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宇宗昨夜沒有隨著魏長寧迴府中,卻在第二日光明正大地將鬆霞帶迴了府中。


    魏長寧見到鬆霞邁入正廳那刻心中已有萬隻螞蟻在抓心撓肝,便氣衝衝地上前一把將鬆霞從司宇宗的身後拽出來,狠狠地推到地上。


    魏長寧便揚起巴掌要往她的臉上招唿,好在司宇宗接住了她懸在空中的手,鬆霞嚇得嚶嚶哭起來。


    “大人,若是公主不允,那鬆霞也不便再打擾了,告辭!”


    司宇宗緊緊拽住她的手道:“你不用走,即日起你便在府裏住下。就住到瑾瑜居吧,那裏房子寬敞,住著舒服些。”


    “司宇宗,你不要上綱上線,隻要我長寧在這府中一日,你就休想帶別的女人進來。”說罷就又將鬆霞推倒。


    豈料鬆霞卻直直滑倒磕在一旁的桌角上,額角頓時沁出了血來。鬆霞將手捂上傷口,看到手心的一抹紅,神色決然地啟唇道:“大人,鬆霞素來不喜與人勾心鬥角,更不想要與人爭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司宇宗正欲攬住她,她卻甩開司宇宗的手,笑道:“大人家事未了,還請大人送奴家迴如意館。”捂著額角徑直地要走出去。


    魏長寧緊緊地拉住司宇宗的手,冷笑道:“慢走不送!”


    鬆霞從來不會難為他,處處都會考慮他的處境。這也是司宇宗為何喜歡她的緣故,被魏長寧揪著這十數年,他已身心俱疲。


    到了夜裏的時候司宇宗才得以脫身去到如意館,那老鴇見到他時卻不似往日那麽熱情。神色十分的悲傷,嚶嚶地哭道:“鬆霞我苦命的人啊!”


    司宇宗這才感到不對勁,今日這館裏竟沒有開門迎客,忙問道:“鬆霞怎麽了?”


    那老鴇隻哭著不說話,司宇宗隻好自己去鬆霞的廂房內,卻發現廂房內已是空無一人。


    “鬆霞已經沒了,嗚嗚嗚~”當那老鴇的聲音傳出時,司宇宗身形一僵:“好端端的,人怎麽就沒了?”


    “鬆霞去大人府裏時確實是好端端的,隻是迴來後就開始吐血,到了傍晚時人就不行了。那看診的醫者說是中了一種劇毒,無藥可解。”


    司宇宗反倒笑起來道:“鬆霞不過是磕到了頭,怎麽就中毒了?”


    那老鴇怒了起來“如此,大人便是不信,請大人隨我來。”便將司宇宗帶到了另一間廂房。


    床上躺著的那人!司宇宗忙上前去,卻發現原先姿態萬千的鬆霞美麗不再,麵色青紫,醜陋不堪。頭上的傷仍往外冒著黑血,與司嶽中毒身亡時的模樣如出一轍。


    便顫著手去探她的鼻息,什麽都沒有,司宇宗嚇得坐到地上。


    那老鴇臨了還說一句“那醫者說鬆霞已有一個月的身孕,如今,竟是一屍兩命。”


    什麽!司宇宗揪住那老鴇的衣領怒道:“當真?”


    那老鴇連連點頭道:“鬆霞所中之毒就是由頭上的傷進入體內的,大人該去問您的好夫人才是。”


    一屍兩命!他司宇宗如今膝下已無一子,如今...他胸口滾動著洶湧的氣焰,無解藥的劇毒,且症狀與司嶽死時如出一轍。此事定然與魏長寧這個毒婦脫不了幹係,便急匆匆地奪門而出。


    “李管家,去將那個毒婦叫出來!”


    李管家候著不知該如何是好,這毒婦所指何人。“去啊!”司宇宗見他沒有動作嗬斥道。


    如今這府裏唯一的婦人便隻有公主了,李管家忙小跑去落霞軒請。


    隻見魏長寧扭著身子慢騰騰地走到正廳,神態十分地輕蔑。“司大人這麽快就從溫柔鄉迴來了?”


    “啊!”魏長寧忙退後去,司宇宗膽大包天居然將案上的茶盞砸到她腳下。


    “先前毒死司嶽的毒藥是不是你給嫣兒的?”


    “不是!”魏長寧壓住心底的火氣答道。


    “不是你給的?憑嫣兒的本事她怎麽會弄得到那種劇毒之物!”


    在聽到他這話時魏長寧顯然心虛了,頓了半響後啟唇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司宇宗請的那醫者這才來到,司宇宗便不再與她逞口舌之爭,讓那醫者去查探桌角上的毒液。那醫者將桌角上的木屑輕輕刮下來一些,放入銀針一測,那銀針瞬間變黑了。


    “迴大人,這桌角確實塗了劇毒。”


    司宇宗聞言直接上前掌摑了魏長寧一巴掌,魏長寧捂著火辣辣的臉耳邊都是嗡嗡的。怒喊道:“司宇宗,你好大的膽子!”


    那一眾人等都被司宇宗這突然的行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李管家悄悄地將那醫者帶離正廳。眼下這番情境,自然是有多遠就躲多遠了。


    “你好大的膽子!”司宇宗反倒指著魏長寧的臉罵道。


    “我告訴過你,不要動她的。你竟在這桌角上塗了劇毒,害得她一屍兩命,果然是最毒婦人心!”他膝下三子皆已殞命,如今已是不惑之年,鬆霞腹中一子竟又被殘忍殺害,他心中的怒火無法平息。


    “本公主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魏長寧仍然是一頭霧水,雖說她確實有心要殺了那個青樓女子,但司宇宗所說之事她全然不知。


    司宇宗將那桌子踢翻在地,聲色俱厲地說道:“魏長寧,你不要以為我奈何不了你。既然你喜歡這個尚書府,那老夫便成全你,自今日起,我與你永不再相見!”


    永不再相見!最毒婦人心!當年這些話,他對獨孤羽說過,如今,竟這麽快便輪到了她嗎?


    “夫君,長寧沒有,夫君你要相信我。”魏長寧哭著拽上他的衣袖。


    “公主身份尊貴,司宇宗高攀不起!”


    司宇宗留下這句話將她甩到地上,狠絕地離開。留她一人在這偌大的府裏,魏長寧朝著他的身影嘶喊道:“司宇宗,你迴來!”


    什麽迴應都沒有,隻剩下她的聲音飄蕩在風中。


    魏長寧的貼身侍婢流煙將她扶起來道:“老爺隻是一時被那青樓女子迷惑住了心智,如今那女子已亡,相信老爺很快就會迴心轉意的。”


    魏長寧卻一巴掌甩到她的臉上,流煙忙爬起來跪到她的腳下不敢再出聲。


    迴心轉意?司宇宗的性子她再清楚不過,當年他是如何對獨孤羽就會如何對她,毫無情意可言,如果不是礙著她公主的身份隻怕早已將那個青樓女子納入府了。如今那女子死了也好,一屍兩命,那再好不過了。


    “哈哈哈哈哈!!”


    司宇宗果然狠絕無比,自那日起他從未迴過府裏。魏長寧守著這偌大的府,鸞隻鳳單。


    “流煙,梳妝。”魏長寧擦掉臉上的淚,坐到妝台前。她今夜紆尊降貴親自去迎他,就不信他不迴來。


    魏長寧走下轎來,這別苑內燈火通明,看來司宇宗的日子十分快活。魏長寧正欲進去門口的兩名小廝卻伸出手來攔住了她。


    “放肆,公主你都敢攔!”


    這別苑裏的侍從都是司宇宗另請的,自然不認識魏長寧。但他們都是知道他家大人家裏有個妾是當今公主,那兩名小廝忙跪到地上,連連磕頭道:“奴才眼拙,不知公主大駕光臨,請公主恕罪!”


    當他們抬起頭時卻發現魏長寧已進去了府內,隻見司宇宗此時正坐在一位舞女的懷中,沉醉十分。


    魏長寧徑直走上前去,欠了欠身子嬌嗔道:“夫君好興致啊!”


    “公主大駕光臨,不知所為何事?”司宇宗依舊麵不改色地挑逗著身旁的舞女,隻是堂下的那群舞女都停住了動作,樂師也不再奏樂。


    隻見那舞女叼起一杯酒,將那酒杯叼到司宇宗的嘴邊,隻見涓涓的清酒從司宇宗的嘴邊漏出來。場景十分汙穢不堪,魏長寧也從未想過司宇宗竟是能做出此等汙穢之事的人。


    “繼續!”


    堂下瞬時響起金石絲竹聲,那些舞女又都在魏長寧的身邊舞了起來。


    “妾身自然是來接夫君迴去的。”


    魏長寧的聲音被管樂之聲蓋了過去,也被那些舞女將她擠出了堂內。


    “放肆!”魏長寧怒斥著,卻根本沒有人理會她。坐上的司宇宗仍然是沉醉非常的姿態,自己還來這自討沒趣。


    魏長寧氣唿唿地衝了出去,坐進了轎內這才將心中的不忿發泄了出來。本以為當年長安死去,他會娶她的,未曾想他情願孤獨終生都不願娶她。不然她何苦委身給人做妾,如今還被人棄若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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