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問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兒子和女兒被問蒙了,兒子問道:“我應該知道你是誰嗎?”


    “我這兩天在你們小區比我在家的時間都多!”我也開始忽悠人了,這兩天我壓根就沒迴家。


    所長在恰當的時機介紹道:“這位是重案一組法醫,破過很多大案。”


    武琳鄙視道:“你們這樣的子女隻有要錢的時候才會想起老人,沒事懶得來看一眼吧。”


    “你說什麽呢!再亂說我告你誹謗。”女兒的麵子有點掛不住,畢竟當著外人的麵被年紀小很多的武琳指責不孝,外麵還有很多圍觀群眾。


    “我隻是在陳訴一個客觀事實而已。”武琳直接訓斥道:“你們知道昨天小區發生了什麽嗎?你們有關注過老人的感受嗎?昨晚老人家受到驚嚇,你們有關心過?你們的眼裏隻有這間房子吧!”


    兒子無力的辯解道:“我們是有點疏忽,工作比較忙,家裏還有一堆事……”


    武琳打斷他的話,冷笑道:“這借口編的真好,你自己信麽?”


    “我……我……”


    兒子嘴張了幾次,都沒說出點什麽。


    武琳是真生氣了,接著說道:“拋開你們那些虛偽的嘴臉,想想你們小的時候,父母工作不忙?家裏沒有事?她們是怎麽照顧你們的?他們有抱怨過?”


    幾句話說的兩人啞口無言,想到過去父母對她們的種種好,還真的說不出話來。


    我們的文化家庭觀念很重,注重孝道。現在生活節奏快,日常生活中又確實有很多瑣碎的小事。一天工作下來,確實很疲勞,絕大多數都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總覺得等到明天再去看父母。


    一天一天就這麽過去了,好不容易周末有點休息時間,也想著自己放鬆舒服一下。


    將心比心,在你小時候,工作一天的父母累不累,還要扶著你走路,給你洗尿布,等到把你哄睡,已經是夜裏了。


    門外大大媽說道:“這姑娘說的對,就是這麽迴事。”


    另一位老漢說道:“真該讓我兒子來聽聽,我又不缺什麽,來看看就行。人老了,看一眼就少一眼。”


    一個抱孩子的老人說道:“我更慘,退休了還要幫他們帶小孩,比上班還累。他們說起來很輕鬆,您退休了又沒事做,帶孩子好了。”


    圍觀的人群得到共鳴,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也說的兒女二人羞愧萬分。


    武琳的氣消了一點,這種情況太多了。希望人們能懂得珍惜,不要以為父母生下你,一切都是天經地義。


    有人你讓他們的生活更糟糕,那當初還不如不要你。


    武琳說的差不多了,該我繼續了。


    我說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請其他法醫來檢驗,結果都一樣。”兇手很拙劣的想要把兇殺案的變成自殺案,時間很倉促,準備的也不充分。在法醫眼中,太過於幼稚。


    兒女不說話了。


    “你們不說我就接著問了,今天上午你們都在什麽地方,幹了什麽,有誰能證明?”我問道。


    兒子被我的話激怒,問道:“你什麽意思?”


    武琳說道:“他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你們沒聽懂。”


    兩人都忘記了哭泣,憤怒的盯著我。


    女兒氣得身發抖,喊道:“你懷疑我們?”


    “你們有作案動機,不是麽?”武琳問道。


    “你是說房子的事?”兒子憤怒的漲紅了臉,握緊拳頭,一副想要打人的架勢。


    盡管脾氣很好,被人指責弑親,都會很憤怒。


    武琳笑著問道:“這個理由還不充分?按照現在的房價,這房子可值不少錢。”


    “你什麽意思?”兒子拎著我的衣領,想要把我拽過去。


    武琳抓住他的手,往上一扭,就把兒子製住。


    所長說道:“想幹什麽,襲警?後果想清楚了?”


    “那也不能汙蔑我們!”女兒叫道。


    “有動機,破壞現場,又不配合調查,鑰匙隻有你們倆有……”


    武琳還沒說完,兒子就說道:“別說了,是我們的錯。”


    “看到這樣的畫麵,腦子都懵了,就沒想太多。”女兒辯解道。


    從情理上講,也能解釋的通。但是一切發生的這麽突然,兒女就沒多想?


    或許他們心裏有過那麽一絲的懷疑,在悲傷之中,潛意識覺得這樣更符合他們的利益,就忽略了疑點。


    我可能心理有些陰暗,這都有可能就是事實。


    所長也說道:“你們太不了解老太太了,小區裏的老人都不相信她會自殺,多開朗的一個老人。”


    外麵的老人也附和道:“多好的一個老太太,怎麽可能自殺。”


    另一人說道:“要不是有警察同誌,老太太多冤,死不瞑目啊!”


    兒女兩人無言以對。


    武琳說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就請你們配合調查。”


    “配合,一定配合!”兒子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現在已經頂了一個不孝的名頭,要是再背上弑親的嫌疑,名聲就毀了。


    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要是傳到熟人或者單位同事耳中,以後就沒法做人了。


    經哥哥指點,女兒也知道問題有多嚴重。


    “配合就好。”武琳拿出紙和筆,讓他們四人寫下上午的行程,以及時間證人。


    四人拿著紙和筆認真的去寫了。


    房間裏就剩下我和武琳,她低聲問道:“你真的懷疑是兒女幹的?”


    “有點嫌疑,但是可能性不大,隻是看她們不孝,想要教訓他們一下。”


    “和我想的一點。”武琳點點頭問道:“那你有懷疑的目標了?”


    “如果兇手沒有鑰匙,什麽人能輕鬆的進入現場?”我反問道。


    “你是說小偷?”這個問題很好想,昨晚剛抓了一群慣偷,都有溜門撬鎖的本事。


    隻是動機不明,小偷為什麽要的殺死一位老人,還偽裝成自殺?


    和這個小區糾纏不清的小偷就剩下一個漏網之魚,正是我們在尋找的一支手。


    “你覺得這是對我們抓捕他手下的報複?”武琳問道。


    我搖搖頭表示不確定,一支手真要跟警察對著幹,他一定是瘋了!


    如果是報複,為什麽要要偽裝?


    第374章 內疚殺手


    兒女和配偶把上午的行程寫完,交給武琳,每一個時間證人後麵還有聯係方式。


    武琳大體看了一眼,四人都沒有時間作案。


    “我會聯係他們核實。”武琳把紙收好。


    兒子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拉著我問道:“我媽真的是被人殺死的?”


    總算是問到正題,這才是為人子該有的態度。


    “嫌疑人通過某種方式進入家中,趁你母親不備,將繩子套在他的脖子上……”


    我還沒說完,女兒打斷我的話。


    “你別說了!”女兒衝進臥室,撲在屍體上失聲痛哭。


    “媽……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


    哭聲越來越大,女兒說的什麽都聽不清楚了。


    我們的對話把門外圍觀的群眾嚇到了,紛紛追問道:“警察同誌,她真的是謀殺?”


    “還在調查中。”武琳沒有直接迴答。


    人群一下炸鍋了,眾人都很激動。


    “這小區什麽情況,怎麽接二連三的出事,還能不能住了!”


    “得找物業算賬,每月收了物業費,一點正事都不幹,你看請的保安,都是些老頭子,能幹什麽?”


    “小區是不是犯太歲啊,太邪性了,這是死的第三個了。”


    “我不敢住了,又是小偷又是殺人犯的。”


    ……


    武琳看眾人情緒有些激動,走出去說道:“大家冷靜一下,你們說的的確是事實,但是這些事件沒有必然聯係。”


    “不行,我不住了,我得去我兒子家住幾天。”一個老太太根本不聽解釋,急匆匆的迴家打電話去了。


    “說的對,今晚說不定還有更可怕的事發生。”


    有一個人帶頭,人們陸陸續續的都走了,連著三起事件,給他們施加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武琳皺著沒有對所長說道:“這不是好兆頭,需要安慰一下,不然會出問題。”


    “我來安排。”所長出去了。


    我看兒子和女兒哭的差不多了,對他們說道:“你們要是哭夠了,起來檢查一下,家中的財物有沒有遺失。”


    四人立刻行動起來,我和武琳就在旁邊看著,他們很仔細的把房間搜索了一邊。


    沒想到還真少了錢,女兒說道:“我兩天前給了我媽兩千塊錢,不見了。”


    兒子也指著一個抽屜說道:“我媽沒有拿錢包的習慣,錢放在這個抽屜裏的,用一點拿一點,抽屜裏至少有三四千塊錢。”


    武琳走過去一看,錢沒了,隻剩下幾個鋼鏰。


    我想起一句老話,賊不走空。


    “如果沒有問題,請你們出去,我要勘察現場了。”目前還不知道兇手是怎麽進入房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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