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獨眼鷹的計劃中,趁著夜色對官軍發動攻擊的盜匪少說也有三千。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因為淺水湖中的盜匪被黃劭及時發現,在獨眼鷹的計劃流產之後,真正相應獨眼鷹號召的盜匪不足兩千人。


    兩千名盜匪早就習慣了打順風戰,遇到官軍勢強,三個方向上的盜匪才戰死五百餘名人。接近兩千人的盜匪就發生了潰逃,被官軍一路銜尾追殺。如果不是趁著夜色,不利用官軍追擊,相信兩千名盜匪能夠活下來的,肯定不會超過十分之一。


    斬殺接近千人,官軍自身損失不到百人,這如果放在其他軍隊身上,也許已經成了炫耀的本錢。可是放在莊昊軍的身上,士兵們仿佛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在四周火把的照耀下,淺水湖畔亮如白晝。除了巡哨之外,八百多名官軍士兵,在各自屯長的指揮下,徐徐的從戰死的同伴身前經過,當他們看見擺放在第一位黃劭的屍體時,驚訝和悲切瞬間爬上了士兵們的麵龐。


    蔡邕和蔡琰在馬延和費忠的跟隨下,也來到了湖畔邊。蔡邕麵帶歉意,而蔡琰眼珠子則是亂轉,時不時的停留在莊昊身上,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著什麽。


    莊昊在於禁張飛和關羽的陪同下,緩緩爬上剛剛搭建好的簡易露台。對著士兵們揮了揮手,等到士兵們全部安靜下來時,莊昊振聲說道:“今夜盜匪夜襲,戰死了將近百名兄弟,軍師也在此役中陣亡。盜匪夜襲,兄弟們的傷亡也許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軍師的陣亡卻是真正可以規避的”。


    莊昊話音落下,士兵中響起一陣陣喧嘩。士兵們不明情況,相互探聽著。


    知道情況的關羽和於禁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們不明白莊昊為何會這樣說。畢竟作為上位者,如果當著士兵的麵承認自己犯下錯誤,並且導致部下戰死。這對上位者的威望將會產生嚴重的負麵影響。


    再說黃劭戰死,問題也不能全部怪罪在莊昊身上。第一莊昊對淺水湖周圍的地理環境並不熟悉。第二莊昊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一連串勝利砸下來,出現些許驕傲也再正常不過。


    再次揮手讓軍士們安靜下來,莊昊神色略帶沉痛的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我過於輕敵,疏忽了淺水湖畔的防禦。今夜軍師就不用死戰阻敵,最後身亡了”。


    聽到莊昊的話,士兵中再次響起一片嘩然。


    於禁隻覺得麵子上火辣辣的痛,莊昊將大營防禦交給他負責。沒在湖畔屯兵,應該是他的責任。此時莊昊當著全軍將士承認錯誤,讓於禁覺得有些不可取的同時,又覺得十分的汗顏。


    “於禁負責整個大營防禦,此時實乃於禁過錯,與將軍無關。於禁請求將軍責罰”。於禁單膝跪在莊昊身前,振聲說道。


    “士無錯,隻有將之過,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此時怎能怪罪到文則頭上”,莊昊一邊示意關羽將於禁扶起,一邊繼續望著士兵們振振有聲的說道:“正所謂天子犯法於庶民同罪,今日因莊昊疏忽,導致軍師戰死,莊昊原意接受懲處”。


    莊昊的話再次猶如晴天霹靂般響起。湖畔的士兵再次沸騰起來。出身悍卒營和黃巾軍的老兵油子們,更是充滿詫異的望著莊昊。他們從軍多年,見過欺壓淩辱士兵的將軍,見過漠視士兵生命的將軍。他們第一次見到願意為部下死亡承擔錯誤,並且接受懲罰的將軍。


    士兵們還在議論紛紛,卻見兩名魁梧大漢拿著兩個殺威大棒站在了莊昊身後。


    “今日本將本應以命謝罪,奈何實事不允。如今天下未平,盜匪霍亂。莊昊當留有用之軀率無謂將士,為大漢效力,為百姓請命。為此,莊昊自領三十杖責,以儆效尤。從此凡我軍將士有違軍法,皆從嚴治罪絕不姑息。包括本將在內任何人絕無特列”。說完話莊昊便是走下簡易露台,自解衣甲。


    “將軍,軍師之死都是因為那些盜匪過於狡猾,完全怪不得你啊”。一名什長,見到莊昊卸下衣甲,當真要用刑。忍不住大聲喊道。這三十杖責雖然要不了莊昊的性命,但是一番用刑之後肯定是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兄弟們,這一路來我們經曆了大仗小仗無數次。那一次將軍不是身先士卒。如果沒有將軍,我們恐怕早就戰死了。我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將軍用刑啊”。又是一名伍長揮舞著手臂,望著同袍大聲的吼道。


    “將軍把我們當兄弟,大戰繳獲的物資,朝廷頒發下來的獎賞,將軍什麽都不要,全部獎賞給了我們,就憑這一點我二狗就敢拍著胸口說,莊將軍是天下最好的將軍”。說道這裏,包括二狗在內,士兵們都不約而同的跪倒在地,還有許多士兵望著趴在地上的莊昊偷偷流著眼淚。


    見到周圍士卒發自內心的擁護莊昊,蔡邕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莊將軍不愧為老仙弟子,有古之名將風範”。


    一旁蔡琰聞聽父親的評價,眉頭忍不住一挑。蔡邕是何其高傲之人,蔡琰還是第一次從父親口中聽到他如此恭維一個人。


    沒有理會大聲哭喊的士卒們,莊昊對著兩名持棒的親衛大吼一聲:“還站著幹什麽用刑”。


    “將軍,我們......我們”。兩名持棒的親衛關鍵時候慫了,這三十棒子打下去,就算莊昊不會怪罪他們。他們估計也要被同袍的口水淹死。


    “雲長,翼德你二人過來親自用刑”,莊昊翻身指著關羽和張飛說道。


    “大哥,俺怎能打你”,張飛磨著嘴皮說道。


    一旁關羽比張飛看到的東西要多得多,見到群情激奮的士卒,關羽對莊昊佩服得無以倫比。聞聽張飛的話,關羽在張飛耳邊耳語幾句。便和張飛一起,握著棍棒走到了莊昊身前。


    “得罪了大哥”,關羽和張飛對著莊昊抱了抱拳,便是揚起了殺威棒。


    “嘭、嘭、嘭”,每一棍子砸到莊昊身上,都會響起一道沉悶的聲響。隨著七八棍過去,一絲絲鮮血滲透了莊昊的衣衫,醒目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將軍”,士兵們大聲喊著,湖畔邊哭喊聲響成了一遍。


    於禁緊握著雙拳,望著莊昊他也是淚眼婆娑。說到底於禁是平民出身,一直以來莊昊對他委以重任,並且處處尊重於他。早在不知不覺間,莊昊已經完全征服了於禁。


    “於**為將軍效死命”。於禁單腿跪在地上,緊握著雙拳表情肅穆的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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