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古董架上擺放著的陳列品一樣,最下麵是淩亂的墳包一樣的肋骨手骨之類,到一個人的高度的時候便是清一色的頭骨了。這些人頭骨一層一層疊加上去,堆得很高,高過了手電的光能照射到的盡頭。


    這些骨頭顏色呈灰褐色,很顯然時間已經十分久遠了,上麵還覆蓋著一層蜘蛛網。


    我抬起頭,整個人幾乎都要向後倒去,也看不到這人頭骨到底堆疊了多少層,我似乎處在無底洞的底部,抬起頭也遙望不到洞口。


    “這裏也不知道堆積了多少頭骨,不知道有多少人成為了這一場血腥祭祀的犧牲品。”師父頗有些感慨地說。


    文明的初期,全世界的種族似乎都不約而同選擇了血祭這一殘忍的儀式來與神靈溝通,我不知道這些幾乎同一時間出現在地球上的儀式到底是誰傳授的,我從來都不相信這些文明自行發展能在同一個時期發展到血祭上去。我寧願相信是有一個老師桃李遍天下——然而這並不是一個好老師。


    此時我們的心情都有些壓抑,排除沒有退路以及對環境本身的恐懼之外,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這些人頭骨和為此無辜死去的那些獻祭者們。


    但是這已經是過去很久很久的事情了,我們也沒有必要沉迷其中,歸根結底我們此行隻為倒鬥,為這些亡魂超度默哀不是我們的工作。


    “砰……”突然,正在我們聚精會神看著這頭骨的時候,一個東西從頂端掉下來,還好我心中警覺往後跳開,否則非得砸個頭破血流不可。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吸引了我們所有的注意力,幾個手電的光聚集起來,這才看清楚掉下來的是什麽。


    一個類似於爪子的骨頭。


    師父仔細看了看,說道:“這骨頭已經完全鈣化了,年代相當久遠。從這麽高摔下來居然沒碎也算是個奇跡,這裏的溫度條件讓它保存到現在,是極為不易的。”


    “什麽動物的骨頭會有這麽大?”軍哥出聲問道。我們也一籌莫展,在我們的世界觀裏,或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恐龍的,但是恐龍的時代距今幾千萬年了,要這真是恐龍的遺骸,那咱們也別倒什麽鬥了,直接把這玩意兒抬迴去就能發財。


    我看著這骨頭,突然想起我們之前剛剛進洞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壁畫。


    “看上去像一種蠍子,我們之前看到的壁畫上的那種。”


    有著豐富叢林經驗的霍夫斯基插嘴說:“不,這裏的氣候不適合蠍子的生存。”


    我一想也是,這裏都這樣冷的地方了確實應該沒蠍子生存,而且要說這是蠍子也似乎忒大了點。


    看了一會兒,師父便帶著我們繼續前行,這裏雖然氣勢恢宏,但是我並沒有感覺有風,這也就意味著這裏空氣的流動是不順暢的,因此我也不能保證在這裏呆的時間足夠長之後會發生什麽事,畢竟我們現在已經深處古墓之中,毒氣機關等等,不得不防。


    在退出去之後,我看到石台上寫著:“他們獻出生命,狩獵得以開始。”


    這話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我說給師父聽,師父讓我別管了,找到下一步前進的路再說。我一想也是,這裏幾乎沒有哪一點是能用常理來判斷的,我要是把心思都花在這上麵,那也就別出去了,直接在這想到死吧。


    在這圓形墓室的中心點,也就是所有的石台的中央,雕刻者一個圖案,像是個什麽鳥,鏤空的,燈光往下一打,才發現這下麵是空的,也不知道通向什麽地方去的。


    霍夫斯基從背包裏拿出個冷光棒扭亮了丟進去,我看到了旋轉的樓梯,底部距離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大約幾十米。應該是這個建築的另外一個房間,位於這獻祭墓室的正下方。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已經不想再說我們是來倒鬥的了,這裏的任何東西似乎都足以顛覆我們的三觀,很難想像如果將這些東西公之於眾,會帶給世界多少震驚。


    我們沿著這路下去,那裏果然是石室,不過我感覺好像有些熱。我們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十月份了,北方早已經進入冬季,因此我們全部穿得很厚,從那雪洞裏跌進來之後就明顯感覺熱了,不過當時被那好像蛋清一樣的東西淋在身上,並不覺得,經過這樣長的時間,那種東西早就已經幹了,而且隨著我們越來越深入地下,溫度已經高了許多了,仿佛從冬天進入了春天那樣。


    我脫掉了羽絨服那在手上,我們幾個人進入石室,這裏似乎平淡無奇,隻是石頭壘起,沒有任何花紋雕刻,但是這占地數百平,也是不小的工程。


    仔細想想,從我們跌近來的那個廣場開始到現在,我們似乎遊蕩在一座巨大的城堡裏,這城堡高不知多少,長寬更是無法計數,如今便是連層數也這樣多,這樣大的工程,我向上帝保證,就算是如今,估計也要傾盡全球之力才能建造得出。


    “這裏有個棺槨。”正在我胡思亂想間,師父已經有了新發現,我趕緊跑過去。


    這個墓室呈長方形,從我們下來的那裏起,寬不過四五米,長卻至少二十多米,本身就像極了一個棺槨的格局。在入口對麵的這盡頭處,靜靜擺放著一具棺槨,半人高,三麵似乎和牆壁連接在一起。


    我敢保證,要是在地麵房屋裏看到這個,我絕對會將它稱之為炕,火炕。


    但是很顯然我們麵前這是棺槨,表麵雕刻著花紋,一些代表著祭祀場景和升天的圖案,線條硬朗,十足西方風格,倒是讓人猜不出年代來。


    我們幾個都湊近去看。師父笑了笑,說道:“沒想到這麽順利。”


    我知道,師父必然以為我們這一次的倒鬥之旅已經來到了最重要的一步——摸屍。


    而師父所說的順利則是,我們這一路走來,沒有遇到任何害人的機關和毒物,雖然所見所感都是超乎想像的,但是這些都與倒鬥無關。


    這樣快就見到了棺槨,我感覺到十分意外,外麵那些玩意兒雖然看著有些駭人,但是墓室裏出現這些東西卻是不足為奇的。


    我心中隱隱感覺有些不安,但是我一路觀察下來,卻沒有任何發現,加上如今注意力全部放在這棺槨上,也就無暇顧及其他了。


    四個人踏上擺放棺槨的台階,師父戴著手套,撫摸著棺槨上的那些浮雕。手電的光打在上麵,師父突然說道:“這是一種密碼鎖。你們看,這個,代表的是年,這個代表的是月,這個代表的是日。這裏稍微長點的指針,代表的是……”


    他一邊清理著上麵的蜘蛛網之類的東西一邊說著話。


    過了一會兒,他湊近了去看,整個人似乎都趴在石棺上了,手電的光照得那些圖案清晰無比。不久之後,他扭過頭來,皺了皺眉頭,說:“時間被設置在——1915年。”


    我一聽,下意識接道:“一百年前?”


    軍哥問道:“一百年前有人開過這石棺?那真是不走運,居然還被百年前的同行搶了先,老胡,趕緊打開看看,那些個同道有沒有遵守江湖道義給我們留下點兒。大老遠跑來一趟,總得順點兒出去才甘心。”


    聽軍哥這樣說,我略微有些失望,毫無疑問,如果這棺槨已經被人打開過,最好的東西必然已經被拿走了,留給我們的都是點兒殘羹冷炙,遵照江湖道義,我們還得留下點兒來,這一來二去的,可就縮水不少了。


    “這話是這樣說的嗎?難不成什麽時候進來的就設置什麽時間?”師父自言自語地說道,隨後轉過頭來問我道:“今天幾號?”


    我說:“十月十三號。”


    然後便見師父去轉動那輪盤。我不由得後退了兩步,在我看過的那些小說裏,很多都有這樣的描述,一旦密碼輸入錯誤,立馬各種機關突突突,一個不注意就死翹翹了,因此師父如今在嚐試開啟機關,我下意識地便退後了,真要是有個什麽異常情況,咱也好增加點反應時間不是。


    軍哥忍不住問道:“喂,我說老胡,你確定這樣子搞能起作用?”


    師父頭也不迴地說:“我也不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師父的手,那輪盤轉動的時候石頭摩擦產生的聲音在這封閉而寂靜的空間裏被無限放大。時間仿佛也被拉長了,我感覺師父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比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還要慢,看得我都恨不得衝上去幫他了。


    終於,年月日都設置好了,師父也不遲疑,在去指針移動到位置的最後那一刹那便輕盈地往後一跳,瞬間與我們三人又在同一戰線了。


    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到整個石室都開始輕微震動起來,我臉色一變,頓時大喊道:“後退。”


    我們四個轉身便跑,生怕是這石室發生了坍塌。不過震動隻是持續了幾秒鍾的時間,緊接著,棺槨最上麵的石板劃開,一陣白色的霧氣就從那棺槨裏冒了出來。


    對於墓裏的東西,我們必然是謹慎對待的,這霧氣自然也不例外,後退了十來米,帶上了掛在脖子上的口罩,誰也不敢馬虎。


    不過不久之後,這白色霧氣就已經散去了,師父擺了擺手,示意我們靠近那已經打開的棺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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