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這個充滿香港味道的巷子裏,一前一後緊緊挨著牆壁警惕而緩慢地走著。


    前麵頭頂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霓虹燈廣告牌,裏麵的燈不知是沒開還是本來就壞了,走近跟前才能看清上麵的兩排字:“大奶34d,清純住家菜”。


    李莎厭惡地輕輕呸了一口。


    就在這時,那鐵閘門咣當一聲響,突然被人從裏麵推開,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大叔推門走了出來,顯然是剛剛完事收工,準備迴家。


    安靜的小巷裏,鐵門突然發出的巨大聲響,把李莎身後還不知道怎麽迴事高理同誌嚇得一個激靈,閃身跨步,抬手就舉起了步槍,槍口穩穩地指向大叔的眼眉之間。


    這位大叔本來一眼看到頗有印巴美女風格的李莎,還以為是單身的外籍女子正在孤身走夜路,心中狂喜,正想上前搭訕,臉上笑容還沒作起來,就突然被一支長槍指著頭。


    說實話,深更半夜的,無論是誰碰到這樣的事情,肯定都會嚇破膽子的。


    大叔果然當時就屎尿齊飛,張大嘴巴哆哆嗦嗦地指著高理,正要大聲尖叫的時候,李莎手中刀光一閃,就將他的頭連根砍掉了。


    咚地一聲悶響,死不瞑目的頭顱掉在水泥地上,咕嚕嚕滾出了好遠。


    高理和李莎為了躲閃噴血的無頭屍體,一起向後跳了兩步。


    就在這時,無頭大叔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狂唿我,空虛、空虛,怒罵是她不對。”譚詠麟渾厚的嗓音激情地在巷子裏迴蕩起來。


    高理和李莎兩人對望了一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隔壁屋子裏已經有人開罵了:“丟你個老母,夜嘛嘛學鬼叫咩!”


    “強忍眼淚,從此我願,獨在痛苦中活下去.......”譚詠麟繼續撕心裂肺地高聲歌唱。


    高理已經發現不對,趕緊一個箭步從無頭屍體的衣兜裏掏出手機,正想要掐掉鈴聲,突然又愣住了,隻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竟然是“高理”兩個正兒八經的中文字。


    稍微遲疑了一下,高理伸手按下通話鍵,將手機放到耳邊,但沒有說話。


    話筒裏有個男人的聲音,急急忙忙地說道:“高理,高理,我是來接你們的,快點跑出來,跑出巷口。”高理聽完,迴頭向李莎點了一下頭,然後立刻緊握手中的步槍,向著巷口跑去。


    盡管大致知道這裏應該是香港,但其他情況未明之前,高理不敢輕易扔掉手裏的步槍。


    剛剛跑到巷口,隻聽吱的一聲,一輛寶馬轎車一個急刹車停在了巷口。李莎二話不說,直接拉開前麵的副駕駛位車門就坐了進去,關上車門的同時,手中一把短劍已經壓在駕車男子的脖子上。


    那名男子長著典型的香港本地人麵孔,一見李莎閃亮的刀子,連忙用本地廣東話大聲叫道:“你是李莎,他是高理,我是來接你們的。”本來正站在車門外準備端起槍的高理一聽,也趕緊拉開車門坐進後座裏。


    後門關上的同時,寶馬急速起步,刺耳的輪胎打滑聲響徹兩旁的街道。


    汽車飛馳在大馬路上,看著車窗外一路上熟悉的街景,以及熟悉的街道路牌名稱,高理已經完全確定,這地方就是香港尖沙咀的鬧市區。由於家在珠海,離的很近,從小到大,他已經來過香港無數次了。小時候跟著父母來過,長大後自己和同學朋友也來過幾次。這一帶算是當地的密集商業區,這附近的街道他至少來過兩次,還在這裏買過東西。


    寶馬轎車很快就向右轉入“加連威老道”,在淩晨無人的街道上一路狂奔,到了大路口也不減速,一個左轉彎,駛上了更寬的“漆鹹道”。明明後麵沒有車追來,這司機仍然像是在逃命似的,拚命地加速。沒過多久又到了路口,也不管前麵刺眼的紅燈,一個漂亮的大漂移右轉彎,高理眼角剛剛閃過寫著“柯士甸道”的路牌標識,汽車就左右晃了晃,向左並線駛入了高架橋底,貼著最左邊的車道刷地鑽進一個大型紅磚建築物的地下停車場裏。


    高理還暈暈乎乎沒搞清方向的時候,李莎已經認出這個地方來了,她轉頭告訴高理:“香港理工大學。”


    寶馬車繼續在地下停車庫裏一路狂飆,轟鳴的引擎咆哮聲在密閉的空間裏激烈地迴響。汽車很快就直接停在一個電梯口,那司機跳下車,門都沒關就去按電梯按鈕。


    似乎是被這個司機急急忙忙的動作感染了,李莎和高理的動作也很快,電梯門一開,兩人就和這個司機迅速鑽了進去。


    電梯上升的時候,高理注意到這個香港男人相貌普通,身材不高,一米七的樣子,穿著不算太合身的黑色西裝,紐扣都敞開著,裏麵是白襯衫,沒打領帶。耳朵裏塞著一個耳機,不時用手捂緊耳機,看起來像是在收聽什麽命令。


    深夜無人,電梯很快,“叮”地一聲已經到達了18樓,然後電梯門打開了。


    外麵是一段十幾米的室內走道,看起來裝修檔次很高,灰色地毯,白色牆壁,還有幾扇乳白色的木門。香港男子直接走到最遠的那道門,用手輕輕的敲了敲,然後等了幾秒鍾,似乎聽到裏麵有人讓他進去,於是就擰開門鎖,站在門邊,舉手示意高理他們進去。


    高理率先走進了房間,房間裏窗明幾亮,光線通透,下午的太陽在窗外悠閑的蕩漾著。


    這個房間的特征實在是太過明顯了,高理早就在電視裏見過無數次,爛熟於心。


    這裏是美國白宮的總統辦公室。


    現任美國總統奧巴馬,穿著貼身的西裝,正坐在辦公桌前批閱文件,身邊站著一名身穿藏青色西裝套裙的中年女助理,正等著他在文件上簽字。房間靠牆的地方,還不動聲色地站在一名身材魁梧的白種年輕男子,一身黑色西裝,頭發很短,看起來像是特勤局的特工。


    奧巴馬總統抬頭看到高理和李莎進來,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愉快的笑容,並向他們打招唿:“hello,高理,hello,特麗莎。”


    特麗莎是李莎這一次重生用的新名字。


    高理和李莎兩人呆呆地站在門口,兩個嘴巴張的大大的,已經徹底傻掉了。


    西服香港男子沒有跟進來,而是進來了另一位看起來很幹練的黑人女助理,禮貌地領著高理和李莎來到奧巴馬辦公桌前麵的會客區,讓他們坐在沙發上。


    挺直腰杆,坐在沙發上,高理和李莎兩人傻傻地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再一起看看忙碌中的奧巴馬總統。


    最後,號稱見過無數世麵,橫掃新世界大陸的超級大女俠李莎,睜得大大的眼睛裏終於忍不住熱淚奪眶而出,雙手掩麵,低下高貴的頭顱,肩膀抽動,無聲地痛哭起來。


    高理連忙把茶幾上的紙巾盒推給李莎。


    他有點感同身受。


    剛才他們出現在香港街頭的時候,兩人還真的是抱有一絲絲僥幸和幻想的心理,覺得有可能已經迴到了21世紀,迴到了熟悉的生活環境裏,甚至可以重新迴到親人們的身邊。


    可是現在發現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奧巴馬辦公室時,才意識到,這一切應該都是假像。


    哪怕這位神仙大人真的神通廣大,大概也隻是像黑客帝國那部電影裏一樣,創造出一個假想的世界罷了。


    長達二十多個小時的長途奔波,本來是新世界無人海島的黃昏,突然變成了21世紀香港鬧市區的深夜,然後又毫無預期地轉到美國華盛頓特區的下午,過於頻繁的時空變換,心理預期從猜測到期待,再到希望又到失望,這麽幾輪折騰下來,加上身體裏麵積累起來的疲勞,意誌再堅強的人也沒辦法扛住啊。


    他倆還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時候,奧巴馬終於簽署完了那疊文件。藏青色西服的女助理將這疊文件仔細地放進公文夾裏,然後雙手抱著公文夾離開,經過會客區的時候,還禮貌地向高理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


    奧巴馬站了起來,離開他的總統寶座,來到會客區,熱情地歡迎他們:“歡迎二位的到來。”


    雖然感覺上是多半是假的,但畢竟超級大國總統的氣場擺在那裏。高理和李莎隻好也跟著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但是不要著急,今天我會向你們解釋清楚一切事情,是的,一切疑問和一切前因後果,我都會解釋清楚。是的,你們聽到了我的承諾。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我們可以慢慢來。”


    奧巴馬總統身材很高,站的筆直,黝黑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和曦而自信的微笑,伴隨著他標誌性的大幅度的手勢動作,讓高理和李莎如沐春風。


    望著這位統治美國將近10年,一頭黑色短發已經漸漸灰白的奧巴馬總統,高理突然有點感慨萬千。即使再高貴的人物,歲月逝去的痕跡也是無法阻擋的。美國總統號稱是全民選舉出來的,無論他的治國能力和結果如何,最起碼,在個人形象和群眾鼓舞能力方麵,奧巴馬當之無愧地擁有英俊的臉龐,挺拔堅毅的瘦長體型,極具包容性的個人氣場,很有說服力的講話能力。在這些方麵,高理隻能暗自高高豎起大拇指,給奧大叔打個滿分。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高理突然發現他可以流利地聽懂和使用英語了,英語已經變成了他與生俱來就會的語言。好吧,這趟白宮之行,也不算沒有收獲。


    “多洛絲,來給客人泡壺咖啡。”總統先生一邊向門邊的一名工作人員示意,一邊保持著微笑的表情,繼續說道:“當然,在開始之前,讓我首先榮幸地向二位介紹另一位朋友。”


    隨著奧巴馬的話音落下,寬大的總統辦公室另一頭的一扇門打開了,一名身材稍矮的大人物在身後一名身材魁梧的特工陪伴下,大步走了過來。


    “臥槽,這不是那戰鬥民族的老大麽?普大叔怎麽也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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