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哥?”一支手認出他是誰。


    “還能認出我,看來還沒老到不中用,怎麽就被人當槍使?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波哥大聲說道。


    “被……被……利用?”一支手聽出不對勁。


    波哥一愣,扭頭問道:“他不知道?你們還沒和他說?”


    武琳趕快說道:“我們來的晚了一點,詢問剛開始,還沒說到實質內容。另一方麵覺得他身體虛,怕他接受不了,還沒告訴他。”


    波哥想了想說道:“他連死都不怕,直接告訴他好了,純爺們,挺的住!”


    實際上波哥不清楚我們要說什麽,是來配合我們演戲。


    我們成功的激起一支手的疑心,他急切的說道:“到底怎麽迴事,你快點告訴我。”


    武琳和我對視一眼,我說道:“你先深唿吸兩下,我再告訴你。”


    一支手乖乖的照做,他已經中招了。


    我說道:“阿華並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你……你……胡說!”一支手反應非常劇烈,憤怒的咆哮道。


    他伸手想要抓我,手上戴著的手銬發出哢哢的聲音。


    等他發泄夠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我才說道:“昨晚你從手術室出來後,我采集了你的血液,迴去和阿華做了dna對比,你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你應該能明白是什麽意思吧。”


    “不……不可能……不可能……”一支手自言自語道:“阿華就是我的女兒,她有我的信物。”


    武琳說道:“吊墜可能是阿華撿的,也可能是別人送給她的。等到她清醒過來,我們會問清楚。”


    一支手大聲說道:“阿華必須是我女兒,她隻能是我女兒,不然我做的這一切……”


    “就算你不相信,也沒有辦法改變事實,阿華並不是你的女兒!”武琳用更大的聲音說道。


    一支手的喉嚨發出咕嚕一聲,再也說不出話來,這事對他的衝擊太大了!


    可能從小就是孤兒的緣故,他非常的渴望親情,甚至可以為親情付出一切,可是現實卻是如此殘酷。


    “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和我們談。”


    我們走出病房,給他一點時間,讓一支手有個緩衝。


    現實殘酷,接受需要一個過程。


    在門外等了一會兒,一名醫生通知我們,阿華醒過來了。


    武琳留在一支手病房門口,我去了三人病房,在門口看到阿華正在和養父母聊天,臉上還有淡淡的笑容。


    盡管才蘇醒過來,她的心情似乎不錯。


    我打消進去的念頭,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醫生找到我,說是有陌生人要見阿華。


    醫生安排了一個臨時會麵場所,我見到了找阿華的人。


    來的一年一女,都三十多歲,穿著一身很正式的職業裝,胸口的位置有一枚金屬的徽章。


    “你們是?”


    來人自我介紹道:“我們是慈善基金會的工作人員,不久前我們接到一筆慈善捐款,要求給盲人進行捐助,阿華符合我們的要求。”


    “如果我沒猜錯,這筆錢指名要捐助阿華。”我已經知道匿名捐助者是誰了,百分百是倒黴催的一支手。


    “這個……”基金會的人原本還想說對捐贈者保密之類的話,我沒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你們迴去吧,捐贈對象涉嫌多起兇殺案,正在調查中。這筆錢給更需要的人吧。”


    “你是不是搞錯了?”基金會的人質疑道:“她的狀況能殺人?你在開玩笑吧?”


    “殺人一定要親自動手?她不可以指使別人殺人?”


    倆人啞口無言。


    “你們這筆錢的來源也有問題,捐贈者是一名慣偷,涉嫌殺人,就在單人病房,我帶你們去看看?”


    “你們工作很忙,我們不打擾了。你們提供的情況,我們會向領導反應。”


    基金會的人跑了,這筆錢是不會落到阿華的手中。


    我迴到單人病房,一支手的狀態好點了。


    “利用慈善基金把你的錢轉給阿華,這個點子你是怎麽想出來的?”我問道。


    一支手沒什麽反應,心如死灰了。


    武琳說道:“你自己想清楚,說出真相,說不定還有機會獲得減刑。”


    我們走到門口,他開口了。


    “稿子都是阿華寫的,我幫她整理。”一支手說道。


    武琳驚訝的說道:“阿華會寫字?”


    話說出口,她意識到說錯了,阿華是十多歲的時候才瞎,小學三四年級的水平,當然會寫字。


    在她的家中還看到很多盲文書籍,她接受過特殊教育。


    稿子都是阿華寫在紙上交給一支手,一支手再用手機一個字一個字的打出來,發到網上。


    以一支手的水平,能把稿子完整的打完已經很不容易了。


    至於稿子是不是阿華寫的,一支手也不是很清楚。


    我問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阿華和你到底是什麽關係?她知道你是生父?”


    一支手輕輕點點頭說道:“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她應該是知道的。”


    親生女兒就在麵前,他當然不滿足隻是遠遠的看著,幾次用保安隊長的身份接近,兩人逐漸熟絡起來。每天遇到都會聊上一會兒。


    一支手給阿華講了很多故事,其中就有一代賊王的傳奇一生,阿華聽的津津有味。


    至於她聽出了什麽,隻有阿華自己清楚。


    第398章 一支手的仇人


    “你就沒察覺到被利用了?”武琳問道。


    一支手無法迴答,嘴唇動了幾下,什麽都沒說。


    如果他發現了,也就不會有後麵這些事了。


    我問道:“你把以前的手下都召集迴來,目的是什麽?”


    一支手歎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現在的房價太貴了,叫他們迴來,想著再撈幾筆,弄點錢。沒想到第一筆就失手了。”


    “不對吧。”武琳說道:“你很清楚正在敏感時期,小區裏有警察,還要讓他們行動?”


    “說實話,派出所的民警沒多大威脅。踩盤子的時候,他們發現警察了,風險隻是高了一點點。讓他們再多小區下手,我也有點私心,想讓水再混一點。”


    盡管武琳不太願意承認,一支手說的還是實話。如果不是我們運氣好,他們就得手了。


    “那扔酒瓶子,向小偷報警的是你?”我追問道。


    “不是!”一支手搖搖頭說道:“我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這時候發出信號會給自己惹麻煩。當時我還以為是誰不小心打碎了啤酒瓶。”


    武琳問道:“阿華知道小偷要來嗎?”


    “閑聊的時候我隨口說了一句,她沒什麽反應。”一支手如實說道。


    我和武琳對視一眼,一支手沒說幾句話,但是有一個重磅信息。


    阿華不是普通的知情者,她可以算是同謀。


    雖然沒有直接出謀劃策,但是她直接或者間接促進一支手做出某些決定。


    關鍵是她做的滴水不漏,沒留下任何證據。就算我們追查下來,隻能確定在某個時間段。阿華和保安隊長經常在一起聊天,但是說的什麽沒人知道。


    武琳說道:“你好好想想,還有什麽要對我們說嗎?”


    一支手輕輕的搖搖頭。


    “你自己反思一下吧。”武琳拉著我走出賓房。


    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


    一支手以盜竊為生,不勞而獲,終於栽了一個大跟頭,這怨不得別人。


    如果他就是一個保安,不用擔心被人算計。說不定現在會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別說女兒了,說不定孫子都有了。


    人生就是在不斷的選擇,做錯一個選擇,代價會很可怕。


    一支手突然喊道:“如果可以,麻煩你們幫我找一下女兒,我感謝你們。”


    “我們會幫你找,不保證能找到!”武琳答應了。


    “謝謝!”一支手輕聲說道。


    估計這是他一輩子唯一一次對條子誠心的說謝謝。


    一支手的事情解決完了,還有一個問題困擾著我們,幕後黑手還在逍遙法外,沒有辦法給她定罪。


    她的外表非常具有欺騙性,誰也不會想到一個盲女會很危險。


    用刀子威脅你的人的固然可怕,搬弄是非挑逗人心的家夥更可怕。


    連一支手這樣的老江湖都中招,我懷疑齊廣巧一家的矛盾都是她有意製造的。


    關鍵是她辦事滴水不漏,沒留下一絲的破綻。


    我們越的想越頭疼,武琳說道:“這麽厲害的小姑娘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


    武琳一下的說到了關鍵,阿華實在是太年輕了,僅僅二十出頭,就算她是個犯罪天才,沒有時間和經驗的沉積,不會這麽厲害。


    更何況阿華眼睛看不見,她要掌握某些技巧,需要比別人多出數倍的努力。


    我小聲說道:“會不會有人教她?”


    武琳眼前一亮,她意識到我們忽略了兩個人。


    他們早就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但是沒什麽存在感,像是背景人物。


    大隱隱於市,對犯罪高手同樣適用。


    阿華每天都接觸的人,隻有她的養父母了,兩個看起來老實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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