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人也要生存,平時接個單,驅鬼斬邪的很正常,因為工作的特殊性,收費也不低,有收幾百的,有收幾萬,幾十萬的,像風樹道人,就屬於站在金字塔頂上的少數人。


    但是,既然是道人,就該知道,凡事要緊守心中底線,不能為了錢什麽都做。


    何謂道?《莊子》上說,道者,理也!道無不理。


    連我一個從沒踏入道門半步的人都懂這個道理,你一個學成出山的道人不明白?


    好吧,即使不明白也沒事兒,畢竟人各有誌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來救我的朋友張仙月,什麽都沒還沒做呢,你就因為李紅所請,要滅掉我和木掉棉花。


    差點害我車毀人亡的事放一邊不說,風雲道人將木棉花分屍,這件事情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因此,我殺了風雲,到於風樹道人之死,不過是勝者生,敗者死,這沒有什麽好說的……


    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無可解釋了,藏龍道人如果想要聽我們的解釋,就不會如此大張旗鼓,他如此大張旗鼓,我們無論怎麽解釋,都沒有辦法改變他心中殺念的!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我撇了長臉道人一眼道“你隻要我們好說話,為什麽你們不好說話呢,趕緊將攔路的木頭移開,咱們再好好說話!”


    長臉道人氣憤地指著我們道:“你要搞清楚了,現在誰把握主動……”


    長臉道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胡子道人推開了,胡子道人指著長臉道人,粗氣粗地氣說道:“石三師兄,我跟你說過多少迴了,你這麽溫溫吞吞的,根本沒有用,對付他們,就得橫,石三師兄你站到一邊去,看我的!”


    胡子道人吐了一泡口水在手裏,搓了搓手,招唿其餘的道人道:“都過來,都過來,將車子給我掀翻了,看他們還能一直呆在這王八殼子裏!”


    長臉道人一臉憂色,不過也並沒反對。


    於是,一群道人圍上來,挽胳膊擼袖子,將吉普車抬起,沿著山坡滾了下去。車子打了幾個滾,在平緩處停了下來。我和木棉花滾做一處,木棉花看向我,我搖搖頭,示意木棉花看看情況再說。


    道人們又圍了上來,見曆經這幾下翻滾,車子卻絲毫無損,都有些驚奇。


    在胡子道人的命令下,有人開始用飛虎爪抓車門,抓車窗玻璃,他們應該經常用飛虎爪爬山越澗,手法十分純熟,不過仍然沒能撬開車門。


    “喂!”我衝車外喊道:“哥幾個,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們做到這份上已經差不多了,你們說對不對啊?”


    “放屁!”胡子道人衝我吼道:“什麽叫差不多了,我跟你說,別說你在車裏,就是在王八殼子裏,我一樣要將你撬出來!”說著衝車窗玻璃一通猛踢,不過他的腳哪有車窗玻璃硬啊,踢了幾腳,不敢再踢了。


    從碰上這些道人,我就一直在忍,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時也不免慍怒,心說牛鼻子們,要是觸碰到我的底線,可沒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就在這時候,一名道人附在胡子道人的耳邊道:“師兄,這件事情咱們得速戰速決!”


    胡子道人問道:“怎麽了?”


    我本來就想多探知些消息,也豎起耳朵去聽。


    那道人道:“吳宿山那邊的道人也有刺探到了消息的,此時隻怕正往這邊趕,咱們人單勢孤,又在別人家的地盤上,萬一會上,他們肯定會搶人!”


    “誰敢!”胡子道人牛逼哄哄地吼道。


    不過,話是這麽說,胡子道人還是很緊張,他左右望了望,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瞪了我們一眼道:“擦,就特麽的這麽幹!”便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心說這大胡子還挺能吊人胃口的嘛,話說一半就不往下說了,要怎麽幹啊?我心裏尋思著種種可能,想來想去似乎不外乎是拿石頭砸,拿劍撬,車子算是廢在這裏了,不過咱們得趕緊離開……


    想在這裏時,我突然聞到一股子汽油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火光一閃,轟然爆炸聲中,我們連人帶車,都被掀飛到了半空中,在那一刻,我感覺身體像是被巨大的鐵錘錘了一下,耳雜都聽不清聲音了。


    木棉花一把抱住我,緊緊地將我抱在懷裏,然後,我們都跌落在車子的坐椅之中,再然後,我們連人帶車狠狠地砸在了黃泥地裏,激起的黃塵很快便被火焰吞沒,我們也被火焰吞沒了。


    我心裏一萬草泥馬狂奔而過,心想這個大胡子,真特麽的狠啊!他見一時半人會也拿不下我們,就直接點燃了我們的油箱,將我和木棉花都炸上了天,看他們的意思,那是隻要將我們留下,生死不計了。


    油箱的爆炸力何其大,在飛上天空之後,我就像是一個骰子一樣,在賭徒的手裏搖動著四麵撞擊,如果不是木棉花抱住了我,我早就被撞得散架了。


    雖然如此,當汽車落地的時候,我還是被震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意識一分一分地迴歸身體,睜開眼來,發現我枕在木棉花的腿上,木棉花用樹葉編了一把傘,為我遮擋太陽,見我醒來,木棉花十分高興:“陳煩哥,你醒啦?”


    我點了點頭,當我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跡時,我微微一楞,隨即意識到了什麽,抬眼望去,在吉普車的周圍,躺了十多具道士的屍體,他們的脖子,心口各處有一個血洞……


    我楞了好一會兒,喃聲問道:“棉花妹子,你將他們,將他們全都殺了?”


    木棉花本來麵帶微笑,神情溫婉,聽我說起那些道士時,她的神情頓時變冷,目光掃過鋪地的死屍,冷然道:“他們都該死!”


    第1001章:心猿意馬


    我看向木棉花,她的目光冷的就像是一塊千年寒冰。


    如果說此前她嗜血的毛病有所改變的話,這一場血腥殺戮,又讓她恢複如初了。


    不能說木棉花這麽做不對。


    對方要我們的命,我們之所以沒有死,隻是因為命大而已,反殺他們,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隻是木棉花的手段有些殘忍了。


    不過,這是遊屍被血腥刺激的常規處事方式,沒有什麽值得詬病的,就像鯊魚聞到血腥味之後會撕碎獵物一樣。


    但……


    兩個小時之後,當我在深林中穿行,偶爾一翻手機,一條新聞跳入了我的眼中“嗜血惡魔再犯案,荒野之中,殺死下山的道人一共十六人,咽血摘心,現場極其的殘忍……”


    如果說槐樹嶺事件我還想解釋幾句的話,到現在,我已經完全沒能解釋的欲,望了。哪怕這件事是假的,被媒體接二連三的宣傳,都變成真的了,更何況有真實的成分在!


    也幸虧我們早已經躲到了山林之中,否則的話,此時隻怕出城都難了。


    見木棉花迴來,我趕緊將手機收了起來,木棉花一手提著一隻兔子,對我說道:“陳煩哥,走了那麽遠的路,你一定餓了吧,來,咱們烤兔肉吃!”


    木棉花怕血腥味會引得自己性情大變,因此,兔子是被它活捉來的,兔子的速度很快,全速奔跑是別說是人了,一般以奔跑見長的動物都追不上,但是他們有一個致命的毛病,就是不持久。


    因此,隻要跟它耗,捉住它也隻是時間問題。


    我從木棉花的手裏接過兔子,它們身形健壯,皮毛順滑,遠不是圈養的兔子能比的,不過,我們兩個人哪能吃得了兩隻兔子啊,我對木棉花道:“棉花妹子,咱們留一隻就好,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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