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卻沒什麽反應,恐怕是早就知道了,也用眼神迴複他,你治病即可,其他事,不歸你管。


    曜風鬆手之後,我盯著手腕上的鬼臉,葉爾雅果然是要害我。


    “這裏是什麽地方?”從他們的對話之中,我已經猜到他們很有可能不是人。雖然我經常見到鬼,但好歹還在地球上。


    而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曜風撥弄著扇柄下的穗,刻意壓低聲音,“知道陰曹地府嗎?這裏就是……”


    我死了?


    魂魄到了陰曹地府。


    那沈冥在哪裏?我是怎麽死的?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我的朋友們了?


    我不爭氣的紅了眼睛,淚珠在眼眶中轉圈。


    我還很年輕,國外還沒有去過,大學畢業證還沒有得到,還沒有完成我當醫生的夢想……還有許多許多的事情沒有做,我不想這麽早死。


    曜風一下就慌了神,媽呀,他最怕女人哭了,求救的扯了扯楚離的衣袖,用口型說道,“怎麽辦!女人好麻煩!”


    楚離冷漠的把自己的袖子扯迴來,“自己收拾爛攤子!”


    曜風哀怨的盯著我,“姑娘,你別哭了。”


    “哭?我沒哭啊。”我哽咽道,指著自己的心髒,“隻是這裏,有點堵。你們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到了陰曹地府是不是要去找孟婆,門外的橋便是奈何橋吧……我喝了孟婆湯,轉世輪迴,是不是誰都不記得了?”我盯著腳下,腦中是沈冥或邪魅,或霸道,或溫柔的模樣。


    曜風無奈的一掌拍向自己的額頭,天哪,他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姑娘,你沒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冥界(2)


    我抬頭,沒有從悲傷的情緒中出來,“啊?”


    曜風嫌棄的看了我一眼,“你怎麽呆呆傻傻的。”


    “啊?”


    曜風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


    楚離冷眼暼他,“講話別太過分。”


    “行,她是你救迴來的姑娘,是你的心肝寶貝,誰都說不得,罵不得,行了嗎?”


    “啊?”來了這裏之後我仿佛隻會說這句話了。


    曜風用白玉骨扇輕敲了我的頭,“說你傻,你還真不聰明。此處是冥界,但你是人,為什麽來到這裏,我也不知道。”


    淚珠還纏在睫毛上,巨大的喜悅衝擊著我,活著真好。


    雖然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但隻有活著,才能感受那活著的快樂的一二。


    我捂住頭,高興的不知所措,“謝謝你們,謝謝你救了我。”


    後一句話是說給楚離聽的,暈倒之前的畫麵我還記得,若是沒人救我,我可能早死了。


    楚離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對曜風道,“給她醫治。”


    “你坐桌邊吧。”曜風隨意的擼起袖子,露出白皙手臂,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也不拘謹,伸出手放在桌上。


    曜風仔細端詳,拿了紙墨筆硯寫寫畫畫,他深吸一口氣,“這毒,是蠱毒。”


    “有什麽辦法把毒逼出來嗎?”我眼睛如水洗一般澄澈,身上紅色紗裙襯得我目光如澗中輕風,又似冷冽山泉,容貌攝人,舉世無雙。


    看得曜風一呆,扇柄在手中輕敲,感慨道,“難怪大家都說,承鈺是世間少有的絕色。千年之前我倒不覺得,整天板著一張臉,從沒有見她對誰笑過。倒是眼前這個姑娘,可人的緊。”


    我聽得一頭霧水,卻不妨礙我理解他話中的意思,這是在誇我呢。


    “謝謝啊。”我坦蕩的直視他的目光。


    一瞬間,曜風的心跳漏了一拍,閉上眼睛嘴裏念叨著,“完蛋了完蛋了,姑娘再對我笑,我恐怕是要愛上你了。”


    他講話的聲音小,我沒聽清,倒是坐在他旁邊的楚離聽見了。


    “怎麽治?”楚離話向來少。


    曜風收起玩笑的芓棠,盯著我手上的鬼臉,“難。”


    “這是什麽蠱毒?”我好奇的問道。


    “叫做睽。”曜風手指輕點桌麵,一下下,擾亂了我心跳的節拍,“睽的分類有兩種,一種是吃掉人現有記憶的母睽,一種是給人加上記憶的子睽。你身上時什麽睽,暫時我看不出來。”


    葉爾雅給我下毒,竟然給我下了一個這麽優雅文明的毒?


    不像是她的作風。


    “有什麽生命危險嗎?”我抬眸,與曜風四目相對,他眼中倒映的小小的我,如火般逼人。


    “生命危險,這不好說,就是疼,因為蠱蟲在你的腦中吃掉或是添加記憶,都如同把你的腦子撕裂,再在裏麵添加或減少東西。據我所知,有人是被活活疼死的。”曜風把一句話講得跌宕起伏。


    我的心如同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


    楚離睫毛動了動,那目光看得曜風有些發怵。


    曜風心道,看什麽看,我說的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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