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手腕上的“乾坤轉運石”,正麵的“歹”字瑩瑩放光,而背麵的“吉”字卻越來越暗淡了。


    一頓酒,眾人直喝了個“溝滿壕平”、飽脹舒泰。


    席間,木哥向幾人解釋了那些煉製“符水”的靈符來源之處,原來,木哥和莫業玖之前正要從村裏的祠堂出來的時候,他們在最下一層的書冊中看到了這樣一段記述:說是幾十年前,當韓氏的鬼魂為害多年的時候,迎來了全國解放,新政府心係於民,便派了很多人過來查探,其中有個當兵的原本是道士出身,而且還有幾分道行,一眼就看出了此事的根源所在,便偷偷找來當時的村長和幾個強壯村民,布下法陣又施了法,大夥齊心協力,才終於將女鬼封在了湖底,可因這屬於迷信活動,他們也不敢太過張揚,也就沒敢追蹤下去,最後當兵的隻能給村長留下了一些鎮鬼的靈符,以備一時之需…後來村裏果真沒了事兒,村長就把這些當時犯忌的東西收藏起來,壓在了祠堂深處,時間一長,也就漸漸淡忘了,直過了幾代後,才被木哥和莫業玖發現,由此看來,該是天意大善,或是莫業玖的好運使然,總之,也真算是一陣及時之雨…


    眾人聽了無不慨歎,直道老天有眼,隻有木哥在想:為何壓製了幾十年的惡鬼又在這幾天突然衝破了封印呢?到底是什麽讓自己這一路險難重重、步步維艱?之前除了“蛇頭”和那對兒醜男醜女在背後作怪,到底還有沒有更深層次的原因?一切隻是巧合,還是真像金佳子曾經開玩笑說的那樣——他們倆就是天煞之星,走到哪,哪裏準出事兒…


    木哥在想著心事,其他人卻喝得意興大發。金佳子和兩隻蛇妖在劃拳,其實水族隻要有幹淨的水源補給,就能保持基本的體力氣力,所以喝酒吃菜對他們來說,隻能算是錦上添花,增加點兒興致罷了。


    蘭瀾也在喝酒,隻不過是自斟自飲,眼睛透過門外不知盯向哪裏,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小鏟在和兩個村民摟著脖子喝酒,也不知道他認識不認識。聊得那叫一個開心,烏烏在一旁喝的正歡,好奇的支起耳朵一聽,原來小鏟在向人家打聽這兒有沒有什麽曆史傳說,而且淨問些王公貴族的,看來還真有敬業精神。


    烏烏感覺他們聊的話題無聊,便又開了瓶啤酒抱著狂飲,周圍的村民已經都醉得差不多了,自然也沒人太關注他。不過他卻開始關注起了別人——


    木哥和梁姍姍。


    趁著大夥喝酒盡興,木哥到了梁姍姍身邊,這個漂亮的姑娘正在拈著一瓣兒香瓜小口的吃,見木哥走近了。連忙擦幹嘴角:“木、木大師,您、您找我有事?”說著,臉上已經紅了起來,看來之前的事還是讓她很尷尬。


    “哦。沒有,你…嗯…好吧,有。是有點事兒。”木哥突然也變得吞吞吐吐。


    梁姍姍感到有些奇怪:“大師,您、您說。”


    “其、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就是…”木哥抓抓下巴,顯得很猶豫。


    “大師有什麽事兒請直說吧,我要是能幫上忙,一定義不容辭!”梁姍姍說道。


    “不、不是,我、我就是…就是…”


    “嗡嗡嗡…”一隻蒼蠅在空中飛過。


    梁姍姍怔怔的看著木哥,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麽。


    烏烏早就湊到了二人身邊,聽木哥說話費勁,他是幹著急,最後忍不住道:“哎呀,大木頭,你急死我了,啥事兒倒是快說啊!趁著四方腦袋還沒醒酒!”


    木哥白了他一眼,再看向梁姍姍:“梁小姐,其實,我就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愛過!”烏烏喝紅了眼睛,在一旁插嘴。


    木哥狠狠的瞪了瞪他,繼續道:“我想問你——”


    “她媽會遊泳——”烏烏抱著啤酒瓶子說道。


    “嗡嗡嗡…”蒼蠅又飛了迴來。


    木哥感覺現在的烏烏比蒼蠅還要討厭,掏出張靈符往桌子上一拍,烏烏眼神一變,不敢說話了,把嘴湊上了酒瓶。


    梁姍姍微微一笑,再看向木哥,卻見他想了想,好像鼓足了勇氣,終於開口問道:“梁小姐,我、我想問問你的胸——”


    “噗!”烏烏把剛喝進嘴的一口啤酒全都噴了出去,隨後是一陣的劇烈的咳嗽。


    木哥這話說了一半兒,被烏烏的愣生生的給打斷了,梁姍姍也呆呆的看著木哥,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嗨!梁小姐,我就是想問問你身上那塊印記是怎麽來的?”木哥終於一口氣說完了。


    “嗯?什麽印記?”梁姍姍先是一愣,可馬上就想到了什麽,本能的一把捂住胸口,隨後兩個臉蛋兒像浮起了火燒雲,通紅通紅的一片:“啊?我、我——”她發現木哥目光懇切,根本就沒帶著別的什麽情緒,心中稍微定了定,輕聲說道:“天生的,自從出了娘胎,就有了這塊兒紅痣。”她嘴上說得淡定,可心裏還在想著當時在湖水中的那一幕幕,臉上臊得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真希望木哥快點換個話題,可木哥依舊對此“不依不饒”:“梁小姐,那你有沒有感到身體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有!現在很燙,有點兒難受——啊,不、不是…”梁姍姍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木哥問了,她就不假思索的迴答出來身體所感,可一出口就發現又說多了,慌忙的捂上嘴。


    “咯嘍——”烏烏剛剛停止了咳嗽,就被梁姍姍的話噎得差點背過氣去,他扔開啤酒瓶兒,把身旁的那張靈符拿起來,“啪”的貼到自己的腦門上,轉身就要往別處走。


    “嗡嗡嗡…”煩人的蒼蠅。


    木哥瞥著烏烏,氣道:“你又要幹嘛去?”


    “找老村長。”烏烏連頭都不迴。(未完待續。。)


    第836章感悟


    “嗯?找他幹什麽?”木哥奇道。


    烏烏剛開始還不答話,慢悠悠的往前晃蕩,等到走遠了,才最後留下了一句話——


    “給你們準備‘豬籠’…”


    木哥氣息一滯,差點沒一頭栽下去,再想罵烏烏,卻聽梁姍姍突然道:“哦,我明白大師的意思了!您是問我那胎記對我的身體有什麽影響?”


    木哥忙點頭。


    梁姍姍輕輕一笑,紅霞盡去,她從餐桌上拈起一隻筷子,在空中順手一點,啪!那隻蒼蠅就停止了“嗡嗡”聲,被打暈了頭,掉在地上,微微蹬腿兒。


    “就是這個了。”梁姍姍微笑著說,“我想,這就是胎記給我帶來的。”


    “快?!”木哥心中一動。


    “嗯,或者說是周圍的一切都比我慢。”梁姍姍說道:“從記事的時候起我就發現,每當我想追上或抓住某樣東西的時候,那塊胎記之中就會發出陣陣熱氣,而同時,身邊的一切都會變得很慢,在我的眼裏,它們就像慢動作一樣,每個細節都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所以,我很少失手。”


    木哥聽後半天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沉思,隔了半晌之後才問道:“那不知您的祖輩——”


    “我的長輩沒有類似的,都是正常人,也不見誰有什麽‘胎記’…”梁姍姍迴憶道,隨即又停了停,好像想起了一事:“哦,對了,有件事兒倒有些奇怪——據說我爺爺出生的時候,太爺爺還抱著爺爺,上下查找有無‘胎記’。”


    木哥心中大震,忙問道:“尊祖是——”


    “哦,我的太爺爺也是做‘砸土’這個行當的,不過。過了壯年就洗手不幹了,倒不是心中生愧、就此從善,而是好像和某次經曆有關。”她這次沒等木哥問,繼續往下說:“據說,太爺爺有一次從外麵‘幹活’迴來,弄得灰頭土臉、遍體鱗傷,在家足足休養了兩年才徹底恢複過來,不過卻再也不肯操持舊業了,期間也和太奶奶有了我爺爺,在爺爺出生的那天。那就抱著爺爺歎氣,說什麽‘看來不是這個孩子,不知要顯在哪一代…’。”


    木哥感覺心裏一陣猛抽,他有些喘不過氣,梁姍姍的經曆和自己太像了,而他們的太爺爺也有諸多相似之處,這絕不是巧合,他顫聲問道:“那後來——”


    “之後,太爺爺沒過幾年就去世了。該是那次‘砸土’的舊傷複發。”梁姍姍黯然道,“他都沒看到我爸爸出生…不過,聽說臨終前還惦記著什麽‘胎記’,說一定照顧好身上長有紅色印記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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