來。第三日清晨,吳格召集大夥兒開會,主題是報仇。吳格大略描述了事情的經過,就把矛頭指向範家,說他們勾結番僧毒害中原好漢,建議所有人一起去討個說法,為民鋤奸,劫富濟貧。


    眾人都受過番僧的毒手,一開始同仇敵愾之下群情洶湧,但是等吳格提到‘範家’和‘劫富濟貧’之後,台下的聲音就慢慢小了下來。但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老成持重的害怕惹禍上身,但是也有不少唯恐天下不亂的混不吝角色,兀自在那兒唿喝,尤其是聽到‘劫富濟貧’四個字之後,喧嘩聲更大了起來。


    這時一位國字臉大漢轉身向外走去,這人似乎平素頗有威信,就有數人跟上了他。


    吳格在台上看的清楚,揚聲問道:“王兄要往哪裏去,連個招唿也不打麽。”,他記得這人名叫王大錘,是碎石幫的幫主。


    王大錘轉過身來大聲迴應:“這事不能做,俺老王不淌這灘渾水。”,說完不顧而去,沒走幾步就發現自己的身形被籠罩在一個高大的陰影之中,正是拳癡的兄弟吳諾,他不由得退了半步,問道:“你待怎地?”


    阿諾大喝道:“我哥哥救了你一命,你卻要去告密?”,說罷一拳打來。


    王大錘來不及分辨自己隻是想迴家過安生日子,不是想要告密,慌忙舉起雙手招架。但是擋得住一拳卻攔不住第二拳,被結結實實地打在胸口,踉蹌著向後退去。阿諾大步跟上,將王大錘劈胸抓了起來,叫道:“再有亡恩負義的東西,就是這個下場。”,重重地把他摜在地上。王大錘身體扭曲幾下,躺在那兒生死不知。


    這下全場皆驚,跟著王大錘往外走的幾個人小步後退,慢慢地擠進人群當中。卻有十數人大聲喝起彩來:“這狼心狗肺的家夥,沒一刀宰了算是便宜了他。”,場上的議論聲才漸漸多了起來。


    吳格見阿諾鎮住了局麵,這才重新開口說話,聲音洪亮,傳遍全場:“吳某人向來義字當頭,各位好漢也都是仗義的英雄豪傑,這等無信無義之徒,隻當吳某救錯了人,且不去理他。秀水張老爺子,麗山劉兄,照原郝兄,暫為一組…”


    穿越前為了工作需要,吳格就鍛煉出了一項本領,那怕是隻見過一麵的人他也會記得清清楚楚,經過幾個月的精神力修煉,這項本領更是見長;至於分配人員協調工作,更是他的強項。當下把場中的人員分成了五組,選了懦弱聽話的人作為組長;再把那些支持‘劫富濟貧’的混不吝角色聚集起來,歸自己直轄,作為監督應變之用。場上眾人見他跟每個人都是一副嫻熟模樣,歡喜之外又有些驚疑,不知道到底有哪些人事先已經向吳格投誠,再加上王大錘的殷鑒不遠,於是都老老實實地接受了分派。至此這百十號人算是勉強被整合成了一支隊伍。


    隊伍浩浩蕩蕩地奔向太原縣衙,門口的幫閑剛想上前詢問阻攔就被打倒在地,隻放了一個人帶著狀紙迴去報信。過了半柱香功夫仍然沒人出現,有好事的進去兜了一圈,出來報告說縣衙裏麵的人都跑光了。


    這大明朝的官員啊,氣節何在!好漢們自覺獲得了巨大的勝利,鼓噪間轉頭撲向範家在太原城中的鋪子,如蝗蟲過境般掃了個精光;再奔向範家大宅,同樣掃蕩了一遍。範家延請的那些武林人士見到對方人多勢眾,哪裏敢多做反抗,乖乖地繳械投降,被點了穴道丟在地上。


    範家的人都被拘在後院裏看管起來,掃蕩來的財物堆在前院之中。吳格也不細點,大約摸著按照人頭平分了出去,自己卻是一文不取。


    人性都是這樣,被唆使強迫著做壞事的時候,也許剛開始還有點不情願,但跟隨著大隊一起打人搶錢兩次之後,情緒就會變得激昂起來。況且每人都分到了價值數百輛銀子的財物,更是讓他們心頭火熱。就有人叫道:“罪魁禍首還沒有抓到,這斬草不除根…”,又有人接道:“聽說太古範家富甲天下。”,雖然他立即住口不言,單是話裏的意思大家都清楚明白,當下幾十雙眼睛就看向了吳格。吳格自然願意,當下安排了三個擅長輕功的好漢先行出發,沿路為大部隊采辦飲食,其他人略作歇息,便殺向了太穀縣。


    金銀財寶就在前方招手,這些武林豪傑們腳步飛快,一百多裏地隻用了一天就跑完了。當晚歇在城外的一座廟中,次日一大早就圍住了範家大院,阿諾當先踹開大門,領頭殺了進去。範家家主並不在太穀居住,主持事務的範大公子又早已被抓住,範家上下亂作一團,很快就被全部控製住。


    這一票可是發了大財,幾個特長尋寶的好漢發現了範家的銀窖,白花花的銀子頓時耀亮了英雄豪傑們的雙眼,但是這卻不是此行最大的收獲,吳格拿著幾本厚厚地帳簿,心想終於抓住了範家的把柄,不愁治不死他。


    和其他明朝的豪富人家一樣,範家也喜歡把銀子埋在地下。不過他家最大的資產還是田地,好漢們能耐再大也搬不走一分土地,還是隻能走官府這條路才行。


    參與此事的好漢們興高采烈,這一次不光為自己報了仇,為武林除了害,還發了大財。路遠的紛紛上前向吳格告辭,態度變得非常親熱,路近的送了吳格他們一程又一程。


    迴到太原城中,吳格身邊隻剩下阿諾和曼秋姐妹二人,他把賬簿交給普祥大師,讓這個專業人士處理官麵上的事情。大師直忙到了晚上才迴到寺中,滿臉疲憊之情。原來那縣令大人官威儼然,開口就說要發海捕文書,治普祥和尚聚眾生事和白日打劫的罪,還提到了為首的名為吳安迪,要一並治罪。


    畢竟是來自法製社會,吳格聽到這話心中不禁惴惴不安,琢磨著要不要乘夜去取了這狗官的人頭。這時普祥大師話鋒一轉,說是已經解決了,這和尚深知官場中的三昧,知道‘聚眾生事’是一把雙刃劍,這縣令如果想要深究恐怕自己也鬧不得好,既然吳格等人已經散去,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而白日打劫這事,如果縣令判定範家私通東夷,罪名就能含混過去。隻是普祥說這縣令不是個有魄力有後台的角色(不然也不會做了太原縣的主官,俗話可是說三生作惡附郭省城啊),縣令大人拿了帳簿直說再議,卻沒有定下一個章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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