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你在流淚嗎?”梁少飛站在紅黃開遍的花藥從中,本沒有低下頭卻看見了小獸痛苦的趴在地上默默地流著眼淚,白絨絨的細毛被泥土沾染變得很髒,像被人丟棄的小野貓,身體旁一灘殷虹的鮮血在它的身側看著叫人心疼,尤其是掉落在藥草旁的淚珠,一滴一滴的晶瑩從明眸中掉落看著都叫人辛酸。


    他好像感覺到了某年某月某一刻的自己,孤獨無助彷徨可憐的模樣,一個人身上穿著粗布麻衣,一個人默默地蹲在牆角的地上,心中盼望著姐姐能來看看我,盼著父親能迴來看看我,盼著盼著整個人在那片靜寂無聲卻不斷傳出恐怖的獸吼中睡去。


    “常常迷失,心路總是在迷茫的時候找不到方向,像個倒在路邊的死小孩,無親無故的模樣,雙眼無神的望著天……”


    小獸呆滯的雙眼有了一絲光芒,被汙泥沾染的小腦袋努力的抬起轉過來,望著麵前既陌生有熟悉的背影,精靈般的小耳朵聽著背影少年的不知所雲。


    天空中飛來了一個肚滿腸肥的男人,手上握著五尺長的鋼刀,剛到散發著寒冰似的寒冷,他貪婪的雙目死死地盯著梁少飛身邊已經遍地開花的花藥草叢,帶著驚歎和自私,仿佛在讚美最漂亮的女神:“天啊!傳說當中的草藥經過無數年可以開花,真的!竟然真的有這種草藥,真的有能開花的草藥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開心的迴蕩在這片血紅的地獄,似乎在嘲笑,又似乎在諷刺,將梁少飛當成空氣,當成毫不存在的垃圾,地神之境一等對上天神之境的存在當然會被無視到空氣這種程度,隻不過梁少飛平靜的站在原地,沒有同樣無視著遠處興奮貪婪走來的肚滿腸肥的男人。


    “人也好,獸也好,沒有誰是天生地養,都是從有血有肉嗷嗷待哺慢慢成長,慢慢長大,為什麽,要剝奪生存下去的權利,也許……我是詛咒之子,所以更不想天下人都和我一樣受盡壓迫,受盡人世間不平的……詛咒!”他還在自說自話,一步步,漫步的向前。


    渾身上下以肉眼看見的速度在滋生如黑煙的詭異黑氣,腦袋、肩膀、手臂、手指、腰、腿、雙腳……慢慢的全部布滿了黑氣,如同黑暗中的幽靈,除了那雙晶瑩剔透血紅寶石的紅瞳,風吹盡飄揚的長發看不見其他,隻能隱隱中看見黑暗中模糊的身影。


    “裝神弄鬼,一個小小地神之境的存在也敢跟我叫板,還不滾開!”肥碩的男人充滿不屑的拿著鋼刀向渾身上下注滿黑氣的梁少飛走去。


    鋼刀帶著氣勁充滿了威勢向梁少飛揮去,不敢想象的強大威勢如同奔走而出的猛虎龍吟虎嘯之聲不絕於耳,好像嗜血的惡魔衝向稚嫩的少年,撕咬他的身體,將他變成一副沒有意識的殘骸,如此的結局對一個天神之境的強大存在而言沒有絲毫成就感,就好像生活中每天出門到倒垃圾一樣簡單,一樣自然,他雙眼中流露出的那股不屑之意非常明顯,做出這種姿態仿佛不止是出自內心,並且是故意為之,讓眼前的少年明白自己的存在有多的無腦,竟然與他叫板,下場便是如此。雖然他還有一絲差異,明明人類修士當中所有地神之境的人全部都在後麵,從東島那裏剛剛飛來,為什麽眼前這個家夥卻像是早早出現這裏似的,這樣的想法隻存在一瞬間便消失了,因為實力至上,其他的都沒什麽好說的。


    “死吧,實力的強弱就是最好比較的結局,生和死誰也不能有什麽怨言。”肥碩的男人每當殺一個人的時候都會這麽說,這或許是許多年養成的習慣,初衷誰都不是惡人,可是如何扮演一個惡人,他或許早早的給自己想到了一個理由,這個理由每當在殺死一個人的時候都會成為他告慰別人,安慰自己的話,剛說的這句話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可是他還在說,不厭其煩的說,不然心中出現的業障也隻會阻擋他前進的腳步,他能從自己生存的小世界中脫引而出,憑借的不就是強大的實力,他長得非常難看,這樣的自己每當照鏡子的時候都會感覺難堪,可是麵對強大的實力,他就能得到一切,一切都是靠實力說話的是,不論是在哪裏,不論是在哪個世界。


    這樣的生存道理他從離開他的世界中就完全明白了,無數年過去,身邊的人生死已經不知道出現了多少次的交替,讓他的心漸漸地變得冷漠起來,為人更加貪婪起來,他已經不知道用什麽才能填補自己空虛的心,對世界早就看得非常透徹的老油條,看到的世界不單單的世界,而是一條條有規矩畫出的線。


    他能從線上得到想要的一切,隻要麵對強者點頭哈腰,麵對弱者任意索取,他就能永遠不敗,永遠的或者,甚至於到達未來的長生,他是這麽想的,並且一直都在這麽想,直至麵對如今隻有地神之境卻透著非常詭異的,渾身上下還都冒著黑氣的梁少飛。


    鋼刀的威勢不見,真真切切的從梁少飛的身體中劃過,他已經看到了血濺四散的殘忍場麵,他已經看到了所有花藥上沾滿了一個人類少年噴湧出來的鮮血,他甚至看到了自己將這裏的所有占為己有時的神情。


    可是讓他失望的是,鋼刀再穿過梁少飛的身體那一刻並沒有他興奮期盼的鮮血噴湧,有的隻有梁少飛半睜開的雙眸與他瞬間的凝望,和兩個人沉默中的擦肩而過。


    背對背,誰都不認誰,一個年過中年如同豬神一樣肥碩的胖子先生,一個骨瘦如柴渾身的黑氣被清風吹散露出如山峰一般筆直脊背的少年,原本短小的黑衫變成了披到雙腿直至腳底的黑色披風,雙腳上的銀光白色光速鞋,閃動著淡淡光暈似乎在訴說剛才完全超越了光讓它興奮到極點的速度。


    鮮血噴湧,天空中晚霞的紅與地麵草藥的紅相互映襯,綠色的花莖被染成了成片的紅色,充滿了妖豔的美麗,雙目充滿了不可置信和驚歎恐懼的胖胖先生換換倒地。


    “怎麽會……這樣?他明明是地神之境……”他緩緩倒下,內心想起了過去的心聲。


    從來都是,麵對強者要點頭哈腰,麵對弱者要盡情的索取,美女、財富、權利、隻要對方是弱者,那就意味著全部都是自己的……錯了嗎?他到死都懵懂著睜著大大的雙眼。


    梁少飛神情平靜的仰望,轉過頭血紅雙目所致之處,趴在地上雙眼寫滿震驚的小獸,神跡一般飛到他的肩膀上,無力的趴在上麵,身上若有若無的黑氣似乎知道小家夥的可愛,並沒有侵蝕它,隻像個好奇寶寶在小獸的身邊好奇的徘徊。


    “路人甲解決了,剩下的是路人乙們……會為你討迴公道的,我內心渴望的那份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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