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杜芳而在心水公園裏散步。


    一路上,杜芳問我們這一行難不難學,穩定不穩定,聽她的語氣,她的兒子讀書不怎麽樣,最多也就上個高中,與其去飯店端盤子,還不如跟我學幫趕屍匠,不說別的,掙的不比上了大學的人少!


    我一邊含糊地答應著,一邊看著微信上方圓給我的迴複。這種事情,我肯定不能答應啊,一來,我自己還是半桶水呢,就我這水平還去教別人,那不就是誤人子弟嗎?第二,杜芳的脾氣這麽大,她兒子遺傳了他的脾氣怎麽辦呢?到時候做了趕屍人,不論遇到什麽,管他是兇是僵都上去扛一波,十條命都不夠扔的!


    過了一會兒,方圓迴來了,說我說的沒錯,那位山羊須的地師就是替祝慶他們找活兒的主,她裝做顧客看向了地師店門口的一對木卦,從祝慶與地師的小聲對答之中聽出了不少的幹貨。


    第325章:金牙


    其實,祝慶一開始與地師咬耳朵時她一個字也聽不見,畢竟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的腳步聲說話聲噪音太大了,直到他們吵起來。


    對於一群唯利是圖的家夥來說,能夠讓他們吵起來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利益了。


    等到山羊須地師將自己得來的陰宅信息一一說與祝慶時,祝慶卻告訴他,他沒有錢付他,山羊須地師頓時火氣上湧,衝祝慶喝道:“你給我滾,這次生意當我送我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祝慶趕緊說好話,許諾好處,總算將山羊順穩住了,可能是因為吵架的原因,他們說話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卻不自知,於是全讓方圓聽到了……


    杜芳說道:“那還等什麽啊,咱們趕緊趕去將他們人髒俱獲,該怎麽樣就怎麽樣!”


    我撇嘴說道:“人家就聊個天,有什麽你可以人贓俱獲的啊!”


    杜芳看著我道“你的意思還要等?”


    我們說話的時候,祝慶出門來了,一邊走一邊吹著口哨,手裏捏著一隻小紙團兒,不停地拋來掃去的。不用說,那一定是那地師給他的陰宅地址了。


    我們放祝慶離開,直撲地師店,山羊須地師正在看著經書呢,見我們衝進來,一個個的麵色不善,吃驚地問道:“幾位,你們有什麽事情嗎?”


    我踏前一步,重重一掌拍在了山羊須地師麵前的案台上,喝斥道:“你的事情已經敗露了!”


    山羊須眼尖,一眼認出了方圓,支吾著說道:“什麽,什麽事情啊……我就是幫人看風水的地師,平時奉公守己,能有什麽事?”在說話的同時,眼睛在我們的身上轉來轉去的,這老東西鬼精鬼精的,我敢肯定,要是讓他多看幾眼,我們的身份肯定得敗露!


    “你還狡辯!”這時候杜芳大發神威,一巴掌在山羊須的臉上留下了五個手指頭印。


    山羊須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衝我們道:“人家都說六十不打七十不罵,老頭子我今年都六十二了,你竟然打我……”


    杜芳指著山羊須老頭道:“沒錯,是有六十不打七十不罵的說法,但是那不是對你的,像你這樣為老不修的,別說六十二,九十二了都該打!”


    山羊須地師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你你……”


    我將杜芳推到了一邊,在山羊須老頭的身邊坐下道:“老先生,你與祝慶的對話,我們都聽到了,祝慶是吸毒人員,偷雞摸狗,扒人墳墓,沒有他不做的,更加嚴重的是,他還參與了一件殺人碎屍案,我們已經跟了他有七八天了,如果你不想被牽扯進來的話,我勸你還是配合一點!”


    “殺人?碎屍?”山羊順吃了一驚:“這小王八蛋這麽狠!”趕緊衝我們說道:“幾位,我和祝慶隻是生意關係,殺人碎屍的事情與我無關啊!”被我一詐,山羊須便一五一十地將他和祝慶的關係抖了出來。


    據他所說,他也是被祝慶拉下水的,他有一次幫人看風水,封棺下葬之後,他才記起自己的羅盤在墳地裏忘記拿了,這是他師傅傳給他的十分珍貴,可以說他一半的吃飯資本都是來自於這一隻羅盤。


    他咬咬牙,大著膽子去墳地找,結果還沒有走到墳前,就見人頭攢動,他嚇得一跤跌倒在地,於是,便被衝來了祝慶等人圍住了,被獵槍頂著腦門,山羊須當時差點被嚇尿了,為了保命,它說出了一個秘密——那就是——墓主人死的時候因為沒有牙齒,後人為她打造了一幅金牙,就塞在了嘴巴裏!


    祝慶等人撬開死屍的嘴巴,果然找到了金牙……


    正是因為這意外的交集,山羊須與他們扯上了關係,成了他們的一條眼線……


    山羊須的話說到一半,已經覺察到有些不對勁了,杜芳暴躁易怒,方圓一看就是個稚兒,我雖然看起來穩重一些,卻也畢竟是太過年輕了,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夠帶隊領頭的人。


    不過時候已經晚了,看出來了又怎麽樣,該說的都說得差不多了!


    隻好硬著頭皮,將剩下的話都抖了出來。


    包括祝慶他們將要去的陰宅地。


    我從山羊須的口袋裏將手機掏出,找到了事主的電話,將我這邊調查到了情況一說,不到半個鍾,就有一輛麵包車停到了房門前,衝出四五人年輕人,揪住地師一頓胖揍。一邊揍一邊罵,搞得雞飛狗跳。


    打完了地師,領頭的對我連聲稱謝,要給我們紅包,我們沒要,結果他們出門去買了一條中華煙,說無論如何都得收下,不收下就是還給他們麵子,我勉為其難地收下了,心說這特麽的都叫什麽事啊,早知道要錢好了,要煙來幹嘛,我們都不抽,拿來煮飯嗎?


    山羊須地師被他們扣了起來,留下了幾個年輕人謀劃著晚上的行動。我撐著陰陽傘,想了想,點燃了一支中華煙,指著地師館裏如狼似虎的一群年輕人對嚴玉林道:“看到了嗎?他們會為你出氣的!”


    嚴玉林呆滯了好一會兒,幽幽地說道:“好吧,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


    我們本來以為這家人揪住盜墓賊打一頓,然後送去派出所也就是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下手太狠,將祝慶等人全都打死了,最後挖個大坑,全都埋了,這些小混混的家裏對他們失望已極,再加上他們本來就居無定所,四處流竄,因此人死之後,幾乎沒有翻起任何的浪花,就像是一滴水消失於大海,無人哭泣,無人懷念,連一塊碑都沒有。


    而這結果,我也是從隱隱約約的傳說裏聽來的。


    至於他們被埋在了哪裏,我也不知道。


    我約束嚴玉林去找他們複仇,就是怕他沒輕沒重地,將人弄死了不好辦,結果倒好,人更狠!


    後來,我從別人的嘴裏聽說了一件事情,他們說季有容以前是個好女孩,學習成績在學校也是數一數二的,因為母親得病沒有錢治療,便與祝慶有了聯係……


    第326章:我沒空


    祝慶很喜歡季有容,為了她,將家裏的的錢全都偷了出來。給季有容的母親治病。但是這仍然不夠,於是去搶刀搶劫,錢雖然搶到了,不過三天之後就被抓住了,送去了勞教所。


    在勞教所裏,他認了一個大哥,出來之後就跟著大哥混,這期間黃賭毒都學會了,不到半年,這位大哥因為吸毒之後產生了幻覺,與警察互懟,被一槍爆頭。沒有了大哥罩著,祝慶成了孤魂野鬼。


    再說季有容這邊,雖然住院費夠了,但是,治病並不是錢夠了就能夠治好的,在手術之後,病情穩定了不到一個月,便複發了,季有容的母親在床上堅持了三天,終於還是未能堅持住……


    成為孤兒的季有容見到落魄到了極點的祝慶,母愛大爆發,也許還有報恩的心思吧,兩人很快便在一起了,季有容去打工養著祝慶,滿以為自己會感化他,帶著他迴歸正道!但是,她還是高估自己了,沒有感化祝慶,反倒將自己搭了進去。


    和祝慶在一起的第三個月,她染上了毒癮,原本她一個人的工資供養祝慶就緊緊巴巴的,這下倒好,兩個人都吸了,工資肯定不夠,於是便四處找外快……一個人無論多麽艱難都要堅守自己的底線,因為底線一旦突破了,就迴不來了。


    季有容的底線一次一次地被突破,到最後變得與祝慶這幫人差不多了,不過,她的心深處還是存著良善的,不然的話,又怎麽會冒著生命危阻止發狂的祝慶呢!


    季有容病愈之後被送出了戒毒所,一年之後戒毒成功,在一家大型超市裏做收銀員,有時候我們去那家超市還能碰到她,她一改此前的嬌豔裝扮,一頭烏亮烏亮的黑發,衣著十分素靜,平靜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


    年紀輕輕的她,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隻有熟女才有的那種安嫻寧靜,讓人印象深刻。


    她見我一直盯著他看,衝我笑了笑,便去忙自己的了,她自始致終都不知道,我與曾與她有過很深的交集!


    不過這樣也好,抹掉過去才能夠看到未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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