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見統一了,該怎麽實施還是一個問題。


    光靠一個人很難製定出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需要大家共同努力,群策群力,才能達到這個計劃最終的目的。


    “我有一個主意。”金磊說道:“兇手把小說中的情節應用到作案中,最初目的是把我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作者身上。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將錯就錯,對外披露這個情節,內鬼和追隨者看到這個消息一定傻了。”


    “這個主意還行!”武琳點點頭,唯一要擔心的就是牽扯有點大,把小說情節弄出來,程小英的粉絲們就知道死因,又是一場風波。


    方叔說道:“這個辦法有太多不確定性,帶來的壓力也不小,有沒有稍微穩妥一點的辦法?”


    馬上就要舉行程小英的遺體告別會了,她的公司要抓住最後的機會炒作。在這個風口浪尖上,粉絲得知她們心目中的女神不僅慘死,臉還被剝下來,一定會有情緒激動的家夥衝到警局門口。


    還有更關鍵的一點,程小英還涉及一大批的違禁品,波哥說過案子保密。他和相關部門還想追尋這些東西的來源。


    連鎖反應太強烈了,雖然這個點子能完美的達到我們的目的,警局裏的人都會知道。還能給內鬼和追隨者之間造成一點猜忌。


    武琳想了想說道:“再想一個辦法,盡量把事態控製在一個小範圍內。”


    金磊小聲說道:“我可以用小號發,隻要我們不說,沒有人會追查到我們身上。”


    “再議!”我也覺得該謹慎一點,和違禁品有關的犯罪份子都特別的兇殘,和他們打交道的同行危險係數比刑警還高。如果因為我們牽連到相關部門的同事,罪過就大了。


    方叔說道:“等一會兒我們把她們帶迴去,假裝嫌疑人審問,肯定會有很多同事看到。這樣行不行?”


    這是最穩妥最簡單的辦法,但是效果太差。如果恰好嫌疑人不在,又或者沒看到,後續展開就不順利。


    李飛皺著眉頭說道:“要不我們吵一架?”


    “什麽意思?”武琳問道。


    “按照方叔說的辦,但是在審訊之後,我們因為意見不統一,大吵一架,一夥人相信她們有罪,一夥人認為她們沒罪,隻要弄的動靜夠大,目的就達到了。”


    這個主意不錯,似乎可行。


    我在想一個問題,對於追隨者來說,作者到底在他心裏處於一個什麽位置?


    他把作者當作他的知音?又或者是偶像?


    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能對一本書念念不忘,作者多少在他心裏會有一點份量,特別他還給作者送錢。


    第272章 夢囈


    “再想想。”武琳對這個主意比較滿意,她還想再準備一個備用計劃,看具體情況決定實施那一個。


    “我覺得匿名舉報可以用一下。”熊森絞盡腦汁,也貢獻了一個點子。打小報告這種事不論在什麽時候都讓人覺得討厭。


    大概小時候都有這種經曆,班上有人被打小報告,班主任訓了一頓之後,班裏人都在猜測是誰告密,實在找不到懷疑對象,班長就成了嫌疑人。


    我覺得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兩個女人或許和追隨者有關係,我們沒有明確的證據,匿名舉報成了完美的借口。


    追隨者和二女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不得而知,但是在他們組織內部,或許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我覺得可以把大家的主意都綜合一下,金磊的辦法就暫時不用了。”武琳說道。


    在迴來的路上,我們還擔心製定不出計劃,幾個人一合計,辦法就有了,隻要再討論一下細節,就可以實施。


    武琳打算親自去找波哥,告訴他接到匿名舉報,抓到兩名嫌疑人,需要波哥去看一下。同時李飛和金磊開始爭吵,兩人因為對嫌疑人的看法產生分歧,爭吵起來。波哥正好看到的兩人吵架的這一幕。


    因為沒有明確的證據,波哥也不會把兩人怎麽樣,最多隻能扣留四十八小時,或者問話之後就可以走了,後者的可能性很大。


    “要不我去吧。”據我所知,警局裏還沒有人忽悠過波哥,後果可能會很嚴重。我現在有傷在身,波哥不一定會把我怎麽樣。這個主意是我們兩人一起想出來的,風險也應該一起承擔。


    “你歇著,這事必須我去。”武琳否定了我的意見,因為我不具備條件。一個受傷在醫院裏躺著才清醒的家夥,是從什麽地方接到匿名舉報的?


    金磊有些興奮的說道:“感覺像無間道一樣,有點小激動。”


    其他人相對平靜一些,一想到朝夕相處的同事甚至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中有個叛徒,他們的心情不太好。


    “那就開始,你們先迴辦公室。”武琳衝著高老爺子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迴去了。


    我跟著武琳走到警車邊,車裏一點動靜都沒有。等的時間太長,編輯和作者都睡著了。


    作者把頭靠在編輯的肩膀上,睡的很熟。


    武琳輕輕打開車門,準備叫醒兩人。


    手剛抬起來,作者的臉猛的抽了一下,剛才的表情還很平和,頃刻間變得無比猙獰。


    她滿臉傷疤的樣子已經很嚇人了,這會兒就像是恐怖片中跳出來的惡鬼。武琳都愣了一下。


    大概是做噩夢了,武琳低聲對我說道:“原來精神病人也會做噩夢!”


    “……”


    精神病人也是人,人為什麽不能做夢?


    作者的身體忽然抖了一下,她的表情又變了,變成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像是一隻嚇壞了的小貓,在編輯的懷中瑟瑟發抖。


    “這是夢到什麽了?”武琳發現作者的眼角有淚水溢出來,順著眼皮流下來。


    “求求你了……”作者開口央求道:“我不會泄露你的秘密,不要剝掉我的臉好嗎?”


    “等等!”我立刻阻止武琳,不讓她叫醒作者,我想聽聽她還會說什麽。


    過了兩分鍾,作者又開口說道:“我不會離開你,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保證!”


    我和武琳對視一眼,這些話不像是毫無邏輯的夢中亂語,更像是作者壓在心底一直沒說出來的話,又或者是某個讓她記憶非常深刻的恐怖場景。


    武琳拿出手機,準備把作者的話錄下來。


    等了一小會兒,作者發出一聲尖叫,捂著臉說道:“不要劃我的臉,我不敢了,我不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作者一邊掙紮一邊尖叫,把編輯吵醒。編輯趕快把她抱入懷中,柔聲安慰道:“不要害怕,隻是一個噩夢,都過去了,我在這呢!”


    過了五分鍾,作者掙紮的力度小了一些,逐漸在編輯的懷中安靜下來。


    武琳問道:“她經常這樣?”


    “偶爾,一般都是在夜裏。”


    我問道:“她每次做噩夢都說什麽?是不是做過類似的噩夢?”


    編輯很敷衍的說道:“不太記得了。”


    “不會吧。”我接著說道:“你們兩人整天在一起,噩夢也許和她的病情有關,你這麽在意她,會不記得?”


    “什麽意思?你是在指責我還是在懷疑我?”編輯聽出我說話的語氣有點不對勁。


    武琳趕快解釋道:“他沒有別的意思,這都是職業習慣。”


    我固執的說道:“請迴答我的問題。”


    “噩夢還能是什麽?你睡醒了能記得你做過的夢?就算她記得,你覺得她這個狀態能和我說清楚?”編輯憤怒的說道。


    這個解釋無懈可擊,可我還是覺得可疑,做夢是大腦的正常活動,通常都是在晚上做夢,白天都是淺層睡眠,時間也不會很長。


    最近科學家研究發現,夢話根本與做夢無關。


    幾乎所有說夢話的現象,都是在沉睡階段發生,沉睡階段是不會做夢的。夢話的部分內容往往與平時思維相仿,多為白天所想的事情。


    作者剛才的一番話,很像是長時間壓抑在心底的真話。


    難道說作者的毀容另有真相?


    武琳看編輯已經對我非常不滿了,她猜到我想要問什麽。開口問道:“作者毀容到底是怎麽迴事?你知道嗎?”


    “你們這是在審問我嗎?”編輯反問道:“僅僅因為她的一個噩夢,我就成了你們的嫌疑人了?”


    我冷聲說道:“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如實的迴答組長提出的問題?”


    “不知道!”編輯怒道:“你們不是警察麽,你們不是很厲害麽,有本事自己調查去,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說話的語調有點高,把懷中的作者嚇了一跳,趕快伸手在她的後背拍了幾下,又在耳邊柔聲安慰。


    怎麽看都很可疑,如果作者臉上的傷疤不是她丈夫砍的呢?她臉上的傷疤會不會是剝臉者第一次動手?


    犯罪都有一個升級過程!許多連環殺人犯都有虐殺小動物的經曆,隨著殺戮欲望的不斷升級,動物已經不能滿足他們,才把目標對準人類。在殺戮中逐漸形成標誌性的作案手段。


    第273章 毀容疑點


    原本我們和二個女人還算融洽,被我們一番質問後,編輯的情緒有些抵觸,連帶著作者看我們的眼神都變了。


    我輕聲對武琳說道:“就問到這裏把。”編輯說的沒錯,有疑問自己去調查。


    接下來的行動還需要兩人配合,必須要緩和一下關係。


    武琳想說兩句道歉的話,嘴都張開了,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腦子一轉,想到一個完美的借口,壓低嗓音說道:“您別生氣,已經開始了,這是演給別人看的!”


    編輯一下愣住了,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答應要配合我們的工作,演一出戲。


    “這就開始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編輯抱怨道。


    “沒事,您就自然流露就行。”武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編輯先從車上下來,再把作者付出來。作者躲在編輯身後,很警惕的看著四周的環境。


    武琳在前麵帶路,領著兩人往一組辦公室走去。


    我一個人走在後麵,止痛藥的藥效消退的很快,傷口隱隱作痛。


    走到大廳門口,我放慢腳步,身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物證沒有檢驗――從鐵皮屋上找到的黑色信封。


    武琳已經走到台階上,看我行動遲緩,問道:“傷口開始疼了?”


    我擺擺手,指了指地下的一層說道:“你先上去,我要迴法醫室一趟。”


    武琳以為我擔心齊法醫亂動我的東西,就領著編輯和作者先上去了。


    我向前走了幾步,扶助牆壁才勉強站穩,口服藥物的效果太差,傷口火辣辣的疼。


    大概用了一刻鍾,我才走到地下一層。


    走廊裏很安靜,能聽到法醫室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齊法醫正在進行屍檢。


    我走到門口,齊法醫站在工作台前,身上穿的白衣服噴濺了一些血液。他原本就很瘦弱,帶著口罩遮住他大半個臉,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在強烈燈光照射下,他身上額血跡非常醒目。在他身前的工作台上擺著一具屍體,沒有了生命的溫度,隻是一個冰冷的軀殼。


    看到著一幕我呆住了,在我工作的時候,大概也是這個狀態。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一幕一定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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