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一處簡陋的帳子裏，哈瑞克坐在守衛們從附近征用來的長凳上，一一聽取著手下盤問5人後得來的信息。
“頭兒，民兵們被襲擊的時間和碼頭守衛看到煙霧升起的時間一致，襲擊地點是碼頭上遊的河灘，這些海盜肯定在入海口附近的小島上有據點，可能是夜間逆流從草蕩裏潛入的，他們費了這麽大功夫就為了襲擊一隊民兵？這說不通。”馬拉凱一邊報告一邊訴說這自己的疑惑。
“閣下，死了兩個兄長的少年是本地山村的獵戶，他還有親人在所在的村子。另外那個膽小的老頭雖然就一個人，但他定居超過5年，這種一查便知的事做不了假。那個高個子的諾德移民，還有和他一起的老頭，他們來自一個村子，遷來有2年多了，也有家人在村子裏，剩下的黑發青年雖然來自這個村子，但孤身來到這裏不到半個月，他的外貌我從未見聞過。”斯塔羅斯的態度很慎重。
“唔，那個諾德人，我有印象，那個和他一起的老頭還有黑發青年，他們三個是我親自征募的。你的意思是，那個黑發青年很可疑？有可能是海盜的奸細嗎？”哈瑞克迴憶起了幾天前的事。
“不，頭兒，雖然他的來曆不明，但卻是最不可疑的一個，他沒有一點久經風霜的痕跡，不像是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而且他的手上沒有一丁點繭子。”羅爾夫接替斯塔羅斯迴答道。
“噢？有意思。閣下，這5人有膽量迴去收攏同伴的屍體，說明民兵們並非看上去那般怯懦，之所以遇襲，是因為他們缺乏紀律，過於深入，而且分散，放鬆，這是可以通過訓練加強。”托馬斯建議道。
哈瑞克點點頭，沒再繼續詢問，他對手下親信的能力心裏有數，相信他們的判斷，沉吟了一下後繼續說道：“你們派幾個好手從這5人裏選兩個帶上，去事發地點勘察下，順帶收殮那些死者。”
“你們怎麽看？”下達完命令的哈瑞克征求著一直旁觀的4位臨時召來的守衛隊長的意見。
“閣下，我當時認為這些海盜是想調虎離山，所以才沒有趕去支援，而且我手中的兵力守衛碼頭都稍嫌不足，我請求向碼頭增派兵力。”這是守衛碼頭的警衛隊長史蒂夫，他的發言避重就輕，隻是強調自己兵力不足，卻沒提海盜從他眼皮下潛入一事。
“我會向議會上報你的請求的。”哈瑞克對碼頭隊長的話不置可否。
負責禪達城內和城外治安的兩個隊長沉默著沒有出聲。
哈瑞克的目光看向青石卡的守衛隊長，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類似這樣的治安會議，因為哈瑞克自己擔任直屬小隊的長官，就隻有3位城鎮守衛的隊長能列席，青石卡的守衛之前雖然在禪達武裝的編製內，但其職能類似於稅警，直到因禍得福搭上哈瑞克的線之後，其主官才獲得同其他禪達守衛隊隊長同樣的隊長頭銜，但其隻是負責打探消息，列席還是一次。
“治安官閣下，我從過關的窩車則鹽販那裏聽來一樁流言，據說一個諾德海盜首領公開宣稱諾德人是古卡拉德末代皇帝亞伊的後裔，整個卡拉迪亞都是諾德人應得的遺產。我想這或許和今年那些小島上的諾德海盜提前開始活動有關。”青石卡守衛隊長小心翼翼的說道。
“荒謬，誰都知道卡拉德人的老家是巴裏昂，而且這和襲擊有什麽關係？”負責城內治安的守衛隊長佩克特大聲反駁道。
“我隻是如實匯報從商人們那裏得來的信息。”青石卡守衛長利特比掏出一塊亞麻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他的神情配上他那有些發福的身材看上去更像一個商人，而非一個武人。
“夠了，佩克特隊長，如果你不能提出有用的建議，那麽不妨先聽聽別人的。”哈瑞克提高聲音阻止了還想要繼續辯駁的佩克特，對著青石卡守衛長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治安官閣下，還有很多商人也聽說了流言，他們認為那個海盜首領是在鼓動沿海的諾德移民加入他們，擴充人手。”利特比的話沒有一點和他自己沾上關係，表現的滑不留手。
“閣下，或許我們該等查探的人迴來後再做商議。”一直沒有發聲的負責城外治安的守衛隊長凱索建議道。
“你想到了什麽？說說你的看法。”哈瑞克示意凱索繼續。
“閣下，我們隻是聽了那幾個殘兵的一麵之詞，他們見過什麽世麵？或許過於誇大也說不準，要是讓我手下的士兵遇見那些海盜，準能收拾了他們。”凱索顯得很是傲慢。
哈瑞克沒有答話，揮了揮手，示意4位隊長退下。待到4人離開後，哈瑞克才皺著眉，麵帶憂色的對身邊的斯塔羅斯說道：“看到了沒？這些人盡是無能之輩，安逸的日子太久了，他們徹底腐化在了金錢的侵蝕下。”
哈瑞克沒有等斯塔羅斯接話，稍微停頓了下，歎了口氣後自顧自的說道：“唉，可我又動不得他們，他們代表著不同議員的利益。城鎮議會？簡直就是個笑話，既不民主，也不專製，這些議員有誰是被市民們選出來的？他們又代表了誰？他們隻代表著他們各自的利益。但即便如此，禪達仍是這片大陸上最兼容並蓄的地方，無關民族、宗教、政治。我還記得老伯爵任命我為治安官的那一天所教諭我的誓言，‘正直勇敢，誠實無欺，無畏強敵，保護弱者’，他親自帶著我們去開拓商路，興建碼頭，剿滅盜匪，接納流民，他害怕平庸的後人會毀了禪達，所以建立了議會，可當他蒙主召喚之後，他一手興盛起來的禪達卻日益腐敗……”
“閣下，有人過來了。”斯塔羅斯低聲提醒道。
“尊敬的治安官閣下，我的主人阿拉西斯伯爵聽說了民兵遭遇襲擊的事，特派我向您詳細探明此事後迴報。”說話的人空有一副好皮囊，舉止浮誇，聲音就像變聲期的男孩。
“我正要去向議會申報這件事，伯爵會聽聞到此事的詳細報告的。”哈瑞克隨意的應付，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對此人的厭惡。
“閣下，不知我能否去見見幸存者？伯爵想要了解關於海盜的第一手消息。”阿拉西斯二世的寵臣傑斯特對於哈瑞克所表現出來的厭惡不以為意，繼續糾纏著。
“嗬，消息倒是傳的快。斯塔羅斯，你帶他去吧。”哈瑞克對於曾經的少主能這麽快就得知襲擊的詳細內容並不意外，除了自己的直屬小隊，其他的3隊人早被城內各個勢力滲透成了篩子。
“是！”斯塔羅斯應聲後，引導著伯爵的寵臣離開：“傑斯特閣下，請跟我來。”
“非常感謝，治安官閣下。”傑斯特表麵的禮節無可挑剔，但心中卻對哈瑞克的輕視暗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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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民兵們被襲擊的時間和碼頭守衛看到煙霧升起的時間一致，襲擊地點是碼頭上遊的河灘，這些海盜肯定在入海口附近的小島上有據點，可能是夜間逆流從草蕩裏潛入的，他們費了這麽大功夫就為了襲擊一隊民兵？這說不通。”馬拉凱一邊報告一邊訴說這自己的疑惑。
“閣下，死了兩個兄長的少年是本地山村的獵戶，他還有親人在所在的村子。另外那個膽小的老頭雖然就一個人，但他定居超過5年，這種一查便知的事做不了假。那個高個子的諾德移民，還有和他一起的老頭，他們來自一個村子，遷來有2年多了，也有家人在村子裏，剩下的黑發青年雖然來自這個村子，但孤身來到這裏不到半個月，他的外貌我從未見聞過。”斯塔羅斯的態度很慎重。
“唔，那個諾德人，我有印象，那個和他一起的老頭還有黑發青年，他們三個是我親自征募的。你的意思是，那個黑發青年很可疑？有可能是海盜的奸細嗎？”哈瑞克迴憶起了幾天前的事。
“不，頭兒，雖然他的來曆不明，但卻是最不可疑的一個，他沒有一點久經風霜的痕跡，不像是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而且他的手上沒有一丁點繭子。”羅爾夫接替斯塔羅斯迴答道。
“噢？有意思。閣下，這5人有膽量迴去收攏同伴的屍體，說明民兵們並非看上去那般怯懦，之所以遇襲，是因為他們缺乏紀律，過於深入，而且分散，放鬆，這是可以通過訓練加強。”托馬斯建議道。
哈瑞克點點頭，沒再繼續詢問，他對手下親信的能力心裏有數，相信他們的判斷，沉吟了一下後繼續說道：“你們派幾個好手從這5人裏選兩個帶上，去事發地點勘察下，順帶收殮那些死者。”
“你們怎麽看？”下達完命令的哈瑞克征求著一直旁觀的4位臨時召來的守衛隊長的意見。
“閣下，我當時認為這些海盜是想調虎離山，所以才沒有趕去支援，而且我手中的兵力守衛碼頭都稍嫌不足，我請求向碼頭增派兵力。”這是守衛碼頭的警衛隊長史蒂夫，他的發言避重就輕，隻是強調自己兵力不足，卻沒提海盜從他眼皮下潛入一事。
“我會向議會上報你的請求的。”哈瑞克對碼頭隊長的話不置可否。
負責禪達城內和城外治安的兩個隊長沉默著沒有出聲。
哈瑞克的目光看向青石卡的守衛隊長，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類似這樣的治安會議，因為哈瑞克自己擔任直屬小隊的長官，就隻有3位城鎮守衛的隊長能列席，青石卡的守衛之前雖然在禪達武裝的編製內，但其職能類似於稅警，直到因禍得福搭上哈瑞克的線之後，其主官才獲得同其他禪達守衛隊隊長同樣的隊長頭銜，但其隻是負責打探消息，列席還是一次。
“治安官閣下，我從過關的窩車則鹽販那裏聽來一樁流言，據說一個諾德海盜首領公開宣稱諾德人是古卡拉德末代皇帝亞伊的後裔，整個卡拉迪亞都是諾德人應得的遺產。我想這或許和今年那些小島上的諾德海盜提前開始活動有關。”青石卡守衛隊長小心翼翼的說道。
“荒謬，誰都知道卡拉德人的老家是巴裏昂，而且這和襲擊有什麽關係？”負責城內治安的守衛隊長佩克特大聲反駁道。
“我隻是如實匯報從商人們那裏得來的信息。”青石卡守衛長利特比掏出一塊亞麻手帕擦著額頭上的汗，他的神情配上他那有些發福的身材看上去更像一個商人，而非一個武人。
“夠了，佩克特隊長，如果你不能提出有用的建議，那麽不妨先聽聽別人的。”哈瑞克提高聲音阻止了還想要繼續辯駁的佩克特，對著青石卡守衛長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治安官閣下，還有很多商人也聽說了流言，他們認為那個海盜首領是在鼓動沿海的諾德移民加入他們，擴充人手。”利特比的話沒有一點和他自己沾上關係，表現的滑不留手。
“閣下，或許我們該等查探的人迴來後再做商議。”一直沒有發聲的負責城外治安的守衛隊長凱索建議道。
“你想到了什麽？說說你的看法。”哈瑞克示意凱索繼續。
“閣下，我們隻是聽了那幾個殘兵的一麵之詞，他們見過什麽世麵？或許過於誇大也說不準，要是讓我手下的士兵遇見那些海盜，準能收拾了他們。”凱索顯得很是傲慢。
哈瑞克沒有答話，揮了揮手，示意4位隊長退下。待到4人離開後，哈瑞克才皺著眉，麵帶憂色的對身邊的斯塔羅斯說道：“看到了沒？這些人盡是無能之輩，安逸的日子太久了，他們徹底腐化在了金錢的侵蝕下。”
哈瑞克沒有等斯塔羅斯接話，稍微停頓了下，歎了口氣後自顧自的說道：“唉，可我又動不得他們，他們代表著不同議員的利益。城鎮議會？簡直就是個笑話，既不民主，也不專製，這些議員有誰是被市民們選出來的？他們又代表了誰？他們隻代表著他們各自的利益。但即便如此，禪達仍是這片大陸上最兼容並蓄的地方，無關民族、宗教、政治。我還記得老伯爵任命我為治安官的那一天所教諭我的誓言，‘正直勇敢，誠實無欺，無畏強敵，保護弱者’，他親自帶著我們去開拓商路，興建碼頭，剿滅盜匪，接納流民，他害怕平庸的後人會毀了禪達，所以建立了議會，可當他蒙主召喚之後，他一手興盛起來的禪達卻日益腐敗……”
“閣下，有人過來了。”斯塔羅斯低聲提醒道。
“尊敬的治安官閣下，我的主人阿拉西斯伯爵聽說了民兵遭遇襲擊的事，特派我向您詳細探明此事後迴報。”說話的人空有一副好皮囊，舉止浮誇，聲音就像變聲期的男孩。
“我正要去向議會申報這件事，伯爵會聽聞到此事的詳細報告的。”哈瑞克隨意的應付，眼神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對此人的厭惡。
“閣下，不知我能否去見見幸存者？伯爵想要了解關於海盜的第一手消息。”阿拉西斯二世的寵臣傑斯特對於哈瑞克所表現出來的厭惡不以為意，繼續糾纏著。
“嗬，消息倒是傳的快。斯塔羅斯，你帶他去吧。”哈瑞克對於曾經的少主能這麽快就得知襲擊的詳細內容並不意外，除了自己的直屬小隊，其他的3隊人早被城內各個勢力滲透成了篩子。
“是！”斯塔羅斯應聲後，引導著伯爵的寵臣離開：“傑斯特閣下，請跟我來。”
“非常感謝，治安官閣下。”傑斯特表麵的禮節無可挑剔，但心中卻對哈瑞克的輕視暗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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