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炎市隊在預選賽的南方賽區內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全隊當然要出去慶祝一下,原本端木琴是決定破費請眾人去華夏酒樓的,但樂央卻強烈要求去大排檔吃。


    大排檔不能在白天去,得到晚上才能體會到那種獨特熱鬧的氛圍,眾人在晚餐時就隨便吃了一點,等到九點後,就出門找到了附近的一家大排檔坐下,方瑜進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對著大排檔的服務員說:“靚仔!”


    大排檔的服務員是一名年輕小哥,他拿著記菜單走過來時,方瑜進就用粵語說:“先來一籠蝦餃,一籠叉燒包,一籠幹蒸燒賣,一碟鳳爪。”


    服務員一邊記錄一邊問:“飲咩茶?”


    方瑜進說:“先來壺普洱。”


    很快點心和茶水都端上了桌子,樂央捏著油膩的菜單想:“這地方有點髒啊,做出來的菜會衛生嗎?怪不得爸爸以前都不讓我來這裏吃飯。”


    吃完點心後,眾人就又點了炒河粉、蠔油撈麵、炸雲吞、炒油菜和糯米雞,粵省人士喜愛食粥,所以方瑜進也又點了一鍋海鮮砂鍋粥。


    說到大排檔,幾乎全國各地都少不了一種飲品,那就是酒水。端木琴嫌光吃菜不夠味,就叫來了服務員小哥點了一瓶白酒。


    聽到端木琴說出要求後,服務員小哥呆若木雞:“這……這……我們這裏也有啤酒的,這大晚上的也不好喝那麽猛,我給你們拿兩瓶啤酒過來吧。”


    端木琴不滿地拍了一下桌子說:“怎麽著?是怕我喝高了耍酒瘋不成?我要是弄壞了你們這裏一件家具,哪怕是打碎了個杯子,我都雙倍償還並鄭重道歉。”


    服務員小哥了楞了一下,說:“我……這……好,這就給你拿來。”


    服務員小哥不僅拿了一瓶白酒,還拿了一個小杯子過來,端木琴本來想叫服務員換碗,但跟著又想到自己也挺久沒喝了,一碗灌下去自己也不能擔保就不會出事,端木琴就將小杯子倒滿,舉起來說:“來,我敬你們三個一杯,胡領隊一直都在為隊伍出力我都看在眼裏,而央央和小啟比賽都很認真,發揮地也很不錯,我很滿意。”


    胡衍三人都望了一眼沒有被提及的方瑜進,卻看到他正在低頭吃炒河粉,胡衍想:“他們兩的事我這個外人也不好插嘴,而且瑜進也不像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喝吧。聽說拒絕北方男兒敬的酒就是瞧不起對方,我還是別冒這個險了。”


    胡衍第一個把普洱茶喝下肚子去,樂央和端木啟也都把珍珠奶茶和檸檬汁一口喝下,端木琴一口將杯子內的酒灌進嘴裏,隨後就長唿了一口氣說:“我也退步了啊。”


    “琴琴姐你以前喝過酒嗎?”樂央問。


    “嗯,喝過啊。以前我有一次失戀了,就偷我媽的酒來喝。”


    “咣當”一聲,方瑜進手上的塑料筷子就直接掉在了地上,方瑜進驚詫地說:“不可能的吧?”胡衍和樂央也都張大了嘴沒有說話。


    端木琴瞪了一眼方瑜進說:“誒,你他媽不覺得自己的表現相當失禮嗎?有的人明明是一根木頭,可是連班花都能甩,我怎麽他媽就不能失戀了?”


    方瑜進臉上忽然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他問:“讓你失戀的那位朋友他現在過得還好吧?沒有肢體上的殘缺吧?”


    忽然方瑜進臉上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點頭說:“我知道了,你是在單相思對吧?朦朧的戀情也很美好啊,就像我和小蔚一樣。”


    端木琴用力地用手指戳著木桌說:“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馬,他認識我所有的家人,我也去他家玩過好多次了,別說他爸爸媽媽了,就連他哥哥我都見過!我們交往兩年了,是正常的男女朋友!”


    端木琴所有的家人正好就有一名也在座,方瑜進三人都望向端木啟,端木啟沒有說話,而是對著三人靜默地點了點頭。


    樂央驚駭地捂住嘴巴想:“不會吧?琴琴姐的前男友該不會是那種喜歡被人用腳踩,還喜歡聽別人羞辱自己的類型吧?不然我也實在想不出別的可能性了。”


    胡衍心裏也無比驚訝,想:“這個世界可真大,首都就是首都啊,果然是人才輩出的大城市。不知道瑜進是怎麽想的呢?”胡衍一邊想,一邊望向了方瑜進。


    方瑜進用手指抵著額頭陷入了沉思,接著他就說:“端木,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你能不能把那位勇敢的首都朋友帶來給大家見一見?我還是頭一次對一個素未謀麵的人如此好奇呢。”


    “你以為我的前男友是用來觀賞的大熊貓嗎?我也不怕丟人,告訴你一句,我是被甩的那一個,所以我是不可能拉下臉去找他了。你打消這個念頭吧。”端木琴說完之後,就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


    胡衍意識到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對自己的朋友和隊長都沒有好處,他立馬就揭開茶壺的茶蓋放到一旁說:“隊長,你也別老喝酒,我是學醫的所以非常清楚,那東西喝多了對身體傷害很大的。喝兩口普洱茶解一解酒吧。”


    在服務員小哥給這一桌倒茶時,方瑜進等人就用手指敲桌表示感謝,端木琴忽然就抬起頭望著頭頂的星空說:“仔細想想,這預選賽一路打過來也算是經曆了一些事情呢,不止有隊員鬧出了離隊風波,我和方瑜進還起過內訌。”


    樂央尷尬地拿起茶壺給端木琴倒了一杯普洱說:“琴琴姐,,過去屬於死神,未來隻屬於你自己。我們隊伍要拋卻過去的不快,一起展望未來才對。”


    樂央在倒茶時正好就對著端木琴露出了雪白的頸脖,端木琴忽然就伸出右手揉了一下樂央的脖子,樂央嚇得大叫了一聲:“啊!”


    端木琴一邊揉著樂央的脖子一邊笑嘻嘻地說:“真好啊,你平時是怎麽保養的?皮膚很細膩啊,摸起來相當地舒服。如果我們兩進了同一家女子監獄的話,我就讓你當我的bitch。”


    方瑜進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把奶茶放下來指著端木琴說:“端木,你該差不多一點了吧?樂央雖然喜歡說葷段子,但她可是個好女孩,跟有的人不一樣,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進監獄的。”


    端木琴瞪了方瑜進一眼,隨後就伸出手抱住樂央,用頭靠在樂央的肩膀上說:“隊伍裏還有一個軟綿綿的女孩子真的是太好了,如果央央你也是個男孩子的話,那這破隊伍真他媽沒法待了。”


    胡衍想:“但你就是這破隊伍的老大啊,隊長。”


    等到端木琴將一整瓶白酒都喝完後,五人也差不多都酒足飯飽了,結完賬後方瑜進就發現端木琴依然精神奕奕,步伐穩健,還和其他人有說有笑,除了雙頰增添了一抹紅暈外,居然就與平常無異。方瑜進心裏想:“不會吧,她體內的解酒酶可真多啊,一瓶白的下去居然沒太大反應。”


    剪輯後的第五場比賽很快就開始進行播放,靜炎市隊豪取五連勝的消息立馬就在靜炎市內傳開,不少靜炎市的市民都喜出望外,甚至還有一些店家茶樓為了慶祝市隊的好成績,做出了減價酬賓的活動。這一天內市內不少人都在談論市隊大捷的話題,走在街上就能發現不少市民臉上都比平常多了幾絲笑意。


    然後有喜必有憂乃是常理,市內也有一部分人對這件事相當不滿,因為市隊的隊長根本就不是靜炎市人,而是在京宇市接受教育長大的。這一迴的勝利不但不能說明靜炎市人比國內其他城市的人優秀,反而還從側麵烘托出了靜炎市的無能,他們居然還得請一個首都的人來率領隊伍才能贏,而且還是個女孩子。不少人都在網上罵方瑜進眼裏隻有自己的私利,不知道為大局著想,居然為了泡妞而把靜炎市至高無上的榮耀給拋棄了,真是個下流的色胚。


    端木琴也履行了她的諾言,果然在比賽之後沒有對隊伍內的四人提出任何訓練要求,於是靜炎市隊的風氣在副隊長的帶領下立馬就變得無比渙散,大家都開始晚睡晚起,三餐變得不規律。端木琴看在眼裏當然極度不好受,但是“明明是頭領卻還不講信用”這個臉她也丟不起,所以也就忍住了。


    休息期內的這段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到了2038年2月2日,馬上就要過新年了。


    方瑜進提著行李迴到家時,卻看到家裏空蕩蕩地一個人都沒有,方瑜進想:“小蔚肯定和朋友出去玩了,媽應該去外麵買菜,我就裝作我還沒迴來的樣子,給她們一個驚喜好了。”方瑜進就將自己的鞋子藏進鞋櫃內,然後就躲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就像是跟久別重逢的朋友見麵一樣,在迴到自己的房間時,方瑜進心裏感覺到一股說不出地親切。方瑜進伸出手揩了一下桌麵,想:“沒有灰塵,看來媽也經常打掃這裏啊。”


    從書櫃中抽出了一本《概率入門》,方瑜進就百般無賴地躺在床上隨手翻開了一頁。不知不覺間就入夜裏,然後門外就傳來了一聲開門聲,方瑜進的妹妹方瓊蔚的聲音第一個傳過來說:“媽,我不想吃芥菜,哥弄得比你好吃多了。”


    方瑜進的母親楊珍的聲音也傳了過來:“馬上就要過年了,到時候你哥迴來時就讓他給你露一手不就得了,他就是太寵你了,姑娘家太嬌縱不好的。”


    方瑜進麵露微笑,想:“不用等過年,今天我就給她們燒菜。”


    方瑜進剛把手放在門把手上時,忽然門外的楊珍就又開了口:“你哥平時打比賽肯定很累的,他要是迴來的話你也千萬別麻煩他,讓他大過年地好好休息一下。他每個月都會給咱們寄四萬八,光是這一點就值得咱們好好招待他。”


    “什麽光是這一點,我哥他就是每個月一毛錢都不給,我照樣也會招待他的,不對呀,對家人的話,招待這個詞不大對吧。”


    “進進他現在算是有出息了,咱們這個家就是靠他頂起來的。沒有他的話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看不出他平時那副鬆鬆散散的模樣,關鍵時刻倒是挺可靠的。就是有一點不好,他那副性格我這個當媽的真是不喜歡,他要是願意改一改就更好了。”


    “媽,你怎麽也這樣說,我覺得哥這樣挺好的。”


    “不就是死了一個高中同學嗎?有必要弄得這樣嗎?我真是搞不懂這件事還能造成多大打擊,就是我和你爸弄得他太過矯情了,成天就一副少爺脾氣,受不得一點點打擊,上次曾科長的事就是這樣。那個叫什麽什麽疏於的同學死了也都快三年了,他應該早就走出來了啊,怎麽還成天這樣一副性格,現在已經沒有人怪他了呀,他就是不夠堅強。”說完後,楊珍還歎了口氣。


    就像是體內的力氣被抽空一樣,方瑜進忽然就感覺到四肢乏力,頭腦也有些眩暈,方瑜進靠在牆上慢慢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楊珍和方瓊蔚吃完了晚飯後,忽然方瑜進房間的門就被打開,方瑜進提著行李從裏麵走出來,楊珍和方瓊蔚都驚訝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方瓊蔚問:“哥,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我?我下午就迴來了啊,你們真是的,吃飯居然也不叫我,搞得我一個人在房間裏睡了三四個小時。”然後方瑜進就伸了一個懶腰。


    楊珍連忙說:“那你現在搬行李出來幹什麽?我現在就給你煮飯,你要是等不及的話,我給你煮麵條吧。冰箱裏還有麵條呢。”


    方瑜進擺了擺手說:“不用了,端木琴剛給我打來電話,隊伍裏有事要我去處理。我就不吃了,你們不用管我,隊裏會管飯的。”方瑜進一邊說,一邊將行李提下了樓梯,然後就走到家門口旁開始穿鞋子。


    楊珍走過來關切地問:“那你過年還會迴來的吧?總不可能忙得連這個都吃不了吧?”


    “我還真說不準,能迴來我一定會迴來。”方瑜進穿好鞋子後,就忽然對著方瓊蔚望了一眼,方瓊蔚心思靈敏,而且兩兄妹相處多年,一個手勢一個眼神就能做到傳達意思,方瓊蔚想:“哥叫我出去是有話要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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