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糊塗,長安,這糊塗事我已經辦了,如今想起來也是悔不當初,可無論如何你也要給我一個補救的機會。”


    路長安:“能不能給這個補救的機會,夫人不應該問我。”


    不問她?那問誰?難不成還讓自己去問那個死人不成?


    再一看路長安的臉色,程愫駭然,難不成這路長安還當真是這個意思?想讓自己去問那個死人不成?這不就等於是讓自己去死嗎?


    這太荒謬了!


    “長安,你是說笑的吧!”


    路長安卻一臉正色,:“我怎麽就是說笑的了?難道夫人不應該去給婆婆她賠禮道歉?”


    程愫:“先夫人已經故去多年,我如何給她賠禮道歉?”


    路長安冷笑:“自然是到婆婆的牌位前,下跪磕頭認錯。”


    要自己對著那個女人的牌位下跪磕頭?這不等於是要自己的命?這樣的話她是怎麽說出來的?她這分明就是在有意的折辱自己。


    “怎麽?這難道很為難夫人你不成?”路長安問道。


    程愫想迴答這當然為難自己了,可話還沒有說出口便又吞咽了迴去。因為她知道,一旦自己真的將這話說出口了,那麽接下來路長安會怎麽做,她幾乎不用腦子也能想得出來。


    而且她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真要是事情敗露了,到時候國公爺必定不會站在自己的這邊,說不定還會徹底的冷落自己。


    她已經不是二十年那個貌美的自己了,再想要留住一個男人談何容易?


    雖然當初對方口口聲聲的說著會愛自己一生一世,可她又何嚐不知道這隻不過是男人的一句隨便承諾。當初那個蠢女人連對方的承諾都沒有得到一句,便已經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她可不是那個蠢女人,自然不會將男人的話全當成是真的。


    為今之計便隻有靠自己了,可要她對那個女人低頭,她實在是不願意。


    要知道當初她能夠從那個女人的手裏將國公爺搶到手,憑的就是自己的手段。可她一個死了那麽多年的人,都化成白骨了,卻還要自己給她低頭,這算什麽?


    她不能接受。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程愫問道。


    路長安搖頭:“自然沒有。”


    “當然,夫人若是不願意去我也不會勉強。”


    “如意,送客!”路長安擺擺手。


    程愫顯然不敢相信,路長安她當真敢直接就將自己給趕走,她怎麽有這個膽量?難道她就不怕自己在去為難她不成?


    可很快程愫便知道路長安是真的不怕,或者說是路長安根本就沒有將她放在眼裏。


    她一心想著隻要自己來低頭了,路長安總是會退讓些的。可事實證明並非如此,即便是自己低頭了,可路長安依舊還是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可笑的是自己太天真了,竟然以為可以說得動對方。


    “你到底想怎麽樣?”


    路長安卻不在理會對方,是她程愫自己主動找上門來的。如今又是這樣的態度,怎麽?難道還真的認為自己這是好欺負不成?


    程愫見路長安毫無反應,心裏怒極。


    “國公夫人請!”如意更是神助攻。


    程愫甩袖就走,似乎當真是不願意妥協。可還沒有等她邁出大門口,便已經後悔了,她這一走可就徹底的將人給得罪了。


    但如果自己要是迴頭,那就意味著自己要給那個死人磕頭賠罪,這同樣也是她無法容忍的。


    就在程愫天人交戰的時候,魏楚慕出現了。


    這孩子纏著廚娘給自己做了糖葫蘆,這會兒正一手一個糖葫蘆心裏美著呢。


    “這位老婆婆,您擋著我的路了。”魏楚慕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糖葫蘆。


    程愫晴天霹靂,:“你叫我什麽?”


    “老婆婆啊,你年紀跟我外祖母差不多,不叫老婆婆叫什麽?”魏楚慕是一片天真無邪。


    程愫自認為自己保養得當卻絕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人直接叫老婆婆,如果在一個孩子的眼裏他都已經老了,那麽在一個男人的眼裏呢?


    這個男人會怎麽看自己?


    程愫再也邁不出一步,她現在除了迴頭已經沒有別的退路了。


    “好,我給她賠禮道歉。”程愫幾乎是咬著牙才將這話說出口的,天知道她到底有多不情願。但這與路長安又有什麽關係呢?


    既然這是你自己承諾的,那就必須辦到才行。


    “可以!”


    整個國公府的下人們都震驚了,因為他們的現任夫人居然向前任夫人下跪磕頭賠罪了。盡管當時他們夫人的臉上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程愫也沒有想到路長安竟然會直接讓全府的下人都來看,她怎麽敢這般的折辱自己?


    “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程愫咬牙切齒。


    “當然是要讓所有人都看見夫人你的誠意了,否則的話我又怎麽敢相信夫人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呢?”路長安道。


    故意的,她這一定是故意的。


    “我都已經答應賠禮道歉了,你竟然還這麽做?難道你就不覺得自己太過於小人之心了?”


    路長安卻隻是淡淡一笑:“夫人怎麽說就怎麽是,但既然夫人已經答應了我,自然不能反悔。”


    程愫睚眥欲裂,眾目睽睽之下卻讓自己低頭,這與要了自己的性命又有什麽區別?


    魏逸更是聞訊趕來,擋在了程愫的麵前。


    指著路長安的鼻子,惡狠狠道:“路長安你這個賤人,你究竟是想做什麽?”


    路長安卻理也沒理會魏逸,隻問程愫:“這就是夫人你的誠意?還當真是半點都沒有看出來。”


    程愫被憤怒衝昏的頭腦在這一刻終於是清醒過來了,她之所以忍辱負重不就是不讓路長安將自己做過的事情揭穿嗎?


    如果自己在這個時候跟對方鬧起來了,那對自己還有什麽好處呢?


    這前麵的九十九步都已經走完了,總不至於到這最後的一步反倒是半途而廢了吧!


    “逸兒,你別管。”


    殊不知,她這話聽在魏逸的耳朵裏,卻是無限的委屈。


    “娘,我是您兒子,您如今受辱,我這個當兒子的又怎麽能置之不理呢?”


    路長安就這麽看著二人在自己的麵前唱戲,難不成真以為這樣就能夠讓她鬆口了不成?對付程愫這樣的女人,你就不能心軟。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國公夫人了。”說罷,路長安就要離開。


    以退為進,就看誰先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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