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特麽的願意天天見鬼啊!


    這一天,我正在洗車呢!


    多媒體屏幕上的元思思不厭其煩地指揮著:“煩啦,這裏,對,這裏有點髒,多用水衝衝,還有這裏,這裏比較難搞,深溝裏藏滿了汙泥,你仔細點摳啊!”


    我一邊往車上撒加了洗潔精的水,一邊在元思思的指揮下洗著車,她那曼妙的聲音讓我有一種錯覺,仿佛在給她洗澡一樣。


    這時候,有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男子留著光頭,穿著黑色的t恤,脖子上掛著一條比狗鏈還粗的黃金項鏈,長相麽,可以參考徐崢。我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的項鏈看,想看看他再多出一些汗項鏈會不會掉色。


    但是事實讓我很失望,光頭一直走到我的麵前,項鏈也沒有掉色。


    光頭看著我問道:“請問,你是陳煩大師嗎?”


    我聽了很是滿意,沒想到這家夥不僅長得胖,還蠻會說話的(這好像不挨著啊)我將洗車的帕子往反光鏡上一搭,麵上裝得酷酷地道:“你要是找大師,我不是,但是如果你找陳煩,那你找對了!”


    “你太謙虛了!太謙虛了……”


    對於這樣的客套,我聽得多了,半點反應都欠奉,直截了當地說道:“說吧,什麽事?”


    光頭佬連連點頭道:“陳大師,是這樣……我家裏鬧鬼了?”


    “鬧鬼了?”


    “嗯!”


    “鬧鬼你找我幹嘛啊!”我抬頭指了指義莊的牌匾道:“哥們兒,你先將字認清了,這是義莊,不是捉鬼俱樂部!”


    “不是啊,你是白光明老先生的傳人!我尋思著,白光明老先生的本事你肯定也會,於是就找上門來了!”光頭佬辯解道。


    擦,才幾天工夫,白老頭傳我衣缽的事情就滿城皆知了?不應該啊,這件事隻有四個人知道,第一個是我,我可以很肯定地說,我沒有將這個消失透露出去!


    第二個是皮老頭,這老東西失蹤了,要是沒有死的話,我估計早就離開岑城了,也不大可能是他傳出去的,第三個是李脂婆婆,李脂婆婆已經死了,自然也不可能是她傳出去的,那就隻剩下方圓了!


    這個方圓,人沒長進多少,舌頭倒是越來越長,都成長舌婦了啊!


    我壓下了立馬打電話將方圓罵一頓的衝動,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光頭佬掏出手機,打開了朋友圈,指著其中一條動態道:“看到沒,這是白光明老先生十二天前發的說說,他說他將衣缽傳給了你,讓老客戶遇上了事兒就去找你!”我一看,果然如光頭佬所說,不但發了說說,還配有圖片呢,第一張頭是蘑菇頭純潔的笑容,配字是“對不起了各位,老朽我先走一步!”第二張配圖就是我扶在桌子上睡覺的圖片。


    我看完之後差點跳起來,從時間點看來,其時白光明已經病重,我和方圓就守在他的身邊,就那個像是一口氣上不來就要咯屁涼的狀態還能發配圖的說說,再說了,我就在身邊,我怎麽不知道啊!


    光頭佬指著我的照片道:“你不是睡著了嘛!”


    我這才恍然想起,確實,在守白老頭的時候,我因為中途太困,睡了一覺,莫非我睡著的時候,白老頭醒了來,掏出手機拍下照片,還發了朋友圈?特麽的這事怎麽想怎麽詭異啊!


    不過,雖然很詭異,但是並不是說就完全沒有可能啊,假如恰好在那個時候,白老頭迴光返照呢!


    我是趕屍匠,本來不想接有關鬼邪的活兒,但是既然被人揭破了,也隻好硬頭頭皮上了,我搬了張椅子,坐了下來,蹺起二郎腿看著光頭佬道:“說吧,到底怎麽一迴事兒!”


    光頭佬將他家裏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他們兩口子,還有一個十六歲的女兒,因為就一個女兒,夫妻兩人視為珍寶,別提多寵愛了,但是最近,他們的女兒寒姿出事了,白天睡下還好好的,但是早上醒來就鼻青臉腫,仿佛被人打了一晚上似的。


    一開始,光頭佬以為女兒有自虐的傾向,但是在測驗之後發現並不是。光頭佬又懷疑是不是鬼壓床,可是他翻遍了道家書籍,也沒有聽說鬼壓床會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最重要的是,寒姿一整晚都睡得很好,絲毫也沒有被鬼壓床的征兆。


    光頭佬百思不解,於是就來找我了……


    我聽了之後也是一頭霧水,還懷疑光頭佬沒有將事情說清楚,又讓他說了兩遍,確認沒有遺漏之後,我陷入了沉思,睡覺前還是好好的,睡一覺起來就鼻青臉腫了!這是怎麽一迴事啊!


    第451章:離魂


    我尋思了半天,也沒有在《捉鬼日記》裏找到類似的案例,對光頭佬道:“你等下我,我收拾下東西啊!”


    這時候,元思思的聲音響了起來:“煩啦,不帶這樣的啊,哪有洗澡洗到一半將人晾下的?”


    “洗澡?”光頭佬瞪大了眼睛。


    我指了指車子道:“給車子洗澡!”


    “那剛才說話的?”光頭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解釋道:“沒啥,這是我新安裝的智能語音係統,擬人化達到百分之九十九,能夠與人無障礙交流!——等一下哈,等我洗好了車再說!”一通胡說,總算遮掩了過去,我忙活了十多分鍾,將車洗幹淨了,收拾了幾樣法器,往光頭佬家裏走去。


    因為我的到來,光頭佬的老婆早早地下班了,安排了一頓酒菜。六點鍾的時候,寒姿迴來了,十五六的年紀,大長腿,打扮得挺時髦的,進到家裏,將背包往鞋架上一掛,就坐在沙發上開始玩手機。


    光頭佬幹咳一聲介紹道:“女兒啊,你沒見家裏來客人啦,這位是陳哥哥!來叫陳哥哥!”


    光頭佬雖然說是責怪,那聲音輕柔的,如果不是在現場,光明聲音還以為是撒嬌呢!


    寒姿聽光頭佬這麽說,抬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不要太銳利,我感覺這一眼,她已經將我衣服,褲子,鞋子,甚至是襪子的品牌都看了個明明白白。好吧,我穿的都是大路貨,但是我並不驕傲!


    在寒姿的眼中,估計有一個衣著品牌=身份的對應表,很明顯,我是排在最末的,寒姿翹起了二郎腿,悄聲對我說道:“我說小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求我爸啊,跟我說說唄,說不定我一開心,會幫你說話呢!”


    現在的孩子壞著呢,這話反著聽沒錯兒,正確是“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求我爸啊,跟我說說唄,說不定我一開心,會來搗亂呢!”


    我一臉驚異地說道:“妹子,料事如神啊,你怎麽知道的?”


    寒姿雲淡風輕地道:“我從你衣服上看出來的!”


    “哦!太厲害了!”我豎起大拇指道:“我確實有事情來你爸爸幫忙,我就是想問他,欠我的兩萬塊錢什麽時候給還上!”


    寒姿差點笑噴:“我家會欠你兩萬塊錢,我家會欠你兩萬塊錢,你開玩笑呢!”見我不迴應,寒姿起身找她爸爸去了,不一會兒,光頭佬雙手捧著信封,遞上來道:“陳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這是兩萬塊錢,還有一千塊的利息,請笑納!”


    我將錢收好,向寒姿眨了眨眼睛,留下寒姿楞在當地。


    我隱約能夠看到她脖子和手腕上的傷,雖然她穿長袖,又豎起衣領擋住了,但我還是看到了一些。這時候,光頭佬的老婆端菜上來了,招唿大家入坐,吃完了晚飯,寒姿繼續玩手機,光頭佬的老婆洗碗,光頭佬在看新聞台。


    過了一會兒,光頭佬的老婆叫寒姿去洗澡,洗好了澡之後,寒姿接著玩手機,玩了半個多鍾之後被叫去睡覺,不用說,躺在床上還是玩手機,光頭佬開了兩瓶紅牛,遞給我一瓶,對著新聞裏的種種亂象指點江山,這一聊,就聊到了十二點鍾。


    光頭佬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衝他的老婆擺擺手,壓低了聲音問道:“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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