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麽說,可是要從哪裏入手呢?這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當你想到一個目標時就熱血沸騰不能自己,可是,當你具體去實行時就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不知所措了。


    剛從越南迴來的我滿以為掌握了很多的線索,細想一下,卻是什麽線索也沒有,即使有,也是斷裂的,銜結不上的。我不得不沮喪的承認,雖然相處了三個月,我對於了陳柔的了解仍舊是一片空白。


    她的家在哪裏?


    她的人生經曆?


    她為什麽做了死屍化妝師?


    目前唯一的線索就是:她可能是苗族。


    思及此處時,我突然想起了楊文,我們在做楊文那一單活的時候,楊文的母親說陳柔看起來很是麵熟,像是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莫非她以前真的見過陳柔,隻是想不起來了?


    最重要的是,楊文的母親也是苗族!


    想到這裏,我從床上爬起,便往楊家的方向而去,因為喝多了酒,我的精神有些亢奮,硬是一個人走了六七裏的夜路,來到了楊文家,我伸手敲門,不一會兒,房門打開了,楊武揉著惺鬆的睡眼,看清楚是我之後,臉色好了一些,說道:“小陳師傅,是你啊,你怎麽喝了那麽多的酒,快進來坐!”又向裏屋叫道:“媽,快起來,小陳師父來了,他喝多了,快給熬點酸梅湯!”


    楊阿姨應了一聲,走出了房間,不一會兒便將一碗酸梅湯端了上來,我接過喝了一口,感覺味道不錯,便將一大碗酒都喝了,看著楊阿姨道:“阿姨,陳柔跑了,她不告而別,離我而去了!”


    楊阿姨楞了楞,寬慰道:“小陳師傅,那啥,想開一點啊,女人如衣服,脫了一件換一件,想開一點哈!”


    楊阿姨應該是以為我失戀了,順著話來寬慰我,可是寬慰人有這麽寬慰的麽?我揮手說道:“不是啊,是上次和我一起為楊文辦事的那個女孩!”


    楊阿姨這才想起來,關切地問道:“女師傅去哪兒了?”


    我搖頭道:“我不知道!”又看向楊阿姨:“你知道嗎?”


    楊阿姨一臉的迷惑道:“這這,我哪裏知道啊……自從,自從楊文的事情之後,我與她就再也沒有見過麵,我哪裏能知道啊?”


    (過年事多,更新不穩定,大家見諒哈!)


    第166章:毛丫


    楊武舉手說道“我可以做證的,自從我弟弟的事情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你要相信我!”


    看楊武那緊張兮兮的樣子,仿佛是害怕我誤會他挖我地牆角了似的。


    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我趕緊擺手道:“楊大哥,你想到哪裏去了啊,是這樣,阿姨你之前說看陳柔很是麵熟,我就是來問問,你是不是之前見過他,在哪裏見過?”


    楊阿姨如實說道:“女師傅看起來確實是挺麵熟的,至於在哪裏見過,我還真一時間想不起來……”


    我問道:“阿姨,你是苗族人吧,什麽時候來岑城的?”


    楊阿姨仔細想了想道:“大概是二十年前吧,對,差不多是那時候,我是我們寨子裏搬來城裏比較早的那一批人!”


    我說道:“阿姨你是苗族人,陳柔也是苗族人,如果說你見過她,那一定是在苗寨裏,你再仔細迴想一下,是不是在苗寨裏見過她?”


    楊阿姨應了一聲,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我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女師傅的小名叫做毛丫……”


    聽到這裏,我一口要酸梅湯差點從嘴裏噴出來,冰雪美人一樣的陳柔,小名竟然叫毛丫,我輕輕地喚了一聲毛丫,然後在腦海裏迴想陳柔的樣子,怎麽想怎麽覺得不搭,皺眉問道:“阿姨,你確定你沒有記錯?”


    “沒有!”楊阿姨很肯定地說道:“他們是新搬來竹鄉寨的,住了兩三年,對,在竹鄉寨住了兩三年的樣子就搬走了,因為時間短,所以不大記得清,但是女師傅與毛丫長得確實特別的像!”


    我問道:“阿姨,那你知道毛丫他們一家為什麽離開竹鄉寨嗎?”


    楊阿姨搖頭道:“不知道,那時候我在岑城做事,對於家裏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聽說啊,隻是聽說,我聽村裏的大姑說,他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惹了不該惹的東西!”


    “那你知道他們後來去了哪兒嗎?”


    楊阿姨搖頭道:“不知道!”見我一臉的失望,又說道:“我雖然不知道她的消息,但是我知道她在竹比鄉寨最好的朋友在哪兒,說不定她會知道呢!”


    我趕緊問道:“阿姨,那麻煩你告訴我一下聯係方式吧!”


    當天晚上,我就住在了楊阿姨家,本來我覺得我還能走過十多裏路到城西去找苗香許的,但是楊阿姨非要留下我,一開始我還不樂意,心想他們根本不懂我的心如火焚,楊阿姨跟我說,現在時間太晚了,這麽晚去敲人家房門會遭嫌棄的。


    我想想也對,便答應了下來,當天晚上,我睡得是楊文的房間,他死了近兩個月了,房間裏仍舊擺得齊齊整整,一塵不染,桌上放著的筆記本電腦,桌邊的舊拖鞋,仿佛他昨天還迴來往過一樣。


    如果是我沒有踏上這一行,讓我睡死人房間我是拒絕的,不說它晚上會不會迴來,單想著他的死相就能一晚上都睡不著,現在就不一樣了,我早已經心如磐石了,別說喝了點酒,就算沒有喝酒,楊文鑽出來我都能與他聊上幾句天。


    第二天天一亮,我便離開了楊家,往丁江路而去。


    我是一個很宅的人,平時沒事,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因此,不像那些道路通一樣,隻要說出一個地名,他們的腦海裏就能浮現出那裏的山形地貌,風土人情,丁江路三個字,在我的腦海裏就是一條路,可能離江近一些,所以才叫丁江路,路的兩邊有幾個門麵,幾座樓房,走到近前,丁江路的形容在我的麵前才具體起來,一排老舊的瓦房,漆黑的牆麵(不是漆成黑色的牆麵,而是因為年代太過於久遠,被歲月之漆染成了黑色的牆麵。)


    這是一處老街,而且是爺爺輩的老街。


    老街還是新街的時候也許是達官顯貴們居住的地方,但是變成老街之後,居民也有所變化,由於租金便宜,生活設施差,這裏成了農民工的聚集地,沿著街道往裏走,你可以看到成片的晾在門外的各種顏色的衣服,蘿卜,榨菜和鹹魚。


    沿著窄小的樓道往上走,不一會兒,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前,我伸手敲門,不一會兒,門被打開了,一個又胖又黑的女人打開房門,警惕地掃量著我問道“你……你找誰啊?”我往房間裏看了一眼,就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緊張了,窄小的房間裏有三個孩子,她的懷裏還抱著一個,估計是害怕我是計生辦的人,要來罰錢吧!


    我問道:“你是苗香許?”


    苗香許見我能夠叫出她的名字,更加緊張了:“我是……你,你找我?”


    “你是竹香寨的人?”


    “是,不過我五年前嫁出來了,現在在黃明寨!”


    我嗯了一聲,問道:“我可以進去麽?”


    “進來,進來吧!”苗香許一邊招唿我,將三個孩子趕去了裏屋,我掃視了一眼屋裏環境,問道:“苗香許,你男人是做什麽的?”


    “我男人!”苗香尷尬地笑笑道:“我男人他,我男人他是刷牆工!這會兒正在工地上幹活呢!”說著又跟我訴苦說她沒有上班,家裏全指著她老公睜錢,天一亮就是六張嘴張開了要吃飯,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


    我問道:“想掙錢嗎?”


    “陳先生,你……什麽意思?”苗香許試探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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