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是什麽東西,軟軟的,暖暖的”千葉桑感覺有什麽東西貼到了自己嘴上,或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他驚慌的睜開眼,隻見那小女孩將嘴巴貼在了他的嘴上。


    小女孩不想千葉桑會突然醒來,驚慌的跳到一邊,神色慌張的說道:“你醒啦!”


    “你幹什麽?”千葉桑將身體撐著坐了起來,卻感覺腦袋一陣眩暈。


    “沒什麽啊,我看到他們都這樣親親”小女孩說道,“你休息吧,我出去了”她也不等千葉桑答話,說完便走了出去。


    千葉桑坐了起來,他環顧四周,隻見屋內擺設精致,盡顯富貴,定是一大戶人家,再看床上蓋在自己身上的白絲錦被,是如此的潔白無暇,看到這他忽然心中一慌,自己如此狼狽,定會髒了這純淨之物,他掀開被子,見自己那一身“撿”著穿的衣物,不知何時已被換成了一身青衣,他慌亂的心這才安定下來。


    這陌生的地方畢竟不是久留之地,千葉桑起身下床,打開門來,隻見這座院子頗具規模,裏邊花園魚池俱全,他身處後院一座閣樓,而不遠處的前院,是一座連排三層木樓,此時正值午時,裏麵坐滿了正在吃飯的人,店裏嘈雜的聲音隔得老遠也聽得見,店小二在中間不停穿梭,熱鬧非凡。


    千葉桑來到前院的酒樓裏,這般場景令他不太適應,先前的那一個小女孩趴在收賬的櫃台上,那隻小狗也如她一般慵懶的趴在桌上,在她旁邊是一個紅光滿麵的中年人,想來是她的家裏人。


    店小二無暇顧及站在店裏發呆的千葉桑,還是那個小女孩看到了他,她起身向著他跑了過來,“咦?我不是叫你再休息一下嗎,你怎麽起來了呢”


    “我沒事了,多謝”千葉桑說完,將頭微微低了下來,他不習慣這裏,但是他又把頭抬了起來,因為他想起他今天是出來找事做的,“那個,你們這裏還需要人手嗎?”他向小女孩問道,說完不習慣的用手抓緊衣角,他還沒有適應與人交流。


    “嗬嗬,你想在這裏做事啊,好啊好啊,跟我來”小女孩說完,一把抓著千葉桑的手向著櫃台拉去,千葉桑在後麵踉蹌跟著,稍長的劉海遮著看不見他的眼。


    這間酒樓名叫八方,上下三層,規模甚大,因店內壟斷著一些極其稀有的珍貴食材,在方圓百裏內也是小有名氣,更有甚者不辭千裏驅車前來,隻為了嚐一口店裏的招牌頭湯,櫃台上,中年男子翹著二郎腿斜躺在椅子上,生意日進鬥金,又有一個乖巧可愛的女兒,可謂是春風得意,先前那一幕他已看在眼裏,但是看那小子麵黃肌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肯定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的子女,這樣的人,他瞟一眼也就夠了。


    “爸”


    “嗯,什麽事?”中年男人狀若無意的轉過頭來。


    “我們店裏還缺人麽,哥哥在找事做,他可以就在我們這裏做事呀”小女孩說道。


    中年男人這才看向千葉桑,“喲,小夥子醒了啊,你正在找事啊,可是我們這,你看,人都已經滿了,不需要人了阿,這事兒……”


    千葉桑聽聞,轉身便要離開,無奈手被小女孩緊緊的抓著不放。


    “我覺得我們這還需要人,你看,他們都快忙不過來了”小女孩看向那些汗水直流的店小二說道,可是,她小小年紀怎麽能夠明白,生意人就是這般精打細算,他們會讓所雇的每一個人停不下手腳,在不是實在忙不過來的情況下,他們是不會再輕易招人來降低自己的利潤的。


    “缺不缺人我不知道嗎,我說不缺就是真的不缺”


    “哦?昨晚不知道是誰半夜偷偷摸摸的出去阿”小女孩得意的說道,似乎抓住了他的把柄,一副勝利的模樣。


    “你...好吧,這小子我留下來了”


    小女孩轉過頭,對著千葉桑頑皮的笑了笑。


    “你,過來登記一下,看你也是個老實人,以後就留在這裏幹一些雜活吧,你行不行啊?”


    “我行的,謝謝”……


    千葉桑在酒樓裏留了下來,他每天要幹的事情就是洗菜,洗地,擦桌子,洗碗,總之就是,哪裏忙不過來了就去幫哪裏,每日雖說辛苦,但也是填飽了肚子,他的氣色也逐漸好了起來,而那個小女孩有時也會在他周圍陪著他幹些事情,當然也少不了那隻活潑的小狗,它總是喜歡在千葉桑腳下打轉。


    八方酒樓名聲在外,每當進餐的時辰總是少有空座,某日午時,店中一如往常般火熱,一些興起的食客更是把上衣都脫掉了,而在一個靠窗的角落裏,這一桌客人不似其他人那般,一桌四人隻顧著低頭吃飯,沒有一個人說話,更是讓周圍的人感覺到一絲寒氣。


    四人之中有一少年,此人麵容清秀,膚白如玉,身著黑衣,而衣服上還繡著銀絲暗紋,更是那頭頂上的紅玉發髻,精雕細刻,隱隱還有一絲紅芒在其間流動,絕非凡品。


    這少年飯罷,提起桌上的茶壺,將自己的杯子倒滿,杯中茶香四溢,少年端起來聞了聞,而後又嚐了嚐。


    “聞時清新,入口卻醇厚,先甘而後迴甜,茶是好茶,飯是好飯”


    “啪!”隻見少年剛一說完,便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茶水湛出,將他的手燙紅了一塊,那杯不知是什麽材地,竟毫無破損。


    同桌三人見此,都停下手中碗筷,抬頭看向少年,旁邊一人連忙從衣服裏掏出一小瓶藥膏來,然後遞向少年,“少爺...”


    “不用,阿甘還沒有做好嗎?”少年向同桌問道。


    “嗯,他說人多眼雜,需要等待機會”


    “那我們再等他一會兒,你們多吃一點,等會兒還要趕路”


    “是少爺!”三人一同答道,然後又埋頭吃起飯來。


    少年拿出一方繡帕,將手上的茶水擦試幹淨,然後轉過身去翹起了二郎腿,看著這酒樓裏熙熙攘攘的人群。


    “阿桑,來把這桌的碗收一下!”一店小二看著旁邊一桌已經結賬離開的客人,端著菜向著內廳喊到。


    “哦,來了”


    不多時,隻見一個黑衣少年拿著一個大的木盤走了出來,他衣服上粘著一些汙漬,枯黃的頭發被汗水打濕,緊緊貼著臉頰,不時還有汗水順著頭發往下滴。


    千葉桑飛快的將桌上剩下的盤子揀到木盤裏,然後拿出一張毛巾將桌子認真的擦得幹幹淨淨。他在這裏不管什麽事他都幹得很認真,所以其他人都喜歡叫他做事情,而他也是來之不拒,盡心盡力的做好。


    不知為何少年看著千葉桑有一絲出神,以至於在千葉桑端起裝滿碗盤的木盤要走時,他卻無意的將腳往前麵伸了一點,而這剛好勾住了千葉桑正要前進的腳。


    “啪!”


    千葉桑直直的摔到了過道中間,而手中碗盤無一幸免,碎了一地。


    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食客們停下手中碗筷,四下張望,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當他們發現趴在地上的千葉桑時,不以為意,又都散去,繼續拚起酒來,安靜片刻的酒樓瞬間又熱鬧起來。


    千葉桑趴在地上,看著麵前破碎的碗盤,不禁心裏一慌,他趕忙爬起來,隻顧著將那些碎片揀到木盤裏,卻沒有看到碎片上粘滿了鮮血,當他看到時,他抬起手來,發現是自己手劃傷了,然後又繼續的揀著碎片,仿佛傷的不是自己的手一樣。


    “這是怎麽搞起的”


    千葉桑抬起頭來,是那個中年人,也就是他的老板,千葉桑連現在都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哎呀!你不知道這些碗多貴麽,我看你平時幹活都挺認真的,沒想到也是這麽慌慌張張,你走吧,我們這不需要毛手毛腳的小孩子!”中年人看著那些碎碗盤,表麵氣憤不已,其實內心已樂開了花,本想為了應付一下他那女兒,讓這小子在這裏做幾天,然後隨便找個理由把他給辭了,誰知道這小子做事還挺踏實,愣是沒有讓他抓住把柄,現在可好了,機會來了,外麵手腳麻利的人一抓一大把,即使實在忙不過來了他也不愁招不到人。


    “哦”千葉桑答道,而手並沒有停下來,他要把那些碎片收拾幹淨,他手上的傷口還不停的在往外麵流著血,一點一點的滴在地板上。


    “好了好了,這些我讓祥貴來收拾,你跟我來我把工錢給你結了”中年男人對著千葉桑說到。


    “等一下!”老板正打算走,卻見剛才那黑衣少年叫住了他,


    老板見眼前這少年,衣著華貴,麵色紅潤,而同桌之人,個個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卻竟然如一方死物,連氣息都覺察不到,修為之高難以猜測,以他多年來閱人無數的火眼精睛,一眼便看出了那些人必是聽命於此少年,出門帶有如此修為的隨從,此少年非富即貴,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人。


    老板麵帶笑容,身子微弓,雙手作揖道“這位少爺有何吩咐?”


    少年見老板如此模樣,滿臉不屑,“老板,這些碗盤算我帳上”


    “哦,好的好的”老板笑著答道,而後對著千葉桑說到“算你小子走運,這些碗盤可不便宜”


    “慢著”


    老板轉身欲走,而少年再次叫住了他,“少爺還有什麽事嗎?”


    少年看著千葉桑還在滴血的手,心中泛起一絲不忍,對著老板說到“剛才之事因我而起,拿壇最好的酒來,我要給這位兄弟賠個不是”


    老板不知少年為何這麽說,不過臉上也是樂開了花,酒越貴他賺得越多,賣一壇好酒的利潤可要賣上幾十上百壇的普通酒才能趕得上,“二毛,給這邊這少爺開一壇最好的酒送來!”喊聲之中帶有笑意。


    “來了!”不多時,酒便送了上來,開壇之時酒香四溢,引得周圍酒客紛紛側目,對於嗜酒的他們,這可是好東西,而同時他們也在暗地裏猜測,這少年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竟如此大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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