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裏,借著火車的晃蕩,我身體微微前移。


    李泉看著我,向我吐出一口煙圈道:“陳煩,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隻要我知道的,就會如實迴答你!”


    “問完了,我是不是也該死了?”我緊盯著李泉。


    李泉在桌上的煙灰缺裏磕了磕煙灰,挑起眉頭迴望我:“你覺得呢?……”


    “我覺得麽……”我陡然出手,一刀刺向李泉的胸口:“既然等你殺我,還不如我先殺了你!”我和李泉的距離不足半米,我揚起手時,我們之間的距離又縮短了一倍,嘶拉一聲,刀刃從被子裏透了出來,散發著幽幽寒光,直奔李泉的左胸而去。


    李泉微一訝異之後,伸手過來擋,她的手白嫩纖細,看起來柔弱可欺,但是卻從半道攔下了我,因為著了李泉的道,我全身無力,即使在我看來是雷霆一擊地往前一刺,力量仍然小得可憐!


    我歎息一聲,心說我已經盡力了。


    雖然被李泉攔住,刀仍然紮透了她的手臂,預想是的驚叫聲沒有響起,白水木子看著手上的傷,就像是看著別人的傷口一樣,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她將我的手從刀柄之上撥了開來,然後握住刀柄,將刀從手腕外拔了起來,而在這個過程之中,白水木子的傷口,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隨著刀被抽出,白水木子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不過四五分鍾的時候,已經恢複如初了。


    我看得呆住了,半晌才迴神過來,看了看放在餐巾紙上,已經被擦得幹幹淨淨的小刀,再看看白水木子的手,我聲音顫抖地問道:“白水木子,你,你是遊屍?”


    白水木子衝我微微一笑:“你猜……”


    當我知道這一刀刺空之後,我心中無比的絕望,因為我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了,當我看到白水木子的傷口自動愈合,我的心更是沉到了太平洋的最深處,別說我剛才的那一刀沒有奏效,即使刺入了白水木子的胸口,也沒有用,因為白水木子就是遊屍!


    我隨即又想起一事來,搖頭說道:“我猜你還不是遊屍,因為如果你是遊屍的話,你根本用不著遊屍蠱的解藥,對不對?你隻是中了遊屍之蠱,變成了半人半屍?”


    白水木子促狹地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真相嗎?no……”白水木子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之色:“如果我告訴你,我現在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什麽,你信嗎?”


    在我的愕然目光之中,白水木子又收起了笑容:“好了,送君千裏,終順一別,我送了你四五十裏路了,是告訴的時候了……”


    我心中一涼,我心中想過千百種死法,萬沒想到會被人暗算,死在火車上,我以為我是主角,沒想到生命卻早早地劃上句號了,這麽說來,我也不應該恨美蓮姐奪去了我的童貞,因為這至少留下了我的一條血脈……


    我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見白水木子打開隨身的小包,從其中取出一支一次性針管,白水木子很專業地彈了彈針管,交藥水中的氣泡彈出,又將針管中的氣泡擠出,看向我道:“陳煩,你別擔心,我不要你的命,此前說給你打洗白水,不是沒有打嗎?現在補上!你會忘記所有一切,獲得新生,你知道的,這是很多人林農以求的事情!”


    “我不要,你放開我!”我憤怒地叫道。


    白水木子像是沒我的話一樣,她騎坐在我的身上,伸手在我的頸側拍了拍,將靜脈拍得鼓起,衝我笑笑道:“別怕,一點也不疼的!”說著便將針頭刺入了我的血管之中,不知道是我的感知遲鈍了還是白水木子的手法太好,在針管刺入的時候,我真沒有感覺到一點疼痛。


    隨著白水木子推動針管,我感覺有涼涼的液體匯入了血脈之中,隨後,我便失去了知覺。


    像是混沌初開一樣,天空由黑變白,我也醒了過來。


    我像是睡了一個世紀之久,突然地醒來,讓我很不適應,好一會兒,我終於慢慢地適應過來,我試著迴想前塵往事,卻什麽事也想不起來,腦子裏一片空白!


    我怎麽什麽都記不起了啊!


    我失憶了嗎?


    我從床上坐起,四麵都是白色的牆壁,我的身上也披著白色的床單,我在醫院裏,再看一下病床號:神經科3號床。這時候我幾乎可以肯定了,我失憶了!不知道是車禍還是墜崖,或者是被人打了,如果是車禍,不知道對方怎麽了,我的體格看起來這麽好,我都撞失憶了,對方恐怕小命難保。


    如果是墜崖或者是被人打了,我估計十有八九是因為情吧,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足以將人逼上絕路,我桌上一部二手言情小說的扉頁上就是這麽寫的!


    我是失憶了,我的親人應該都還記得我吧,他們會來看我,然後,我在他們的提示之下,慢慢地會想起很多事,直到恢複所有記憶!但是,我的目光在掃過隔壁床時,我頓時不那麽肯定了,我隔壁床的老頭兒,床頭櫃上放滿了,看望者帶來的水果,有梨,有香蕉,有葡萄,有草莓,雖然病人不能吃這些東西,但是擺在那裏起碼賞心悅目啊!


    但是,我的床頭櫃除了一本前輩留下來的二手言情小說,什麽都沒有,我不死心,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仍舊什麽都沒有,沒有人來看過我!


    第784章:一陣心酸


    我拉上抽屜門的時候,臨床的老頭兒發現了我,並將我醒來的事情跟來看望他的親友說了。


    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我。


    那眼神,就像是鐵柵欄外麵的遊客在看柵欄裏麵的猴子一樣,我有些不適應。


    我甚至還能聽到他們的議論之聲:“這都三天了,終於醒了!”


    “話說,咱們得小心一點啊,神經受傷的人做出什麽事來都有可能!可別出什麽事!”


    “就是就是,有備無患,現在的神經病人,就好比手裏握著一塊鐵券丹書,免死金牌,惹不起!惹不起!”


    “還是先將醫生叫過來啊,萬一情況不對,咱們給老爺子換病房!”


    有人按了唿叫鈴。


    我心裏正尋思著為什麽沒有人來看望我呢,再聽到他們的議論之聲,心裏難免有些不爽,什麽叫神經病人,怎麽叫免死金牌啊,老子清醒得很呢!我怒瞪了他們一眼,幾個看起來比我還壯的小夥子下意識地縮起了脖子。


    門被推開了,護士走了進來,一抬眼見我醒來,身子一僵,腳下像是裝了馬達一樣跑了迴去。護士的舉動再加上我剛才那一瞪眼,將病友的家屬徹底嚇倒了,他們交頭接耳地交流幾句,踩下了病床的固定杆,推著病床往走廊而去。


    他們在這麽做的時候,其中靠門的小妹妹一直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像是害怕我突然發病,衝他們動手,我很醒合地癡癡傻笑,一邊用手不緊不慢地敲著病床的欄杆,差點沒將望風的小妹妹嚇得心髒病發作。


    不一會兒,那護士又跑迴來了,身後還跟著醫生,見家屬將病床都推到了走廊上,護士和醫生齊聲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散步也沒有這麽個散步法吧,你一張床將走廊堵得死死的,別人怎麽過啊!”


    小妹妹拉住護士的手道:“護士姐姐,你怎麽又迴來了,屋裏那人……”


    “我不迴來幹嘛去啊!”護士有些莫明其妙:“3號病床的病人醒了,我自然得第一時間通知醫生啊!”


    小妹妹拍著胸口,拍得胸一顫一顫的:“哦,這麽說的話,3號床的病人沒有危險是吧!”


    “不然你覺得呢?”醫生皺起了眉頭:“這裏是神經科不假,但是不是神經病院啊!不要多想,躺在床上的病人,說不定比普通人的心智更加成熟呢!”


    我指了指小女孩,像是在對她說:“沒錯,我比你的心智就成熟多了!”


    醫生來到了病床前,檢查了我身上的各項指標,問道:“陳煩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認真地想了想,道:“沒什麽,感覺正常!”醒來這麽久,我總算知道自己的姓名了,我叫陳煩,耳東陳,煩惱的煩,據醫生所說,我在坐火車的時候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就失憶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要去哪裏,被當地的鐵警送來了醫院,在醫院裏躺了三天三夜,這才醒過來。


    醫生問我還記得什麽,我搖頭說什麽也不記得了。我對自己知道的還不如眼前的醫生多呢!


    醫生又問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往外走去,我追出去的時候,醫生正在給誰打電話,電話裏的人問道:“馬醫生,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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