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被活屍所傷,屍體都產生了變異,這種變異從來沒有見過,以前的種種標準再往上套就不合適了。


    國人的法律與國外有很大的不同的,國外的法律是先假定你是無罪的,因此疑罪從無,而國內的法律是假定你有罪的,所以,即使存疑,也是先認定你有罪,因此。關明月的話十分悲觀:“陳煩,我隻能保證我不分舉報你!至於清白,恐怕沒有那麽容易獲得,不過,時間可能洗白一切,保重吧!”


    關明月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讓我慢慢等,最近行事最好隱密一些,不要太招搖,以免惹禍上身。


    那還能怎麽辦,胳膊擰不過大腿去,隱密就隱密唄。


    城市裏到處都是攝像頭,為免惹麻煩,我和木棉花就往山野裏鑽,圍個獵啦,搞個燒烤啦,就像現在,竹筍出來了,菌子也出來了,去竹林挖筍,去山中采菌,日子過得倒也舒坦。


    我心說等到若幹年後,與陳柔團圓,咱也不做什麽趕屍匠了,就做個平頭百姓,春看百花秋看月,秋吹涼風冬看雪,一刻也不耽誤四時美景,多好啊!


    這一天,我正就著半斤醬牛肉喝酒呢,就感覺有人向著我們走來,那人穿著板鞋,腳不大,最多三十六碼的樣子,穿的一件碎花的牛仔褲。應該是名女子,而且身高起碼在一米六五以上。


    在靠近我的時候,那女子前腳微一遲疑,接著往前走。


    此時我已經喝得微醺,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嘴裏,抬頭望去,就見一名披散著長發的女子向我走來,因為有些醉了,又離得遠,我也不大看得清那女子的長相,這時候,木棉花過來了,看到走來的女子,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我問木棉花:“棉花妹子,怎麽了?”


    木棉花沉聲說道:“她是術人!”


    “術人?”我微微一楞,心說這時候有術人找上門來,恐怕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啊,我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就見那女子上身是一件束腰的襯衫,下身一件七分牛仔褲,與踏青的小白領一般無二,木棉花是從哪裏看出來對方是術人的?


    等到離得近了些,我才發現那女子的腰間掛著一塊玉牌,在洛陽的時候孔聽雨告訴過我,這玉牌叫做天師牌,隻有正規的道門傳人才配有,算是他們行走江湖的重要標識吧!


    這時候,那女子已經走到了近前,我抬頭一看,這一迴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子五官端正,眼大而有神,竟然是孔聽雨。


    我楞了好一會兒,嘿嘿笑道:“小雨哈,真是好巧,沒想到我縮在這麽偏僻的地方,還能與你相逢!”


    “不巧!”孔聽雨在我身邊的竹椅裏坐了下來,打量了木棉花兩分多鍾,才將目光收迴來,一把奪過我手裏的酒杯,將杯中酒都喝光了,這才道:“陳煩,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找我?”我楞住了,心說洛陽的事情之後,咱們不是差不多兩清了麽,來找我幹嘛?難道被我帥氣的外表和豪邁的英雄氣概所吸引,兩個多月的食不知味之後,終於認清了自己,必須與我在一起生活才有色彩?


    我隨後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心說怎麽看孔聽雨也不像是花癡,我的猜想有可能不成立。


    幹嘛有可能啊!


    孔聽雨將一封信拍在了桌子上道:“陳煩,你自己看吧!”


    “信?”不會有人冒充我給孔聽雨寫情書吧,可能還出言不遜,孔聽雨見了之後異常生氣,就從龍虎山找來了這裏?


    我從信封之中將信取出,展了開來,就見第一行寫道:“高軒兄長台鑒……”


    “高軒?”我疑惑地看向孔聽雨,問道:“高軒是誰啊?”


    “龍虎山掌門大師兄,我們的師父!”孔聽雨板著臉說道。


    你們的師父就你們的師父唄,我又沒得罪你們的師傅,我心裏念叨著,繼續往下看“……前者蔽觀不幸,風雲風樹二位劣徒為陳煩小子和遊屍木棉花所害,咽血摘心,我知道高軒兄也常常接觸凡塵之後,想必也知道槐樹嶺公車事情,一車往歸遊子二十五人黑夜之間被人咽血摘心,正道不昌,邪門為禍,這是我們道家最為痛心的事情了,高軒兄接到信時,我已經出山,為掃平妖氛,萬死不辭,如果高軒兄能念在昔日情份上,就請來西南助我,我還邀請了……”


    “藏龍觀藏龍道人敬上!”


    將信看完,我感覺額頭滿是冷汗,心說你大爺的,那些法醫驗屍黑白不分,你們是道士,總得分清黑白吧,風雲風樹的事情我們認,但是槐樹嶺的事情我們不能認啊,什麽慘絕人寰啊,我們頂多定個辱屍罪而已。


    就是風雲與風樹,也不是我們特意在咽血摘心的啊,這不是木棉花受了傷,要補充能量嘛,而且也是人死之後才進行的……


    我將信又看了一遍,看到後麵時,我咽了咽口水,乖乖,藏龍道人是風雲風樹的師父,不說別的,單看名字就知道挺厲害的,藏龍臥虎嘛!就這樣,他一人還不夠,請了龍虎山的高軒,也就是孔聽雨的師父,還請了其餘道觀的高人,看那架勢,一張超級強大的網正在展開,不將我網住,是誓不罷休啊!


    我看向孔聽雨。


    孔聽雨一把搶過信,塞進了信封裏道:“陳煩,現在知道我為什麽要來找你了吧!”


    第997章:有個好消息


    看著孔聽雨灰暗的表情,我下意識地說道:“小雨,那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正準備將事情的經過和孔聽雨說一遍,孔聽雨攔住了我道:“陳煩,你不用再說了,如果我相信你會這麽做的話,我就不會來找你了!”


    “哦!”聽孔聽雨這麽說,我還是很欣慰的,問道:“小雨,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做?”


    孔聽雨看了我一眼,又將目光移到了木棉花的身上,沉聲說道:“藏龍道人是與我師父一個級別的道人,他們的強大遠遠地的超出你的想法,我給你打個比方吧,如果說藏龍道人是鷹的話,那藏龍道人的兩個徒弟就是隻是剛剛學會飛翔的雛鷹罷了,兩者的差別以十倍法,你們沒有與他一戰之力,更別說他還請來了幫手!”


    “要我說!”孔聽雨想了想,指著木棉花說道:“你將她交出去,或許會保得性命!”


    孔聽雨見我神情複雜,歎息了一口氣道:“我知道,這事你做不出來,那就趕緊跑吧,有多遠跑多遠,希望老天會眷顧你,不被藏龍道人找到!”


    孔聽雨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幹,向我伸出手。


    我楞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孔聽雨是要與我握手,伸出手去,與孔聽雨握到了一起。


    孔聽雨的手緊了緊,聲音裏的感情複雜:“陳煩,保重!”


    我看著孔聽雨的眼睛道:“謝謝!”


    孔聽雨走後,房間裏的氣氛頓時變得沉悶起來,木棉花在孔聽雨剛剛坐過了位置坐下,幾乎從來不喝酒的她也為自己倒了一杯酒,隻是輕輕抿了一口,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她猶豫了一下,學著孔聽雨的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向我道:“陳煩哥!”


    “嗯!”我陷入了沉思,聽木棉花叫我,便應了一聲,等待下文。


    良久之後,木棉花說道:“陳煩哥,我是遊屍,與行屍走肉差不多,無所謂生與死,因此,我想……你將我交出去吧……”


    我擺手道:“棉花妹子,不用再說了!”


    “不是啊!”木棉花堅定的目光中摻雜著少許的憂傷:“陳煩哥,我說的是真的,如果,如果注定要有不好的結果,咱們應該盡可能地減少損失,不能將所有人都搭進去,你要是心中不忍,就幫我照顧好我的弟弟妹妹就好了,他們就是我生命的延續!”


    “不不不!”我擺手道:“棉花妹子我想你還沒有弄明白,你沒聽孔聽雨說嗎?這個藏龍道人與龍虎山掌門高軒是同級別的人,這樣的世外高人,不出山則已,一旦出山,不攪個天昏地暗是不會罷休的,更何況他還廣邀道門朋友助拳……”


    “就像一個人想要揍你,他在健身館練了半年,跟著跆拳道,柔術,泰拳都學了一遍,你覺得,這時候你一句道歉就能夠讓他休手嗎?怎麽可能呢!”我直視著木棉花的眼睛道:“知道嗎?其實,當我看到那封信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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