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我找個無人的角落坐下。


    “帥哥,能請我喝杯酒嗎?”一名打扮的很妖豔的紅衣女郎坐到我的身邊,她身上散發出濃鬱的香水味,有些嗆人。


    我意識自己有一個疏忽,快速掃視一圈,舞池中穿紅衣的女人不止一個。身材、樣貌都比死者好的也不是沒有。


    紅衣女郎把收搭在我肩膀上,妖媚一笑說道:“帥哥,你在等人嗎?我看她不會來了,跟我走吧,我能讓你很舒服。”


    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俺她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做這一行的。


    “對不起,我沒興趣。”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真酷。”紅衣女郎不僅沒有離開,反而要往我懷裏鑽。


    我輕輕的推開她,起身要走。


    “你果真很無趣。”紅衣女郎站起來說道:“你們這樣的男人都是石頭,不解風情。”


    她說的是‘你們’,不是‘你’,也就是說她遇到過另一個像我一樣的家夥。


    “你什麽時候見過他,在什麽地方?”紅衣女郎剛和死神擦肩而過,她還毫不知情的蒙在鼓裏。


    “就在那……”她轉身向另一個角落指去,可那地方已經沒人了。


    我急忙問道:“穿著一身西裝,三十多歲,看上去的很斯文。”


    “你們認識?”她一臉的詫異。


    嫌疑人剛才在這裏!


    在我尋找他的時候,他躲在暗處觀察我。紅衣女郎來找我,十有八九是他在搞鬼。


    估計他已經不在夜場裏,我大步追出去。


    外麵的街道空無一人,橘色的路燈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長。一陣夜風吹過,路邊的樹木發出沙沙的聲音。在路燈照不到的角落,依舊是一片黑暗。


    我慢步走在街道上,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窺視,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我大聲叫道。


    聲音漸傳漸遠,無人迴答。


    一路向前,走到小區前的小巷,狹窄幽長,一點燈光都沒有。


    我站在巷子口,隱約看到有人影晃動。小巷是被害人迴家的唯一一條路,她迴家大概也是這個時間,走在小巷中,兇手一路尾隨著她。很可能是故意讓她發現,讓她處於恐懼當中。


    兇手是個有惡趣味的家夥!直覺告訴我,他會在命案現場等著我。


    我抬腳走進小巷中,發出沙沙的腳步聲。小巷裏很安靜,兩側的牆壁會將聲音放大。


    沙沙……沙沙……


    遠望著小區中的幾棟建築,隻有一兩戶亮著燈,黑漆漆的樓房佇立在夜色中,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墓碑,整個小區就是一座墳墓。


    走在這樣的路上,特別考驗膽量,發生過兇案後,再走這條路,需要的就是勇氣。


    不過這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麽,這點程度的恐怖,根本嚇不到我。


    命案現場整棟樓都是黑的,估計整棟樓的人都出去住了,未來幾天都不會有人住在這棟樓裏。


    樓門微敞著,我沒怎麽用力一推,房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顫悠悠的打開了。


    隻是隔著一道門,裏麵的氣氛截然不同。在開門的瞬間,我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我臉龐吹過,立刻打了一個冷顫,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


    樓道裏的燈都壞了,銀色的月光從走廊上的窗口傾斜進來,我周圍都是朦朧的月色。


    我大步向上,樓道裏還有警方留下的黃色警戒線。


    蹬蹬……


    樓上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有人飛奔下來。


    我走到牆角,背靠牆壁,右手攥著手術刀。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道手電光從樓梯的縫隙中照過來。一名背著大包的年輕人出息在上層台階。


    看起來是這棟樓的住戶,正準備帶著東西離開。


    年輕人看到我愣了一下,可能是我一身黑衣讓他緊張。


    “你住在這裏?”


    年輕人輕輕點點頭。


    “有沒有看到陌生人?”


    年輕人伸手指著我。


    我悄悄的收迴手術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年輕人很警惕的從我身邊走過,到安距離後,又加速向下跑,一口氣跑出樓道。


    我站在走廊的窗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中,腳步聲逐漸消失。


    確定他走遠了,我繼續向上,迴到命案現場。


    房門沒鎖,虛掩著!


    我從門縫隙往裏看,接著微弱的月光,隱隱約約能看到大概的輪廓,看的並不是很清楚,反而增添一股神秘氣息。


    小雯逃出來時太過慌亂,可能的忘記關門。可武琳重新迴來過,不可能不關門。


    人類的死亡會給同類帶來巨大的心理刺激,除了兇手,還有可能是某個尋求刺激的家夥打開了房門。


    為了不讓門發出聲音,我抬著房門,慢慢打開。兇案現場就像是一隻食人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將我吞噬。


    麵對如此恐怖的場景,我反而有點興奮,甚至心中有點期待和他見麵。


    “你在裏麵嗎?”我輕聲問道。


    無人迴答。


    我大步走進去,直奔死者的臥室。現場雖然經過簡單的清理,可還能聞到血腥味。


    死者的床上有一團黑影,呈現出人的輪廓。


    我小心翼翼的靠上去,做好攻擊準備。他要敢撲上來,我會用鋒利的手術刀切斷他的頸動脈,又或者將冰冷的刀鋒穿過肋骨,準確的送入他的心髒。


    因為太過用力的緣故,我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靠近我才看到床上不是人,而是一個和人差不多大的玩偶。有人故意把它留在這裏。


    第11章 第二人


    “多大的人了,還喜歡玩人偶。”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整個房間都能聽到。


    停頓半分鍾,房間裏還是死一般的寂靜。


    看來他不會主動出現,非要我把他找出來。躲在暗處是他的優勢,一旦身份暴露,他也就完蛋了。


    我走到床邊,嫌疑人故意留下一個毛絨玩具,線索很有可能都在玩具上。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照進來,窗簾輕微擺動,光線也隨著變化。我拎起玩具,往窗口走去。


    毛絨玩具非常沉重,嫌疑人肯定在裏麵裝了什麽東西。


    我聞到淡淡的血腥味,很新鮮,肯定不是兇案殘留的血跡。


    拿起來一看,在銀色月光下,玩偶的腰部被鮮血浸透,仔細一看,還有縫合的痕跡。玩偶被斬成兩截,又重新縫合好,這和被害人的死狀相同。


    重點在玩偶的頭,非常的的沉重,肯定被塞了東西,我把玩偶的頭扭過來,正要的查看,什麽東西掉了出來。


    咚!


    一個球形物體掉在我的腳邊,低頭一看,是一顆血淋淋的腦袋。一雙眼睛睜得很大,但是眼球已經渾濁,眼神中帶著不甘,帶著對生的眷戀和對死的恐懼。


    “你這樣做有意思嗎?”人頭雖然很逼真,但我一眼就看出是的假的。人肉有一定彈性,掉在地上不會發出這種悶響。


    我用腳輕輕的踢了一下腦袋,人頭咕嚕一聲滾到一邊。


    能把假人頭做的栩栩如生,手藝相當不錯。嫌疑人這麽做,並不是簡單的的要嚇我一下,肯定有某種暗示。


    略微思索了一小會兒,我就想到一個非常經典的案例,曾經轟動一時毛公仔藏頭案。被害人遭多人禁錮,慘遭折磨,死後又遭到肢解,頭顱被塞進一個hello kitty洋娃娃之內。


    以嫌疑人自負的性格,可能是他下一次犯罪預告,他會模仿毛公仔藏頭案的殺人手法,中間再加上自己的風格,時間可能就是最近幾天。


    “你是個瘋子!”我彎腰準備把假人頭撿起來,這都是可以追查的線索,找到玩偶的出處,也許能找到兇手。


    我彎腰時習慣性的往門口掃了一眼,一個黑影站在門口,手中還拿著什麽東西。


    黑影立刻撲過來,我毫無防備,被的撲倒,重重的撞在牆上。


    後腦的一陣劇痛,還沒反應過來,又一拳砸在我臉上,嘴裏一股血腥味。


    我一邊掙紮,一邊抽出手術刀,這麽近的距離,隻要找準機會,一刀就能切斷他的頸動脈。


    挨了三拳,我找到機會正要動手,門口又出現一個黑影。


    兇手竟然還有同夥!這是我沒考慮到的。


    第二道黑影撲上來,和另一人扭打在一起。


    這又是什麽情況?兩人還不是一夥的?


    兩人扭打在一起,攻擊我的人起初還占上風,但他隻堅持了一小會兒。第二道黑影逐漸占據上風。


    對我來說,最好是看他們拚的兩敗俱傷,我再坐收漁翁之利。等到第二人解決前一個家夥,我再收拾他。


    我收好手術刀,暫時用不到了。看了一會兒,我發現有點不對勁,第二人明顯是個女人,還是個身材很好的女人。


    “武……武……組長?”我試探著叫道。


    “既然聽出來了,還不過來幫忙!”一個冷酷的女聲說道。


    還真的是她,我有點頭大,這個女人還真不好對付。她大概早就在現場,可能下午就在,一直躲在暗處,看著我們一個個走進命案現場。


    武琳已經製服了第一人,壓著他說道:“總算是讓我等到你了。想不到這麽快就抓到你了,等著接受法律的嚴懲。”


    嗚嗚……


    黑影想要說什麽,嘴裏支支吾吾的沒有發出聲音。


    武琳把他的雙手扭到後背,從地上提起來,叫道:“讓我看看你的臉,看你這個家夥長什麽樣。”


    嫌疑人的臉上帶著一個黑色口罩,我正要拉下來,門口人影一閃,扔過來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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