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神咳嗽兩聲假裝沒聽見露露西的鹹魚發言,苦口婆心的勸道:“隻要露露西你得到眾多半神的真心喜愛,你便有機會借此重新恢複神格……我將會為你挑選一係列半神。”


    他語氣興奮:“談戀愛嘛,很簡單的!你以前不是很喜歡跟人談戀愛嗎!”雖然是同時跟很多人談戀愛。


    露露西瞬間拋棄了自己剛才的諾言和夢想,毫無原則地答應道:“好啊!”


    愚昧神:……盡管她同意了,可我心裏怎麽突然毛毛的。


    然後露露西就被她慈祥的老父親飛快地踢出了地獄,踹到了塞拉斯大陸。臨走前,對方塞給了她一張寫滿了名字的羊皮紙。


    “這是什麽?”露露西看著這一圈名字,象征通道的空間縫隙越來越小,愚昧神和眾多黑暗造物的麵孔逐漸變小。


    當傳送門被徹底關上的那一刻時,露露西盯著羊皮紙上的第一個名字,似笑非笑輕聲念道:“托拜厄斯。”


    ——


    死寂森林是塞拉斯大陸最危險神秘的地方之一,它常年不見天日,整座森林被濃厚的毒霧瘴氣籠罩包裹,安靜的像一座大型墳墓,怪物與亡靈一同在內裏悄無聲息的徘徊遊走。


    森林外圍還有少數冒險者捕獵探險,可一旦抵達亡靈的獵場,就連最貪婪的雇傭兵也不會想來這裏掘金。


    但今天似乎除外。


    人跡罕至的沼澤地外,一支冒險小隊對是否要繼續前進這個問題爭執不休。


    “格爾特!我們今天進的太深了,這實在是太冒進了!我們必須得立馬退出去!”


    “可是芙莉雅……”領頭的隊長糾結地看著前方沼澤中盛開的白花,猶豫道:“那可是沼澤花……”他們今天收獲頗豐,那朵沼澤花價值五個銀納克,它看上去還沒有什麽危險,隻需要摘下它,他們隊伍這個月的酒錢就有著落了。


    “別管那朵該死的花了!就算我們現在不走,誰又敢去摘呢?沼澤地可不是我們這種水平的冒險小隊能夠進入的。”


    一邊是同伴的安危,一邊是唾手可得的財富,年輕的隊長並不能很快下定決心。


    就在這時,隊伍中一直沉默的少女主動站了出來。她聲音溫柔,體貼地說:“我去摘吧。”


    見她開口,隊裏的其他人紛紛停下爭吵,格爾特也立馬清醒,急切否定道:“不,露露西……我是說,算了吧!芙莉雅說得對,今天我們確實太冒進了。”


    聽到自己的觀點被肯定,芙莉雅卻沒有開心,臉色反而比剛才更難看了。她憤憤地瞪了眼表情憨厚的格爾特,嫉妒的眼神最終落到了露露西身上。


    要知道她暗戀格爾特幾年了,可對方卻被這個前幾天突然出現的女人迷得暈頭轉向,對她置之不理。


    不巧的是,當他們剛剛做出決定時,四周忽地響起幾聲尖銳的怒吼。


    數具早已腐爛的骷髏和巫妖在四周徘徊,它們是被活人的鮮美氣息吸引而來。亡靈們衣衫襤褸,腐敗的屍體偶爾會露出一截滿是汙垢的骨頭,它們冒著火焰的眼睛緊緊盯著這幾個人,嘴角不斷滴下的涎水表明了它們深切的渴望。


    “是食屍鬼!它們有一群!”


    “該死的!我們是闖進了食屍鬼的老窩嗎!”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不斷響起。


    可別以為食屍鬼隻吃腐肉,亡靈從不挑食,沒得挑時死屍都能入口,可它們最喜歡的卻是鮮美的活物與血肉。


    你是否會榮登它們的食譜,取決於你的實力。


    而這支冒險小隊的實力似乎並不足夠應對如今的場麵。


    原本平靜的泥潭中忽地冒出數十隻白骨,尖銳的指甲牢牢穿透年輕的冒險者血肉。這些手看似瘦骨嶙峋,力氣卻極大,隻是瞬間,這支人數並不算多的冒險小隊便失去了兩位隊友。


    吞噬了兩個成年男性的沼澤像是吃飽了打了個嗝,咕嚕咕嚕冒出幾個泡沫。


    格爾特從震驚中迴神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抽出自己腰間的劍,隨後立馬伸手拽過露露西的手臂,將柔弱無助的對方擋在身後。


    芙莉雅最關注格爾特,當她見到對方的行為後,對露露西的不滿逐漸轉化成怨恨與嫉妒。


    戰鬥緊張又殘酷。


    時間一點點流逝,活下來的人越來越少,殘留的隊員遍體淩傷,手中的鐵劍也有了裂紋。在這樣危險的時刻,一旦失去手中的武器,他們的死期也就到了。


    終於,當隊伍隻剩下最後三人時,那位被稱為格爾特的隊長眼中流露出了愧疚和悔恨的情緒。如果可以,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這個鬼地方!


    他一把高舉手中的鐵劍,高喊道:“露露西,芙莉雅!你們兩個快逃!我留下來!”沒有更多的言語,恐懼和絕望席卷了所有人。


    生死關頭,沼澤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形消瘦的男子。他身披黑色鬥篷,頭上戴著密不透風的兜帽,在沼澤上行走如履平地。


    他像是絲毫沒有發覺眼前的危急情形,自顧自的朝沼澤深處走去。而奇異的是,那群被冒險小隊視為強敵的食屍鬼卻紛紛退後數米,根本不敢阻攔那位身形削瘦的年輕人。


    格爾特他們很快猜出,這是一位厲害的大人。


    年輕人的出現,為這群人帶來了生的希望。眼見那人越走越遠,焦急的芙莉雅急忙出聲大聲唿喚道:“大人!我們是馬特裏村莊的冒險小隊!請您救救我們!”


    他們喊的聲音並不算小,那位大人慢慢停下來腳步,轉過頭,露出鬥篷下蒼白到詭異的膚色。


    他緩緩抬眸,睨了眼焦急等待的三人,挑剔的眼神在幾人身上掃了一圈,緩慢的露出一個陰鷙的笑。


    他若有所思地說:“新鮮的屍體啊,正好沒有新的實驗品了。”


    可憐的冒險小隊這才想起城鎮裏流傳的故事,死寂森林中居住著一位作惡多端的亡靈大法師。


    四周環繞著虎視眈眈的食屍鬼,前方是想把他們當成實驗品捕捉的亡靈法師。


    就在三人心生絕望之際,芙莉雅突然重重拽過被格爾特藏在身後的少女,將惶恐無助的對方朝著食屍鬼們用力推了過去。


    下一秒,她拉著格爾特,扯斷了脖子上的項鏈,消失在了原地。


    “傳送鑰匙啊……”托拜厄斯並沒有阻攔她的動作,不過是跑了兩個無關緊要的獵物而已。


    但當他不自覺迴憶起記憶裏相似的情景後,表情逐漸變得森然。他看向那個被同伴背叛拋棄的可憐少女。


    他如履平地的行走在危險至極的沼澤上,不緊不慢地走到跪倒在沼澤中的少女麵前,修長幹淨的手指慢慢揭下頭上的兜帽,露出蒼白冰冷如死去多時屍體的膚色。


    他鼻梁高挺,眼眸漆黑如同最耀眼純粹的黑曜石,垂落腰間的黑色發絲如綢緞般光滑。他身形單薄孱弱,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風,緊抿的薄唇泄露了他並不算好的心情。


    年輕的死靈法師語調諷刺地說:“你的同伴走了。”聲音跟露露西想象的一樣,很冷。


    托拜厄斯想起了從前不好的記憶,冷冷的笑了:“鑒於你也是個可憐蟲,我願意讓你選擇自己的死法……你想怎麽死?食屍鬼還是屍妖?”


    聽到自己即將麵臨的悲慘命運,身上沾滿了汙垢的少女緩緩抬頭,清澈透明如琉璃的眼睛倒映出托拜厄斯的身影。


    當托拜厄斯看見了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後,忽地改變了意見,難得多了一絲耐心:“都不滿意嗎?或者傀儡呢?我會把你的屍體完整保存,絕對不會腐爛。”作為塞拉斯大陸最強的死靈法師,在製作亡靈方麵,托拜厄斯擁有極大的自信。


    “不能放我離開嗎?”少女猶豫片刻,鼓起勇氣聲音微弱的求饒。


    托拜厄斯雙手抱胸注視著她,以沉默代替否定。


    無助的少女淺淺的勾了勾嘴角,她沒有如同托拜厄斯想的那樣哭泣和尖叫,可這樣脆弱的笑容卻隻會更讓人心疼。


    她沉穩下來,並不哭嚎著祈求,而是改為安靜地自薦:“也許,大人需要一個仆人?”


    聽到意料之外的請求,托拜厄斯挑了挑眉。他收起最初的輕蔑之心,眯起眼觀察麵前這個大膽的女孩。


    托拜厄斯應當是拒絕的,可當他看到少女溫柔祈求的目光後,卻久久沒有出聲拒絕,但與之相應的,他也沒有開口同意。


    他的眼眸黑寂深沉,看了好一會兒露露西。直到露露西認為自己被看穿了,心頭發毛時,他才勾了勾嘴角,若有若無的輕笑一聲,笑聲低醇。


    他才懶懶散散地說:“那麽,大膽的女孩,你的名字?”


    露露西鎮定下來。她偏了偏頭,笑容幹淨:“露露西。”


    她是那樣的美好,笑起來時仿佛枝椏上的春花綻放,雲端歌唱的百靈鳥,美麗幹淨到令人不可企及。


    少女又嬌聲重複了一遍:“是露露西哦。”


    托拜厄斯微微抬眸,發覺少女正專注地注視著自己。她的眼睛明亮清澈,嘴角淺淺的微笑羞澀又溫柔。


    托拜厄斯挑眉,陳述道:“我是一名亡靈法師”


    露露西先是淺淺抿了抿唇,隨後站起身:“我知道。”


    她落落大方地朝他走來,輕輕地說:“我不怕。”


    少女穿著最普通的麻布裙,身上甚至還沾染著泥垢,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有泥星點點,脆弱的脖頸微微向前,頷首的弧度美的驚人。


    明明是慘遭同伴拋棄的落魄女孩,可她身上卻半點沒有難過或悲切的情緒,矗立在這片滿是泥濘的沼澤地時仿佛在閃閃發光。


    露露西的目光從未從托拜厄斯身上離開,她笑盈盈地伸出手,像是最有禮節的貴族:“您永遠的仆人,露露西,願意為您獻上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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