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電視機內的端木琴就給了方瑜進最後一槍,然後端木琴就對端木啟開始說明肉身布施的道理,方瑜進緊緊咬住了牙齒,轉頭指著表情得意的端木琴說:“端木琴,你要不要臉?你怎麽不去肉身布施?”


    “誒,我還真就有這個想法。我死後屍體就放到藏區給雄鷹當食物算了,這種屍體處理的方法也比較帥氣嘛。”


    方瑜進氣的身體打顫,樂央連忙說:“我想起來了,莊子的《列禦寇》裏也說過‘在上為烏鳶食,在下為螻蟻食,奪彼於此,何其偏也?’意思是在荒野就會被老鷹吃掉,在棺材裏會被蟲蟻吃掉,奪走老鷹的口糧而拿去救濟螞蟻,多麽地偏心啊?從這句話中可以看到莊子的豁達與幽默,從中也可以看到道家的順其自然……”


    胡衍迅速鼓掌說:“連《莊子》也知道,好厲害啊,大家快來聽一聽啊。”


    方瑜進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坐迴到沙發上繼續觀看錄像,端木琴也和端木啟一起迴到餐桌處開始吃飯。


    錄像往後播放,很快就到了端木琴命令眾人發動總攻的情節,方瑜進想:“第二天就全兵出擊倒也不是不行,一般人恐怕都會以為第三天才是決戰時刻,畢竟普通人不會進攻地這麽急。她卻提前了一天,打寧語市一個措手不及,這樣也挺好。”


    但是接下來的劇情卻又讓方瑜進大失所望,因為端木琴在進攻崗哨站時太過急躁,直接就拉響了要塞內的警報,方瑜進搖頭想:“如果敵人能提前察覺到進攻,那麽這一迴的行動可以說是已經失敗了一半。我就看她如何敗掉另一半的優勢吧。”接著方瑜進就歎了口氣。


    電視裏的端木琴在射殺了崗哨站的士兵後,就對著對講機說:“去告訴你們總司令,你們會輸的原因相當簡單,因為你們的對手是我。”


    然後端木琴就將飛在空中對講機打穿。看到端木琴槍法精湛,胡衍很捧場地說:“隊長的槍法可真準,對敵人說的那番話也很有氣勢啊,真帥氣。”


    “老胡,你怎麽說也是個成年人了,‘因為你們的對手是我’你不覺這種話相當地俗氣和幼稚嗎?隻有在讀初二的小朋友才會覺得這種裝模作樣的話很帥氣吧?這局贏了還好說,輸了這人可丟的夠大的,那時我已經退出遊戲了說不定也是好事,我反正丟不起這個臉。”


    “方瑜進,你的臉早就在全校人麵前表白時丟光了好嗎?你他媽怎麽會有資格來說我啊?我那時都替你感覺到尷尬。”


    樂央驚訝地扭頭望向方瑜進說:“在選拔賽裏我好像也聽到過這種事,瑜進哥你真的做過這種事情?”


    方瑜進打了個哈欠說:“我那時不得不這麽做。正好全校人都在,幹脆就在那個時候說清楚算了。”


    “你無所謂校內其他人的看法嗎?你,那你不覺得丟臉嗎?”


    “我知道那很丟臉,但是我不想跑到校報處去為這種事花時間。”方瑜進在述說時,全程一直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看。


    樂央張大了嘴看著方瑜進,她許久沒有說話,然後也轉頭望向電視機,這時端木琴已經開始發動進攻,方瑜進看她的進攻計劃粗暴淩亂、毫無章法,不禁在心裏搖頭。


    樂央指著電視機問:“瑜進哥,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很簡單啊,如果攻東門的話,就對西門用rpg轟炸進行聲勢較大的佯攻,吸引敵人的主要部隊到西門防守,然後派遣兩支潛入部隊破牆進入要塞,一支負責投擲燃燒彈和毒氣彈幹擾敵人內部,一支配合東門外的伏兵夾擊將東門的士兵殲滅,然後在敵人的必經之處設下陷阱,潛入部隊埋伏在四周等待敵方的主要部隊來救援,到那時敵明我暗,配合陷阱攻其不備說不定就能贏。”


    端木琴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她指著方瑜進大聲說:“方瑜進,你他媽當時怎麽不說?現在比賽打完了才來裝逼有什麽用?”


    方瑜進無奈地迴頭說:“大姐,那時我連要塞內的地形路道都不清楚,怎麽能說潛入就潛入?我這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你以為這是單機遊戲?可以按著自己的想法隨便打?死了就讀檔重來?”


    兩人都哼了一聲,然後方瑜進就繼續看比賽,看到端木琴隻購買一輛武裝直升機進攻時,方瑜進就想:“至少要兩架互相配合進攻吧?夾擊的想法是很好,但問題是投入兵力也相差太多了。唉,端木琴也就隻能這樣了,這比賽看得太令人著急。”


    然後端木琴就攻破了東門,在要塞東門內部發生槍戰時,要塞的士兵就開始選擇撤退,樂央也都隱約感覺到對方這種有秩序的後退不大對勁。


    接著劇情就發展到在控製室被圍攻的景象,方瑜進早就看出局勢的優劣了,他頓時就麵如死灰,想:“這已經不用往下看了,翻盤的可能性太小了。我們已經掉入敗者組了。”


    就連胡衍和樂央的情緒也都有些失落,端木琴立馬說:“別看這裏,把視角轉到我那邊去!”


    樂央用遙控器轉移到端木琴的視角後,這時端木琴正好就衝進了總指揮室開始用霰彈槍進攻,方瑜進看到她居然將常澤濤打死時,心裏立馬就燃起了希望,想:“我方隊長把對方隊長擊殺的話絕對是好消息,這個女神經病還是能發揮作用的,太好了。至少對方不能購買工人修複電波塔了。”


    最後看到遊戲結束,胡衍就讚歎地說:“隊長直到最後一刻都在奮勇拚搏,真是帥氣。”


    方瑜進卻冷冷地說:“打比賽就是比誰更不怕死嗎?除了殺掉常澤濤外,其他都打得稀裏糊塗、莫名其妙,我們這一局難了。”


    方瑜進的這些話端木琴聽進耳朵內當然是極度不舒服,她瞪著方瑜進說:“倒要聽聽方大狀元的高見。”


    “首先就不用開坦克進去,而是命令特種兵衝出來吸引火力,你趁機用火箭背包配合煙霧彈飛進去可以省一大筆錢的。買了坦克也不該停在通道入口用來掩護,而是讓特種兵開著它撞向敵人最兇猛的火力陣線將其突破才對。炸電波塔不能說是錯了,但是也該炸掉旁邊的起重機吧?而且最奇怪的就是你怎麽會覺得123456這個密碼能通過?”


    端木琴被方瑜進數落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憤怒地說:“好,你他媽聰明,我腦子蠢行了吧?滿意了吧?”


    胡衍轉頭對方瑜進說:“瑜進,可以了吧?話不能說的太絕,我們畢竟是一條船上的人,大家始終都是一條心的隊友啊。”


    “誰跟這種人是隊友?你們知道在上一局遊戲裏他怎麽說的嗎?妨礙到他利益的都是敵人,我就是他敵人。”


    方瑜進捂著額頭苦惱地說:“我不是已經為那件事道過謙了嗎?”


    “道歉?太好了,你捅了我一刀然後就道歉,大家就是依然是朋友了,就可以在一起開心地玩耍了。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好糊弄的嗎?你說那些話時你怎麽就不知道會給別人帶來多少傷害?而且說實話,我也不想和你這種不擇手段、陰險卑鄙的人當隊友,那時我很高興開槍把你給打死了,方瑜進。”


    方瑜進一想到這件事他就說不出地惱火,他瞪著端木琴說:“我正好也想問一問你,端木琴,你到底想不想贏?你對我有不滿我忍了,問題是你不能把比賽當成兒戲,把個人的情緒帶到比賽裏,你到底要發瘋到什麽時候才甘心?”


    看到兩人又起了紛爭,樂央這一迴沒有再苦口婆心地開口勸架,她仿佛脫力一樣坐在了沙發上。


    胡衍則立即說:“你們兩都冷靜一些,大家不妨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慢慢談,我為你們泡一杯綠茶消消氣吧,大家都冷靜一些。”


    “我現在隻想心平氣和地坐下來砍這個人渣一刀好嗎?方瑜進,我也說清楚吧,我想贏,但是我特別討厭你,如果要和你這種人一起共事我寧可輸!你知道嗎?在第一天的行動前,我偷偷吩咐了一號,遇上了危險可以拋下你不管,隻要他能帶著情報迴來就可以了。為什麽我要這麽做?我就是喜歡看你那副吃了屎一樣的表情。”


    方瑜進頓時就怒火中燒,他指著端木琴大聲說:“你他媽是神經病吧?有你這種人嗎?處心積慮地想要害死隊友的隊長我還是第一次見。”


    “是嗎?彼此彼此吧,在光明正大的比賽中利用別人的缺陷刺激別人,這種人我也第一次見。”


    胡衍不知道該怎麽勸說二人才好,而端木啟早就被怒火滿盈的姐姐給嚇得臉色蒼白,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要離隊!”


    眾人一起望向沙發,樂央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我要申請離開隊伍。”


    端木琴愣了一下,問:“你怎麽突然就……”


    樂央的眼眶內忽然就溢出了淚水,兩行淚痕出現在她白瓷般的肌膚上,她伸出手擦了一下臉頰,倔強地說:“我已經受夠了好嗎?你們兩個人太幼稚、太糟糕了,我不願和你們這種不知反省的人相處,我沒那麽……墮落。”說到墮落時,樂央還吸了一下鼻子。


    看到樂央流淚,方瑜進和端木琴這時都不如剛才那樣怒火如熾,方瑜進有些慚愧地說:“你不用管的,這……這隻是我們兩的事而已。”


    “你們兩個的事已經把大家給扯進來了,你們兩個家夥到底有沒有身為領導者的覺悟?”


    忽然樂央就指著方瑜進說:“你!打個比賽至於用那麽下流的手段嗎?你這麽做有沒有考慮過琴琴姐的感受?在你眼裏隊友的想法就如此地不重要嗎?你把我們隊內的團結當成什麽了?你知道不知道什麽是副隊長的責任?我丟雷樓謀!”


    方瑜進被樂央的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然後樂央就指著端木琴說:“就你還隊長呢?還以為自己很帥氣是吧?你就不會和瑜進哥溝通一下嗎?隊內有不和你不會處理嗎?反而還將矛盾擴大,你這種人怎麽配當隊長?我頂你個肺!”


    端木琴平生以來第一次被人用髒話罵了卻沒有生氣,反而心裏還有些慚愧,她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你們知不知道我們三個夾在你們中間受了多少無奈?成天就知道給自己人添麻煩,就這樣也能算成年人?繼續待在這種隊伍裏就是給自己找罪受,我反正是受不了了,誰愛待誰待,違背合同的三十萬罰金我會叫人送過來的,你們兩個吔屎去吧!”


    說完後,樂央就擦了一下眼角的淚珠,直接走出301的房間重重地將門摔上,隻留下屋內尷尬對望的四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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