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軍紀


    第168章:軍紀


    巴布科夫的屍體被抬下戰場的時候在俄軍降兵中引起一陣騷亂,苗超不認識他,那些俄軍士兵對他們這位殺了滿清兩位郡主來激勵士氣的將軍可是非常熟悉,他的死讓士兵們忍不住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雖然麵對著明晃晃的刺刀威脅,也是忍不住喧嘩起來。這讓趕到前線督戰的總參謀長葛海華非常奇怪,隨手招來幾個俄軍士兵一問,通譯翻出來的名字讓他吃了一驚,這個腦門上中了一槍的原來正是俄軍在關外的最高統帥,於是連忙趕到新三軍軍部,原想找苗超看看有沒有從巴布科夫那裏弄到什麽情報,結果再次讓他吃驚的是,一進新三軍軍部,就看見幾個士兵拿著鞭子正在狠狠的抽打幾個俄國人,那條條血痕如同江南水鄉的河道港汊一般密布在他們的**上,鼻青臉腫的幾個俄國人都隻見進氣,不見出氣了。


    “住手!”葛海華怒不可遏,上前一把從正在愣神的士兵手中奪過鞭子,“這都是在幹[][]嘛?俘虜怎麽給私扣私刑?苗超呢?叫他滾出來見我!”


    一看是總參謀長來了,新三軍的幾個參謀、副官連起身行禮,可說到苗超的去向,幾個人吱吱唔唔的也不清楚。


    “啪”的一聲,葛海華掏出短槍放在桌子上,怒道:“才打了個小勝仗你們的狗尾巴就翹上天去了?不說是吧?好,來人。把他們幾個全給我拿下了!違抗上官軍令,你們都活膩了吧!”


    跟在葛海華身後的十幾個親兵參護馬上跳出來,上前扭住幾個參謀、副官。瞧這氣氛不對,幾個人不停地求饒,但是苗超的去向,卻還是沒有人說,這下葛海華真的火了。這新三軍重建才多久,居然就有小幫派的苗頭了。這還得了?要說這苗超並不是軍校生,乃是從一線部隊真刀真槍積功升上來的,為人粗爽一點,打了幾個俄軍俘虜,算不上什麽大事,葛海華也不會過分責備他,可這小子現在居然教會手下人抗命了。這帝**隊可不是姓苗的,由不得他這樣胡來。想到這他反而冷靜下來,吩咐新三軍軍部的士兵把幾個俄國人放下來,叫來拯危急一一擦拭傷藥,而他則翹著二郎腿默不做聲地坐在一邊,等著苗超迴來。


    苗超並不知道這些,第一個攻進俄軍大本營的新三軍這迴撈了不少好處,各種裝備物資是撈了不少油水。雖然按照軍法,這些戰利品都是要上繳地,但是實際上私扣戰利品是個從王財率領左二軍在蘇南作戰的時候就形成的“好習慣”,那個時候王財把好的東西都留下來裝備自己的軍隊,不值錢的都上交天京充數,究其根本是因為那個時候太平軍的裝備大部分都是刀、槍、棍、棒之類。戰場上繳獲了比較值錢地火槍、銅炮之類的金貴武器上繳之後一般都分給了精銳部隊,很少有再發給原部隊的,所以為了提高戰鬥力,王財不得已開了這個先河,但這種事情一但養成習慣就比較麻煩了,現在帝**隊的武器裝備全部由總參輜務司根據軍隊等級統一調撥,裝備的全都是製式武器,已經不存當年王財的困境了,但現在他們對於武器是不扣了,可扣起物資金銀來了。這一直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好在他們隻扣戰利品,卻從不搶劫百姓。因此也並沒有人深究,苗超這迴就是發了大財了,俄軍在關外到處搶掠,大本營裏的金銀珠寶何止千萬,這等好事苗超自然要親自去處理了。


    苗超把玩著一對通體碧玉如意,興致勃勃地迴到軍部,剛到門口就覺著氣氛不對,原先軍部外負責守衛的人全都換成了軍法處的人,個個荷槍實彈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等到他進了屋子才意識到事情不妙,總參謀長葛海華,軍法處副處長呂正賢,兵團長高建國都在,而那幾個一身是傷的俄軍參謀已經被人包紮好了坐在一傍,正在和一個通譯說著什麽。


    “你來啦!很忙啊!”葛海華看了看兩手拿著玉如意,一臉尷尬的苗超,“你手上拿著什麽呢?”


    苗超心道八成是殺了那個什麽少將地事情穿幫了,趕緊上前幾步給幾位官長行禮道:“苗超見過幾位大人,不知幾位大人此來所為何事,讓大們久候了,卑將有罪!”


    “有罪,你知道什麽罪嗎?”葛海華看了看呂正賢和高建國,不動聲色的問道。


    苗超撓了撓頭,把手中的兩根玉如意輕輕的放到葛海華麵前的桌上,猶豫了一下道:“卑將錯手殺了一個老毛子軍官……”


    “你好大的膽子!”也不等他說完,呂正賢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你知道你狗日的殺了誰嗎?巴布科夫!俄軍最高指揮官,你交上來一具屍首就算完了?錯殺,錯殺兩個字就算完了嗎?我告訴你,你苗超這次鬧大了!”


    “啊!巴布科夫?”苗超一呆,嚇得趕緊跪倒在地,“大人,卑將痛恨老毛子,眼見他嘴裏不幹淨,因此一時激憤就鑄成大錯,還望幾位大人寬恕。”


    葛海華擺了擺手,冷冷的說道:“苗超,你也是久曆戰陣的宿將了,這種昏招你也能弄出來,我看你八成是吃定了這次攻克四道溝你們新三軍立了首功,算準了咱們不敢收拾你是吧?”


    苗超尷尬地笑了笑:“卑職糊塗,不過卑職留下了這幾個俄軍軍官,從他們身上也能弄到些情報吧?”


    高建國見苗超還不明所以,心中不忍道:“苗超,我跟你實說了吧,你擅殺降將,妄取敵財,不遵軍令,這三條哪條都是死罪。”


    “冤枉啊,大人,前兩條卑將做了也就是了,這不遵軍令又是從何說起啊,我,我可從沒有過啊!我苗超是從死人堆裏滾出來地,打仗拚命,從來不怕死,將軍說打哪,說怎麽打,我苗超從不含糊,”說著苗超頓了一下道,“當初皇上也正是看中了卑將這一點,才讓卑將統領新三軍,說我不遵軍令,打死卑將,卑將也不認啊!”


    幾個人一聽苗超抬出了皇上,心中都是一凜,高建國擺了擺手,示意軍法處的兵丁把幾個鼻青臉腫地俄軍參謀押下去慢慢的審,隨後低聲對葛海華和呂正賢道:“兩位將軍,這苗超素有軍功,這次又立了首功,再說……”高建國壓低了聲音道,“再說又是皇上親點的,總得給皇上個麵子吧,這事要不就……”


    葛海華與呂正賢相視一眼,兩個人都猶豫了起來,現在屋裏的四個人,高建國與苗超都是積功而升的戰將,葛海華與呂正賢卻是軍校生,雙方平日裏雖然客客氣氣,但是彼此心中都看不大起,軍校的看不慣這些戰將個個老粗,也不滿軍隊中長期的存在的種種陋習,早就有心整頓,而戰將們則譏諷軍校生捧著書本打仗,都是紙上談兵的料,特別是前次中俄會戰失利,賈充戰死沙場,更加讓這些戰將們心中不滿,若不是王財始終偏向軍校生,這些戰將們隻怕就要鬧出事情來。


    這次苗超的事情正好讓葛海華找到了機會,正好借此來明正軍法,整肅軍紀,誰料苗超此時抬出了皇上來,兩個人心中也有猶豫。


    高建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苗超,繼續說道:“兩位大人,我看苗超事前並不知道那人是巴布科夫,不知者不為怪嘛,再說那個私分敵財,這也是一直以來我軍不成文的事情,長期以來各軍都是這樣辦的,我看似乎也不能算苗超一個人的錯,而那個不遵軍令嘛,唉,也可能那些個參謀真的不知道呢?”


    跪在地上的苗超趕緊附和道:“高將軍說的是,高將軍說的是,卑將確實糊塗的很,卑將知錯了。”


    葛海華與呂正賢無奈的歎了口氣,兩個人低聲說了幾句,呂正賢擺了擺手道:“此事我們還是據實上奏皇上吧,巴布科夫不是尋常俄軍兵士,此戰結束之後我朝與俄羅斯必要重開談判,讓朝廷知道事情經過,在與俄人交涉時也好有個準備。”


    “怎麽著還糾住不放了!”苗超武將出身,眼見這兩個軍校的白麵書生不依不饒還要上奏到皇上那裏,當時就急了,跳將起來指著呂正賢的鼻子怒道,“老子跟著皇上出生入死,從蘇南打到關外,弄幾個銀子算什麽?殺幾個人算什麽?你們這些書呆子,打仗能不死人嗎?別說殺個巴布科夫,就是老子把這些降兵全殺了又怎麽樣?誰叫狗日的跑到咱們的地頭上來了?”


    “住口!你胡說什麽呢!”高建國萬沒有想到苗超會說出這等話來,馬上跳起來按住苗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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