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越南


    第177章:越南


    “童將軍,你可別忘了當年你是個什麽出身,如今有了兩個錢就敢不聽殿下的命令了?”朱衣點聞聽此言大怒,立時跳出來大罵童容海忘恩負義。


    “朱兄弟你且坐下,且坐下,你怎的不知道大鑼(童容海本名洪大鑼)為人?這不是說說大夥心思嘛,如果殿下真要打,那我哪能有貳心呢?到時候說不得拚了命罷了!”童容海心智理虧,又是石達開在場,隻好低頭服軟。


    朱衣點這麽一鬧,那些留戀富貴的將領們誰也不敢再說什麽,但猶豫不決的神色已經清楚的寫在臉了,任誰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石達開聰明人,怎麽會不知道?明知事已不可為,但就此罷手又實在是心有不甘。


    “殿下素以忠義自矢,原來天王在時,殿下憾天王疑心,始終不願稱王,今日天王已經歸天了,殿下還有何顧慮?洪貴富不過一小兒罷了,他那個什麽太平教又是什麽?王財玩於鼓掌之上的傀/ 儡,當此之時,殿下正該南麵稱王,收攏天朝人心,重舉義旗以救天下!”朱衣點再次勸進道。


    屋內眾人都麵麵相覷的看著朱衣點,即不隨聲附和,也不出言反對,當此情形之下石達開還能再有其他想法?不但西南兵力不足以一戰,現在看來,連這些將領都是毫無戰意,還拿什麽與王財去爭,去搶?


    “殿下。在下冒昧的問一句,殿下當年因何起兵?”曹偉人看到石達開沉默不語,晃了晃手中地拆扇問道。


    “先生何故有此一問?”石達開不解的問道,“為救百姓,為解黎民倒懸之苦。”


    “那殿下覺得今日黎民倒懸之苦可解?”曹偉人點了點頭道。


    石達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答道:“如果比較十餘年前,江南各省的老百姓確實過的比以前要好多了,雖不說倒懸之苦已解。但至少是吃的飽,穿的暖了……這點王財做的不錯。”


    曹偉人又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再問殿下一句,此時外敵當前,若殿下起兵西南,會有什麽結果?”


    石達開緩緩道:“戰亂重開,百姓再陷於水火,西南各地生靈塗炭,更可能迫使王財從關外撤兵。以至關外勝局崩壞,說小了是不識大體,說大了……說大了那是民族罪人,人心盡失,人心盡失……”


    曹偉人笑了笑道:“殿下睿智過人,何去何從用不著在下多言了。”


    石達開掃了一眼屋內地眾位將領,有的人喜,有地人憂。卻唯獨沒有憤憤不平,沉默了許久,長歎一聲道:“給張遂謀下諭吧,我西南三省願意仿兩湖例,降了吧!”


    “殿下,我等兄弟血戰十餘年之功。怎可拱手讓人!王財乃我天朝篡逆之臣,是天朝兵將百姓之同仇,若是殿下執意如此,卑職將率本部人馬,奉天王英靈另謀出路,決不順降於天朝逆臣!”朱衣點跳出來朝石達開一抱拳,說完轉身看了看屋內眾人,“有何人與我同心?”


    等了半天也沒有見一個人站出來,朱衣點長笑幾聲,大步走出殿去。等他走遠了。汪海洋才跳起來叫道:“什麽玩意,在殿下麵前還敢如此囂張!殿下。我願意帶人去把朱衣點給抓迴來。”


    石達開擺了擺手道:“朱衣點是天王親點的進士,今日如此激動也是情有可原的,與王財議和也是我一個人的意思,你們大家不願意降的都可以自己別做打算,我決不強求,沒什麽事情,你們都迴去吧,用不了多久京師就會派人來,到時候大家遵令行事便可,今後不比現在,做事都要小心謹慎些,曆來朝廷對降將都是有些疑心的,大家夾起尾巴做人也就是了,好在你們這些年都存了些家資,安享此生卻是不用愁了。”


    屋內眾人都默然無語,輕聲交談了幾句之後便紛紛告辭迴去準備,該分散的財產就得分散存放,該納地小妾就得抓緊時間再多納幾個,真要是天變了,今後的事情可誰也說不準了。


    石達開決心歸順帝國政府的消息很快在西南三省傳開了,為了穩定局麵石達開派人嚴密監視各地守將與士兵的動向,生怕出亂子,總算還好,也可能是大夥都料到遲早有這麽一天,因此各地守軍基本上都是謹守營房,等待命令,唯獨那個朱衣點與人不同,公開放出話去,如果翼王真的降了帝國政府,那他將親率本部一萬人馬脫離翼王軍戰鬥序列,重建天朝大業。朱衣點的這一番話對於中、下層的太平天國兵將吸引力很大,特別是那些老廣西,這幾年天朝大業屢受挫折,如今翼王都有心投降帝國政府,這確實讓大夥都有些心灰意冷,此時朱衣點高舉著重建天朝的大旗跳出來,馬上就吸引了一些天朝舊臣投入他地麾下,各地都有一些駐軍離開防地趕到開化府朱衣點大軍駐地,沒過多久朱衣點的兵力急俱膨脹到了近兩萬餘人,特別是彭大順所部三千人的加入更是大壯了朱衣點的聲勢。彭大順的部隊是石達開仿照王財蘇南新軍而編練的陸軍,所用地裝備都是花高價從洋人那裏買迴來的,是西南為數不多的幾支全西式裝備中的一支,戰鬥力也是非同小可的。


    原本想以此來要脅石達開放棄和談的朱衣點不得不麵對這樣一個現實,石達開根本不管他在開化府如何折騰,派曹偉人攜西南三省軍、民戶冊趕赴京師,正式與帝國政府展開和談,消息傳到開化府,朱衣點與彭大順徹底是死了心,兩個人商議了幾天,以他們的軍力,現在無論往哪個方向都沒有什麽勝算,為了防止他們異動石達開調集了三萬人的部隊進駐了蒙自,在廣南府還有忠於石達開的石鎮吉一萬人駐防,而攻打王財的廣東也沒什麽把握,特別是譚紹光地121師駐防廣東,他們根本不是對手,左思右想之後兩個人把家眷一股腦地全殺光,率領兩萬部下經河口沿紅河而下攻入了越南,打算在那裏重建太平天國。


    石達開的特使曹偉人到京師地時候,王財正在和法國公使布爾布隆討價還價。原來自從1858年法國聯合西班牙占領了西貢之後,越南就被法國人看成了自己的地盤,雖然阮福蒔現在還在越南當著他的國王,但是阮朝從建立之初就有法國人的影子,最近法國人又在逼迫翼宗國王阮福蒔割讓越南南部六省,本來阮國王都是要答應了的,可恰恰在這個時候朱衣點的兩萬大軍莫名其妙的殺到越南,一路之上連敗越軍,如入無人之境,正在被法國人逼的喘不過氣的阮國王立刻眼睛一亮,他派人跟法國人說,如果你們割了我的南部六省,而北部又被中國人拿去,那麽我還有什麽呢?因此他一定要先等攻入越南的中國人被解決掉之後,才肯把南部六省讓給法國人。這到嘴的鴨子又飛了,對於法國人來說氣憤是可想而知的了,法國政府立刻派法國駐華公使布爾布隆來找王財理論。說到這個布爾布隆王財是非常熟悉的,兩個人可以說是老朋友了,原以為他是為了中法貿易來的,誰知道布爾布隆一見麵就指責他不該一個招唿就不打的派兵攻入越南,實在沒有把他當朋友。


    布爾布隆沒頭沒腦的這麽一說讓王財也是莫名其妙,現在帝國主力都在關外,那有力氣去管越南什麽屁事?再說自己的地盤又不和越南接壤,真要打也是石達開動的手才對,當下耐著性子仔細尋問了半天才明白這其中的關係。在王財看來石達開派兵攻入越南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西南三省往南的通道已經被他卡死了,而雲、貴、桂這些地方又確實很難有大的作為,石達開隻有孤注一擲的殺到越南去,這樣才有將來與帝國政府一爭短長的本錢,心中佩服這年青的翼王到不失為血性男兒,還真敢幹!


    既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王財當然不肯承認自己跟這事有什麽關係,在王財看來國家統一是遲早的事情,現在石達開打越南對於帝國政府來說那是一個地方叛亂政權幹的事情,中央政府的行政命令如果能管得住叛亂政府,那還能叫是叛亂政府嗎?再說現在石達開真要是打下了越南,那將來國家統一之後,帝國政府不是一槍不放的順手也把越南給接收了嗎?這等好事上哪裏去找?因此王財把兩手一攤,直接就跟布爾布隆說無能為力,相反王財還一個勁的訴苦,說什麽要不是俄羅斯野心勃勃,逼他派主力出關應戰,這西南的叛亂分子早就被他收拾了,哪裏還會有今天的麻煩,王財把球一踢,讓布爾布隆去找沙皇亞曆山大二世,說什麽歸根結底還是老毛子破壞了中國的統一進程,這才有西南勢力坐大,甚至瘋狂的打起法國人的主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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