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老太太說的那個笨蛋,指的就是江小寒本人了。


    在很早以前,差不多在江小寒讀小學的時候,曾經因為一時興起跟著老太太學起了樂器,不過不是古箏,而是古琴。


    老太太雖然是穆箏流派的掌門人,可並不是隻會古箏這一種樂器,好多傳統樂器都擅長,古琴自然不在話下。


    雖然在古琴方麵的造詣並不如古箏,但教導江小寒還是綽綽有餘的。


    隻可惜,當初那個信誓旦旦要學古琴的江小寒,在學了一個暑假之後,就開始劃水了。


    雖然一開始並沒有說放棄,但學習這種東西一旦開始懈怠,也就逐漸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當初老太太也沒有強求,畢竟江小寒那時候還小,而且不論是學習古琴還是古箏,習者之心是必不可少的。


    天賦重要,用心與否更重要。


    不過這件事,後來也成了江小寒的黑點,平時不提還好,要提起來非得被吐槽死不可。


    因而,在剛才江小沫的言論之後,江小寒又被老太太給調侃了。


    不僅是老太太,還有蘇青竹,當時在老太太門下學藝的她可是目睹了這件事的全過程。


    ……


    院子裏。


    迴味過來的趙婉兮看著滿臉尷尬的江小寒,忍不住暗笑。


    雖然老太太和蘇青竹並沒有把當年這件事給說出來,但僅是通過隻言片語,再加上江小寒現在的反應,趙婉兮已經猜得七七八八的了。


    這種事情並不難猜。


    趙婉兮有些興奮。


    這可是江小寒的黑曆史啊!


    從她認識江小寒以來,他所表現出來的實在是太完美了。


    一開始是學習,後來深藏不露的一身八極拳功夫,再到後來便是讓人讚不絕口的廚藝,還有書法等各方麵的才藝。


    除了臉皮厚和湊不要臉之外,趙婉兮幾乎很難在他身上找到什麽缺點,可今天晚上驚現的黑曆史,卻是給了趙婉兮一個大大的驚喜。


    原來……


    這姓江的還有著這樣的黑點。


    果然,再完美的人也是有破綻的。


    對於江小寒的這段黑曆史,老太太和蘇青竹心知肚明,而趙婉兮則是心領神會,唯獨江小沫一臉迷糊。


    顯然,僅僅憑借剛才那點信息,江小沫想要聯想到那麽多,幾乎是不可能的。


    她才六歲,雖然要比大多數同齡人聰慧,但思維和邏輯能力還沒有強到跟大人一樣。


    看江小沫一臉迷糊的樣子,在江小寒恨不得撞牆的衝動中,老太太笑著把這件事詳細地給她解釋了一遍。


    這傷疤揭的。


    老太太也太不給他留麵子了。


    自己可是她的親外孫。


    江小寒懷疑,老太太就是故意這樣做的,說不定是當初自己半途而廢,讓在他身上費了不少心思的老太太心裏有怨氣,於是今天趁著這個機會給發泄了出來。


    太闊怕了。


    再看江小沫看自己那不可思議的目光,江小寒頓時有一種世界要崩塌的感覺。


    世界崩塌是肯定不現實的,但自己這個形象高大完美的哥哥,人設怕是要毀了。


    隻不過,得知自家外婆和自己不小心指的那個“笨蛋”,就是自己的哥哥江小寒時,江小沫非但沒有露出鄙視的神情,反而是自責了起來。


    “不好意思哥哥,剛才的話是不算數噠,你才不是笨蛋呢。”


    這話一出,不論是老太太還是蘇青竹,又或者是趙婉兮,此時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怪異。


    而作為當事人的江小寒,嘴角也是微微抽搐。


    明明江小沫是在維護自己,可為什麽他一種被紮心的感覺?


    連江小沫都對他表示“同情”,可見他當初做的事有多丟臉。


    看出了江小寒的尷尬,蘇青竹笑著替他解了圍,對著江小沫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學的話,我明天就讓人把我當初學藝時用的古箏送過來,看看合不合適,如果合適的話就先用著。”


    見蘇青竹主動轉移話題,老太太自然也看出了她的用意,瞥了自己外孫一眼,老太太也沒打算抓著這件事不放。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拿出來說也僅僅是覺得有趣罷了,倒也沒有其他的意思。


    不過。


    聽蘇青竹說要把以前用的古箏送給江小沫,老太太猶豫了一下,還是替江小沫答應了下來,然後對著江小沫說道:“你可要好好謝謝你青竹姐,她那古箏可不便宜。”


    老太太可是知道,哪怕是蘇青竹以前跟她學藝時用過的古箏,價格也不低。


    真正好的古箏,不僅貴,而且難尋。


    隻是老太太了解蘇青竹,既然她都這樣說了,肯定已經想好了,自己就算拒絕恐怕也無濟於事。


    況且,她們師徒倆的情誼,可不是區區一架古箏可以衡量的。


    老太太自己倒是有收藏一些,不過並不適合江小沫這種零基礎的初學者使用,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替江小沫接受了蘇青竹的好意。


    “哦,謝謝青竹姐姐。”


    江小沫並不懂那麽多,可老太太的話她卻是聽在心裏,於是很認真地向蘇青竹道了謝。


    接下來,老太太和蘇青竹三言兩語就把江小沫學習古箏的計劃給定了下來,而江小沫則是興致滿滿,眼裏隻剩下了期待。


    本來這其樂融融的畫麵很是美好,但江小寒卻是想到了一個問題。


    今天下午江小沫可是說好了要跟他去參加青廚大賽的,結果一轉眼就投奔到老太太的懷抱裏要學古箏,這讓江小寒有點迷茫。


    這小妮子,到底想幹嘛?


    老太太顯然已經打算這兩天就開始給江小沫授藝,而他的青廚大賽也很快就要開始了,這兩件事很不湊巧地撞在一起。


    二者之中,江小沫隻能選擇其一。


    晚上迴房間的時候,江小寒讓趙婉兮去問一下江小沫的意思。


    剛才在老太太麵前,他不好提這件事,不然讓老太太知道的話,誤會他這個曾經的“逃兵”故意來動搖江小沫的“軍心”,到時候下場可能會很慘。


    “你的小可愛已經叛逃了。”


    在房間裏等了一會兒,江小寒收到趙婉兮這條信息的時候,也沒有太多意外。


    其實他剛才就能看出來,江小沫對古箏還是很感興趣的,而且那種喜歡勁也不是單純覺得好玩,而是真的喜歡。


    一旦江小沫喜歡上某樣東西,那就是喜歡上了。


    自己的妹妹,可是很專一的。


    至少,比起他這個哥哥要好很多。


    事情在自己的預料之中,江小寒倒也沒有多少鬱悶。


    本來帶江小沫去魔都參加青廚大賽的事情,江小寒還是有些顧慮,現在她主動要留下來,江小寒高興還來不及。


    “既然問清楚了,那你就快迴來吧!被窩已經為娘子暖好了。”


    弄清楚江小沫的想法,江小寒又給趙婉兮發了條“暗示”。


    “不好意思,你的另一個小可愛也已經投敵了。”


    然而,看到趙婉兮接下來發過來這句話的時候,江小寒卻是意識到了不妙。


    江小寒:“什麽意思?”


    趙婉兮:“今晚我不迴去了,你自己睡……”


    江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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