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


    沉浸在夢鄉內的方瑜進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他望了望陌生的房間,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已經遷居在學校內的住宿樓了,今天是靜炎市隊的合宿第一天。


    方瑜進皺著眉從床上支起腰,像個垂暮的老年人一樣歎了口氣,然後就穿上衣服和短褲走到門旁說:“來了來了。”


    方瑜進剛打開門,就看到把頭發紮起的端木琴出現在門外,方瑜進說:“大姐,現在是早上的六點五十四分,比你規定的時間還早了六分鍾。”


    “以後一切都要以我的時間來作準。”


    “你這樣倒行逆施是不會有好結果的,端木你看過曆史嗎?你知不知道那些違背民意的統治者都有什麽下場?”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遵循曆史的人,而是負責開創曆史的那種人,方瑜進,快點起來刷牙洗臉,我們要跑步去了,你順便去把我弟弟和胡衍叫醒。”


    靜炎市的氣溫炎熱,即便是早上七點,方瑜進依然感覺到自己就像置身於一個大熔爐一樣,在這樣炙熱的氣候下跑步無疑是一種折磨,在跑完一圈以後,正盯著腳下的塑膠跑道的方瑜進忽然就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檸檬香氣。


    方瑜進抬起頭,望向站在自己前麵的端木琴想:“她用的是檸檬味的洗發液嗎?真的很香啊。”


    位於跑步隊伍的第二名的方瑜進能將第一名的端木琴的背影盡收眼底,由於端木琴穿的是一件青色的吊帶運動衣,方瑜進能清楚地看到她雪白的背脊上,形狀漂亮的肩胛骨微微拱起,方瑜進有一瞬間有些入神,然後他就馬上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思維拉迴現實中。


    方瑜進尷尬地想:“仔細想想,端木也是個女孩子啊。”


    又跑了半圈之後,體力最差的樂央就彎下了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張開了嘴不斷地發出“哈”“哈”的喘氣聲。


    端木琴迴過頭說:“央央你不用跑了,你先迴去洗個澡吧。”樂央疲憊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她興衝衝地一路小跑迴去。


    方瑜進沉默不語,然後他就說:“端木……我有心髒病。”


    “方瑜進,你的出息被狗吃了嗎?你這樣也能算是個成年人?”


    “不好意思,我心中的成年人標準是無所謂麵子,永遠都將自身的利益最大化為第一目標。”


    “給你一個建議吧,方瑜進,你死前可以把自己的遺體捐給博物館,讓他們把你製作成標本掛在裏麵。以後有小學生到博物館春遊時,導遊老師就可以指著你的標本說:‘大家看,這就是最糟糕的大人類型,大家以後千萬不能變成這樣哦。’你這樣也算是為社會做出了貢獻。”


    跑步結束後就是自由休息時間,方瑜進和胡衍先去學校旁的早點店鋪內吃了雲吞後,才迴到公寓內洗澡。


    但可惜好景不長,方瑜進剛看了兩眼自己昨天從家裏帶來的數學書後,就又被端木琴就給叫走,繼續進行上午的訓練。


    眾人進入地鐵站,剛坐上了一列地鐵時,胡衍就轉頭對端木琴說:“隊長,話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彼此認識一下,你和瑜進我是有一定了解的,但是端木啟學弟和這位學妹我還不是很熟悉,你說是不是大家都弄一個自我介紹會好一些。”


    端木琴點頭說:“嗯,有道理,那麽每個人都把自己的姓名,年齡,愛好,特長……”


    端木琴話說到一半時,忽然就有兩名打扮時髦的高中女生走到五人麵前,一名留著波浪卷頭發的女性對著方瑜進興奮地說:“打擾一下,你就是方瑜進嗎?”


    方瑜進愣了一下,想:“是蘇粵派來的人嗎?”然後方瑜進就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說:“是我,你是?”


    另一名穿著百褶裙,留著齊肩短發的女生激動地雙手合十說:“呀,是真人啊,我們兩個是你的粉絲,你的比賽視頻我們都看過了。”


    方瑜進:“啊?”


    而那名波浪卷女生兩隻白皙的手抱在胸口前說:“那個……你能不能和我們合一張影呢?我們一直都在默默支持著你。”


    方瑜進苦惱地抓了一下後腦勺,然後他就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你們還是去當別人的粉絲吧,我這種沒出息的人不應該是被佩服的對象。”


    端木琴四人原本都以為方瑜進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卻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人人臉上都有驚訝的表情。


    那兩名女生都有些尷尬,短發的女性都已經從口袋內取出了帶有心形掛飾的手機,一隻潔白的手懸在半空中,不知道是該收迴還是往前。


    胡衍突然站起來賠笑說:“不好意思啊,二位,今天早上他女朋友剛和他分手了,所以他現在心情不是很好,恐怕是不能和你們合影了,畢竟誰都會有情緒。也希望你們二位能一如既往支持他。”


    那名短發女性笑著擺了擺手說:“沒……沒關係,希望你能和那個什麽什麽琴好好加油,為我們市拿一個冠軍迴來。”


    “謝謝。”方瑜進點頭說。


    那兩名女性離開後,端木琴就轉頭對著樂央和端木啟說:“上次在比賽裏,吳燕語說方瑜進是個冷酷無情的劊子手,這句話你們一定要記住,因為是真的。千萬別被他的外表給蒙騙了。”


    樂央和端木啟都一臉迷茫地看著方瑜進,一向寡言少語的樂央忽然開口問:“方學長,你為什麽要拒絕那兩位姐姐呢?拍一張照對你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吧?”


    端木琴也轉頭說:“方瑜進,其實我也有一點好奇,你拒絕別人的時候,難道心裏就沒有產生愧疚感嗎?”


    “我為什麽要對擅自把期待加在我身上的人產生愧疚感?”


    端木琴呆住了沒有說話,然後她就將額頭前的劉海撥了一下說:“方瑜進的這番話也有道理,大家在與隊伍內的其他隊員相處時要記住,千萬不要將不切實際的想法加在別人身上,因為自己的期待落空就發起了脾氣,這種事其實挺幼稚的。”


    地鐵到站後,端木琴就帶著眾人到了一處健身房內,健身房的前台看到端木琴後就立即說:“端木小姐,我們已經按你的要求準備好了。”


    眾人到了健身房的東北角,端木琴就拿起了一個肺活量測試儀說:“每個人都在這兒測一測自己的肺活量,我們要去的地方可是低氧低壓的高原,肺活量甚至都比體力和肌肉強度更重要。”


    所有人在測試時,端木琴就站在一旁用手機記錄每個人的肺活量數字,跟著端木琴就帶著眾人到了一排健身車旁說:“大家現在都上去吧,今天的上午我們就在這上麵度過了。”


    方瑜進騎上健身車後,才發現踏板的踩踏力度非常小,自己可以輕鬆地做這個運動,同時端木琴也開口說:“我叫人特地把健身車的踩踏力度調到非常容易的程度,不過我們要做到大約三個小時雙腿不停地重複這個動作,以保證身體能習慣這個狀態。你們都別急著開心,還是先做好被我折磨至死的心理準備吧。”


    方瑜進想:“你終於說出自己的真實意圖了?”


    就在眾人雙腿不停地運動時,端木琴又開口說:“剛才被那兩個女孩子給打斷了,不過現在可以繼續了,大家都開始自我介紹吧,我第一個來。”


    “我的全名叫端木·那個什麽什麽·琴,琴是鋼琴的琴,今年18歲,愛好是聽英文歌,特長是打架,喜歡吃的食物是檸檬,喜歡的顏色是藍色,以後你們的每個介紹都得有我這麽詳細才行。”


    在端木琴右手邊的端木啟說:“我……我的話,我叫端木啟,是啟示的啟,16歲,愛好是模型,特長是射擊遊戲,喜歡吃蟹籽燒麥,沒有喜歡的顏色。”


    樂央拘謹地說:“我叫樂央,央是中央的央,也是16歲,愛好是看書,特長是彈琴和繪畫,我喜歡吃市內的雙皮奶,喜歡白色。”


    方瑜進說:“那今天中午我們就去吃蟹籽燒麥和雙皮奶吧,上下九那裏應該會有的。”


    “方瑜進隊員,請不要在訓練期間討論無關的話題。”


    “但是是你第一個要求大家說出自己喜歡的食物的,怎麽能怪到我……”


    胡衍連忙說:“我叫胡衍,衍是衍生、敷衍的衍,字音和眼睛的眼相同,都讀第三聲,請讀者朋友不要再給作者發這個叫胡什麽的配角名字看不懂,希望作者讓他快點消失這一類的消息了。”


    “我也是18歲,愛好是打籃球和看電影,特長是懂一點跟醫學方麵有關的知識,隻要是靜炎市的菜我都喜歡吃,顏色我無所謂。到你了,瑜進。”


    方瑜進打了個哈欠說:“到我了?瑜伽的瑜,進步的進,我的愛好是學習新奇的事物,特長是獨處,我也是粵菜都喜歡吃,黑色。大家覺得今天中午去上下九步行街吃飯怎麽樣?”


    端木琴不滿地:“方瑜進,你不要再提吃的事情了,今天中午我們就在健身房內點外賣,坐地鐵去那個跟格鬥遊戲的輸入指令一樣名字的步行道吃東西是不可能的。”


    從上下九步行街出來之後,端木琴就拿出手機說:“都吃飽喝住了的話,你們每個人就都把自己的身高報給我,自行車店鋪要根據你們的身體情況來決定車的框架,小啟你的我知道,所以不用報了。”


    胡衍說:“184。”


    樂央說:“154。”


    方瑜進說:“我是176。端木你下午要去自行車店鋪查看情況的吧?那麽下午是不是就是自由活動時間了呢?騎了一個上午我的腿都快廢了。”


    端木琴笑著說:“別這麽說,下午你們還要進行杠鈴頸後深蹲呢。”


    眾人都臉色微變,樂央問:“琴琴姐,這個什麽深蹲是什麽?”


    “杠鈴頸後深蹲就是運動者雙手握著啞鈴,屈膝下蹲後再向上站起,用深蹲機也可以,這個運動可以鍛煉大腿的股四頭肌,我們在騎行的路途中要麵臨大量山坡,股四頭肌對爬坡的幫助非常大。”


    方瑜進問:“握著啞鈴深蹲?我們可都是電競選手啊。”


    端木琴冷笑一聲說:“就算是電競選手也需要鍛煉的好吧?長時間待在電腦前你以為身體就吃得消嗎?”


    “不過你們不用擔心,一開始的訓練是非常容易的,今天你們不用握著啞鈴,隻要深蹲就行了,讓身體習慣這種狀態。我會看情況讓你們休息。”


    方瑜進大聲說:“大家千萬不要相信這個家夥的花言巧語,她肯定會在未來逐漸加大力度來折磨我們,她上輩子肯定是集中營的女納粹。”


    “沒關係,我的一切要求全都是自願參加的,受不了的人可以選擇離開。”端木琴滿不在乎地說。


    眾人又在健身房鍛煉了一個下午,弄得都精疲力盡後就坐地鐵迴到學校洗澡睡覺,到了九點多才起來吃完晚飯,第二天除了端木琴外,身體都有些酸痛,不過端木琴雖然沒讓眾人鍛煉,但也沒讓大家休息,而是請來了一位修車師傅來學校內,傳授眾人修理自行車的基本技術。


    眾人天天都鍛煉身體,但不是每天都去健身房,新的自行車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期才能使用,於是端木琴有時也帶著眾人在靜炎市內騎車以調整刹車和線管。


    一天的騎行結束後就已經到了黃昏時分,方瑜進看到落日的餘暉籠罩著高聳的大廈和息壤的人群時,就立即想到自己要離開這個養育自己長大的城市,去那從未踏足過的未知之地,他心裏頓時就對母市有些說不出的留戀。


    但與此同時方瑜進也非常清楚,自己其實沒得選,因為他肩上扛著的東西注定他非走不可,畢竟世上沒有誰能永遠留在母親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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