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風吹在梁冰臉上,耳邊隱約能聽見喪屍啃食自己發出的“咯吱”聲。即便經曆了幾十次死亡,那種深到骨髓的痛苦還是讓他尖叫出聲音。


    喪屍似乎很喜歡人類絕望的叫喊,仰頭跟著一起尖嘯吸引更多的喪屍聚攏過來分食屍體。胳膊被撕扯下來,內髒被掏空,梁冰瞪著眼睛,嘴裏發出“嗬嗬”聲直到意識慢慢消散……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話兒要交代~”梁冰一頭的冷汗從床上驚醒,摸出枕頭下麵響個不停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早上八點整。


    “喂?大冰你預約的心理醫生別忘了。”好友宋小天打電話過來提醒。


    “嗯。”


    “有時間多出來聚聚,別總悶在家裏。”


    “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梁冰趿拉著拖鞋去衛生間衝了個澡,現在剛剛五月初,北方的天氣乍暖還寒,鏡子被熱氣熏了一層水霧。梁冰伸手擦了擦看著眼鏡子裏的人。單眼皮,高鼻梁,嘴角不笑也翹著,天生一副陽光壞小子的模樣,隻是眼底青黑,臉色蒼白的嚇人,看起來有些陰鬱。


    胡亂的擦擦頭發,換了身衣服拎著垃圾袋下了樓,剛巧碰到對門的男人也出門,兩人抬頭看了眼對方都有些不順眼。


    對門原本住著一對老夫婦,去年被女兒接去國外了,臨走時送了梁冰好多東西。這男人是最近剛搬來的,看起來應該是一個人獨居,還養了條德牧。因為梁冰小時候被狗咬過對狗有心理陰影,特別怕那種大狼狗,每次遇見都嚇得腿軟。跟小區物業提過幾次意見,物業說人家辦了狗證可以養。無奈隻能每次都掐著點迴家,避免跟對門遛狗撞上。


    這會正是早高峰,堵車堵到了市中心已經九點多了。預約的心理醫生聽說名氣不小,排隊排了一個星期。


    一上樓就有小姑娘過來接引,讓他填了幾張單子,然後領他去了三樓的診室。


    “梁先生是吧,過來坐。”醫生是個三十多歲打扮精致的女人,坐在沙發上招唿他過去。


    梁冰打量了一下四周,屋子裝修的很地中海風,淺藍色牆麵,絨麵的地毯,桌子上還擺著幾朵向日葵,看起來不像診室更像會客的客廳。


    兩人沒怎麽寒暄直奔主題“能說一下從什麽時候開始做夢的?”


    提起夢梁冰有些緊張,雙手不自然的抓著袖口。


    “不用緊張,你把你看到的聽到的夢到的都可以跟我講一下。”


    梁冰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心理醫生“我說的你信嗎?”


    醫生點頭“說說看。”


    “大概是從三個月前……我開始做這個夢,夢裏的大致內容——世界末日”梁冰抬頭看著心理醫生,見她沒有任何異樣才繼續說。


    “最開始是全球氣溫上升,食物加速腐敗,然後傳染病爆發,好多人感染,感染後的人發生變異……”


    梁冰抓著頭發一點點迴憶夢裏的細節,足足講了兩個小時才講完“雖然你可能覺得很離譜,但確實是真的,每晚都會做夢,而且夢會以電視劇一樣的方式展開,一旦夢裏死亡或者受傷,第二天會重新再經曆一次,直到成功存活下來夢才會繼續。最可怕的是夢裏的疼痛感我會感覺到……”梁冰臉色發白,在夢裏他已經體驗幾十次死亡了。


    “你是說可以感受到夢裏的痛感?”醫生挑眉。


    “不光是痛感,白天炙熱的溫度,夜晚刺骨的寒冷我都能感覺到。”


    這種病情醫生還是頭一次見,“既然已經做了三個月的夢了,為什麽現在才想起來找心理醫生?”


    梁冰手一抖“因為我發現……發現了夢裏的時間是有順序的,前幾天我看到了具體日期。”


    醫生抬起頭看著他,好看的眉毛擰成一團。


    “你是說這可能是一種預示?”


    梁冰點頭,持續做夢已經嚴重影響到他的生活。白天沒精神工作,被上司冷嘲熱諷的訓了幾次,梁冰直接休了年假。晚上沒辦法跟朋友聚會,因為一到八點準時入睡,誰都叫不醒。去醫院拍了核磁和腦電波,都沒有什麽問題,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到心理醫生,也是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


    “你的情況我已經初步了解了,看起來你似乎對喪屍類型的影視劇很感興趣?”


    梁冰一聽泄了氣,得,又是不靠譜的“……我不看那種片的。”


    醫生哽住“多放鬆放鬆,有時間出門去旅旅遊,跟朋友多接觸接觸,不要把自己一個人悶在家裏胡思亂想。”


    醫生準又把自己當妄想症了,梁冰勾起嘴角給她一個禮貌的微笑點點頭,起身去樓下結了餘款。


    外麵陽光明媚,大街人來人往,梁冰迴頭看了眼診所也不知道夢裏發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這樣的景色還會持續多久……


    看了個不靠譜的心理醫生,梁冰的心情並沒有緩解多少反而越來越焦慮。雖然沒跟醫生說具體日期,但他在夢裏的確是看見一塊電子屏上麵顯示2022年8月25日,現在是5月初,如果把夢裏的時間大致加減,那末日月底就會來臨……


    梁冰把車內的空調開高,涼風吹的他打了個哆嗦,扯了扯領口還是覺得不痛快,心裏好像有一團火在燒讓他忍不住想發脾氣。忍不住錘了下方向盤,到底是哪出了問題,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得了妄想症?


    中午在路邊小店吃了碗拉麵,開車迴了家。梁冰住的小區年頭不少了,地理位置不錯以前在市裏還算高檔社區,房子是他父母留給他的。梁冰是老來子,媽媽四十六才生的他。老兩口走的早沒能看見兒子成家立業倒是給他留了不少財產,梁冰二十六就成了孤家寡人。


    把車停進車庫,剛下車好巧不巧就碰上對門那男人在遛狗,半人高的德牧被一條細細的牽引拉著,給人一種狗隨時有掙脫的錯覺。


    男人似乎沒看出來梁冰怕狗,居然牽著狗徑直朝他走過來。


    “梁先生是嗎?”


    “是…是是的,你要幹嘛?”梁冰四處尋找掩體,好不容易挪到旁邊的路燈旁邊。


    “我是住在你對門的鄰居,有件事……”


    “你先把狗弄走!”梁冰抓著旁邊的路燈嚇得渾身發抖。


    “它不咬人。”德牧似乎為了驗證自己的熱情,低聲旺了兩聲,吐出長舌頭蹲坐在秦昭腳邊歪頭看著他。


    “免貴姓秦,秦昭。”


    “你…你好秦先生,找我有什麽事嗎?”


    “對,麻煩您晚上關好陽台的窗戶。最近似乎經常在半夜能聽見叫喊聲。”秦昭臉色不太好,老式建築有個弊端,陽台是連在一起的隔音很差,特別是開著窗戶隔壁說話聲音大點都能聽清,更別說深更半夜的發出那種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叫的人頭皮發麻,狗都嚇尿了。


    梁冰上下打量這秦昭,這人剛搬過來不久,兩人還是第一次說話。以前沒注意他居然比自己高半個頭,黑色t恤下露出鼓鼓的肌肉線條。梁冰咽了口口水,自己這久坐寫字樓的小身板大概不夠人家揍一拳的,秒認慫。


    “好,我知道了,迴去就把陽台窗戶關上,還有別的事嗎?”


    “沒事了。”秦昭拉了下牽引繩,大狗站了起來,小跑著跟他離開。


    警報解除,梁冰感覺周圍的空氣都新鮮了很多,嘬了嘬牙花子無奈的直接上樓。


    梁冰大學學的計算機專業,畢業沒找到對口的工作,找了一家公司做文職人員,工資不高有五險一金,反正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多點少點也沒什麽問題。休假期間為了避免太過無聊,他也在網上接了點私活,幫人家寫寫程序,維護一下網站。


    剛打開電腦電話響了。


    “大冰,你去看了嗎?”宋小天打過來詢問的。


    “去了。”


    “醫生怎麽說?”


    “讓我準備後事吧。”


    “啊!這麽嚴重?”


    梁冰笑出聲“開玩笑的,醫生說讓我多出門逛逛,別總悶在家裏,估計覺得我是妄想症吧。”


    “人家大夫說的也有道理,多出來聚聚,以前的夜店小王子現在晚上都不出門了,你說說這正常嗎?”


    梁冰苦笑,他倒也想出去,可身體不允許啊,一到八點準時入睡,雷劈都叫不醒。上次跟朋友去ktv沒看時間在外麵就睡著了,朋友開始還以為他喝多了,後來怎麽都叫不醒嚇得送去醫院,結果檢查了半宿在醫院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自己醒了。沒辦法梁冰幹脆晚上把自己鎖在家裏哪都不去。


    “下次吧,下次有時間再聚。”


    掛了電話梁冰無心工作,拿出手機打開電子日曆開始一天天的推算自己做夢的時間,越算後脊越涼,如果真的如夢裏所見,那距離末日發生還有二十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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