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索思曼起身坐至一旁, 他一手依然牢牢禁錮著露露西, 另隻手緩緩地落到了露露西濕潤的臉頰上。


    他的手指蘸取那一滴晶瑩,隨後漫不經心地放置唇畔, 一邊淡淡地注視著女孩, 一邊漫不經心地伸出舌尖舔了舔濕潤的指腹。


    阿諾索思曼若無其事地品嚐著心愛的女孩的眼淚,眼尾輕挑,睨了眼自己下方的少女,隨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伊德夢克絲的眼淚, 一如既往的充滿了謊言的味道呢。”


    謊言你麻痹,眼淚明明是由無機鹽、水、蛋白質這類東西組成的好嗎答應我,年輕人千萬不要吃沒文化的虧


    露露西在異世界經曆了九年義務教育考驗, 一聽阿諾索思曼就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但奈何她的狗命還握在別人手中,這時候是萬萬不敢開杠的。


    她乖順無比地躺在柔軟的床上,並不掙紮和反抗, 任由阿諾索思曼的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像一朵被禁錮在牢中的純潔百靈鳥,柔弱無辜。


    露露西直直地看著上方殺意滿滿的阿諾索思曼,落下的每一滴淚都平靜無聲,仿佛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宿命。


    少女的五官精致, 大顆大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 順著白皙嬌嫩的肌膚上滾落而下。她澄澈明亮的眼睛逐漸黯淡, 如一朵嬌豔的玫瑰失去了所有生機。


    任何一位真正喜愛這朵玫瑰的園丁, 見此場景都舍不得折下她的枝幹, 任由她走向枯萎的末路。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人擁有特權的, 也許是權勢也許是實力,也或許隻是最極致的美貌。露露西的美是一柄所向披靡的利劍,張揚嫵媚又多情。但如今,一貫靈動明媚的她流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麵。


    女孩隻是無聲流淚,一句簡單的我想你了,就足以令破碎之地最不近人情的疾病與痛苦之主阿諾索思曼繳械投降。


    阿諾索思曼唇畔的笑慢慢收斂,逐漸麵無表情。他坐在露露西上方,俯下身,猩紅的眼睛緊緊地凝望對方。


    最後,他低低歎息一聲,聲音包含無奈。他伸出手掌遮住露露西那雙漂亮的眼睛,說“別哭了。”不要再用這種令我心碎的眼神注視我了。


    露露西的眼淚卻流淌的更加厲害。她的眼睛被阿諾索思曼蒙上,嗓音空靈又飄渺“阿諾索思曼,你怎麽舍得傷害我。”


    明明是阿諾索思曼為了怕自己心軟,主動遮住了露露西的眼睛,可此時此刻,他卻忽然非常想要親吻對方的眼角。


    他想要注視對方的那雙清澈永明的眼,想要在裏麵找到自己的身影。


    露露西的眼淚始終沒有停止,連帶著阿諾索思曼的手掌卻也變得濕潤,當少女卷翹纖長的睫毛眨動時,他的掌心開始發燙發癢。


    露露西的美貌給了她肆意作亂的勇氣,她的眼淚就是最無解的毒藥。


    阿諾索思曼輕輕低笑了一聲,終於宣告放棄。


    他隔著掌心去吻露露西的眼睛,語氣執拗又不甘“伊德夢克絲,幾萬年了,欺騙、誘惑、背叛,你永遠都是這一套。就算被揭發了也麵不改色,惡人先告狀,將自己做錯了的事情推卸在別人頭上。”


    聽著耳邊男子包含怒火與絕望的控訴,露露西心想,自己的記憶果然沒錯。


    這麽了解自己阿諾索思曼果然是她在破碎之地最好的朋友之一


    嗯,現在是前男友之一了。


    露露西一邊聽著阿諾索思曼的話語,一邊在心底默默歎氣。她決定汲取教訓,以後一定要管好自己的手,不要隨便釣魚好朋友。


    本來嘛都是風流浪子,大家好好的一起相約禍害人間,結果半道上她把人家給禍害了。常年養魚的被別人養了,事發後阿諾索思曼可不就瘋了。


    瞧,看上去都快變態了。


    此時此刻,露露西很想摸摸阿諾索思曼,對他說乖,別糾結了。我放生你了。


    但露露西看了眼自己被握住的命運的咽喉,再一次很沒骨氣的忍了。


    就在這時,沉浸在過去和這幾日見到的事跡中的阿諾索思曼卻突然問她“你為什麽沉默你是想要樓下的那個男人來救你嗎”


    露露西不想說話,露露西決定去死。


    她一想到這個神經病是自己親自招來的,她那不值錢的眼淚就流的更歡了。


    阿諾索思曼垂下頭,金色的發絲如絲綢般向一側大片滑落。他舔了舔牙根,鬆開手掌,俯下身吻露露西,這個吻強勢又溫柔。


    他一邊將屬於自己的女孩攬入懷中,一邊恢複了些許理智般,緩下聲音耐心安撫說“別哭了,我不殺你了。”


    露露西繼續流著眼淚,藏在對方的懷抱中指責說“你曾經承諾會一直保護我,不管如何都救我於水火。”


    實際上露露西完全忘了這一茬了,這些話都是她隨口瞎編的。她猜兩個人談戀愛肯定說過很多這種類似的情話,阿諾索思曼肯定不會無聊到每一句都記得。


    但當她說出這句話後,阿諾索思曼的眼中便染上了一層濃濃的陰霾。


    他的語氣霎時冷冽起來,幾乎是咬著牙根說“我沒說過這句話”神的記憶比常人想象的要好很多,更何況阿諾索思曼從來都不會忘記跟露露西有關的一切事物。


    聽到露露西在自己麵前正大光明的說著其他野男人的情話,他都快氣死了。阿諾索思曼猩紅的眼像是一團火,恨不得今天連帶著把露露西兩個人一起燒死在這裏。


    他一把捏住露露西的下頷。,問“這又是誰跟你說的”


    露露西的眼淚瞬間止住,隨後流的更歡了。


    這傻逼變態怎麽手那麽重,操啊,疼


    露露西的眼中閃過一絲痛的領悟,決心下次再也不要踩這種坑了


    於是她異常堅定的,非常不要臉地對阿諾索思曼說“就是你說的”


    與哭的非常傷心的露露西對應的是阿諾索思曼,他臉上半點沒有流露出心疼的神情,反而輕輕地笑出了聲。


    他不想繼續追究這個毫無意義的話題,修長的手指撚摸露露西的發絲,笑聲愉悅又歡快。他安慰說“好,是我說的。別哭了。”


    阿諾索思曼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擦拭心愛的女孩的眼淚,說“我怎麽舍得傷害你”


    他的語調輕柔又耐心,嘴角的笑意從未抵達眼裏,輕輕地說“所以,別演了。”


    “至少不要再對我演戲了。”


    當露露西柔弱落淚的時候,已經被她欺騙了無數次的人也依然甘之如飴地親手遞上脖頸。


    對伊德夢克絲,阿諾索思曼從來都是無法狠下心的。


    月光下,阿諾索思曼將啜泣的少女攬在懷裏,這幅畫麵溫馨又唯美。


    片刻後,溫柔的阿諾索思曼嗤笑出聲,由後緩緩抱著少女。


    他說“找到你了。”


    “我的,伊德夢克絲。”


    咚咚咚。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那扇被敲響的門。


    露露西望了眼摟著自己的阿諾索思曼,又看了眼房門的方向。眼睛眨呀眨,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捉奸在床的渣男,但這並不是她的本意啊


    原本曖昧的房間瞬間安靜下來,托拜厄斯疑惑的聲音在室內響起“露露西你好了嗎”


    好不了了,等死吧。


    露露西努力鎮定地對門外說“馬上唔。”


    露露西的話還沒有說完,便不由自主地咬住唇,發出小聲的哼唧。


    阿諾索思曼翻身壓在她身上,兩根手指彎曲塞進了她的口中,堵住了她口中剩下的所有話。他嗓音沙啞地笑著問“嗯你想說什麽”


    與此同時,托拜厄斯神色微凜。他又敲了敲門,遲疑地問“露露西,你不舒服嗎”


    阿諾索思修長的手指肆意地玩弄著女孩粉嫩的舌尖,俊美的臉上的笑容妖嬈又魅惑,眼睛緊緊注視著眼神迷離的女孩,目光不明“想嗎”


    托拜厄斯敲門的聲音依然不緊不慢,聲音平穩,掩在法師袍下的指尖發白“露露西,你在嗎”


    對露露西而言,這聲音就猶如催命符。露露西放棄掙紮,今天第一百次想死。


    隨著阿諾索思曼的動作,耳畔是托拜厄斯的唿喚聲,露露西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臉頰不自覺泛上粉紅,粉潤的櫻桃唇邊有了濕潤的痕跡。


    住手啊兄弟這樣下去是會被審核鎖文的啊操


    門外的托拜厄斯沉了沉眼,他最後一次敲響了門,低下頭,垂落的黑色發絲遮住了他臉上陰暗的神情。


    他維持著最後的紳士禮儀,通知說“那麽,我進來了露露西。”


    請問這是什麽糟糕的台詞啊


    滿腦子黃色肥料的露露西一轉頭就聽到了這句話,急得當場推倒了壓在自己身上作亂的阿諾索思曼。她急急忙忙地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往門外衝,高聲說“不用不用我馬上出來了”


    托拜厄斯推門的瞬間,她剛好跑到了門邊,然後從那道並不寬的門縫間溜了出來。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了。


    阿諾索思曼也被露露西一同關在了裏麵。


    阿諾索思曼被露露西一把推開也不生氣,反而順著對方的力道倒在了柔軟的床上,彎著眼睛目送對方。整個過程他都十分貼心的沒有阻止露露西的離開。


    等露露西離開很久了,那扇被阿諾索思曼凝望許久的門依然沒有再次打開的痕跡。他知道,露露西不會迴來了。


    阿諾索思曼枕靠在露露西剛在停留的地方,眯上眼,沉浸在這片滿是露露西氣味的空間。他的神情慵懶,自言自語地低語“養不熟的東西。”說完他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在控訴誰,還是在嘲諷誰。


    他一邊癡癡地嗅著少女殘存的味道,一邊漫不經心地抬起剛才那根在露露西口中作亂的手指,慢慢地放進了自己的嘴中。


    數個小時後,阿諾索思曼依然沒有等到自己夢中的身影。


    忽然掀起一陣風,室內半開的窗戶陡然合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發脾氣。


    樓下。


    露露西一手挽著托拜厄斯,時不時踮腳索吻,或者搖著對方手臂各種撒嬌,隻為了努力擋住對方那故作不經意的,時不時迴眸望向那間裝滿了秘密的臥室的視線。


    露露西一邊警惕屋內的阿諾索思曼衝出來弄死托拜厄斯,一邊擔心托拜厄斯發現自己臥室裏藏著一個綠帽子。


    她又急又忙,整個人慌的一批,頭一次感覺自己心態快崩了啊


    她生拉硬拽地拖著托拜厄斯的往樓下走,很想認真地勸托拜厄斯一句大哥你好奇心可不可以不那麽重


    就在露露西好不容易哄得托拜厄斯相信自己隻是睡久了說夢話時,她剛打算長舒口氣時,就看見阿諾索思曼正抱胸站在樓梯上方,靜靜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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