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財剛剛在觀禮台上坐定,就聽到台下幾十個人一起喊道:“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為民前鋒!”這聲音傳來讓王財突然看到很親切,連忙長身朝台下看去,在高舉著惠山軍校黃底龍盾旗的旗手身後,朱永華的帶領下三十多個水師管帶們,人人手裏把刻著惠山校訓的短刀舉在胸前,向自己致敬!這場景王財真是一輩子都刻在心中了,惠山軍校水師、陸營一期的畢業生如今都拔入新軍了,焦富在貴溪打了個漂亮仗,眼下就看這些年青人的了!


    王財激動的揮了揮手,馬上開始了他的即興演說:“沒有想到你們用校訓來歡迎我!這很好,這說明你們雖然離開了惠山軍校,但是你們心中仍時時記著你們的使命!你們迴頭看一看,在你們的身後就是中國的第一條火輪船,但這還不夠,為什麽呢?因為你們都知道,這是洋人送給我們的,是他們用剩下來的!因此,我向你們保證,一定會讓你們駕駛國人自造的火輪暢行於長江之上,我敢說,很快你們就可以稱霸整個長江!。 但是我們是不是就滿足於在長江上轉悠呢?不行!你們是水師,你們天生就應該在大海上追逐風浪,在不遠的將來,還會有更大的兵艦,你們將會在大海上作戰!在軍校的時候我跟你們講過洋人船堅炮利,而將來,你們的船也不會比他們差!中國一直被人嘲笑為陸地民族,麵朝黃土背朝天,那是過去了!今後我們不但要在陸地上做老大,海洋上麵老子也要當老大!”台下的年青軍官們人人神情嚴肅,默不作聲的聽著王財講演,“但是你們現在還年青,經驗不足,所以你們要抓緊時間苦練戰技,相互之間多交流,多切磋,我把你們在軍校的教官艾爾哈德請來……”說著王財指了指坐在一邊穿著太天天國號衣的一位洋人道,“請來在實戰中指導你們,幫助你們,如今兵荒馬亂的也不知道能活到什麽時候,我希望在我閉上眼睛前,能看到你們個個都建立蓋世功勳!”說到這,王財又大聲喊道,“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為民前鋒!”


    說完王財向軍官們揮了揮手,台下立刻響起了瘋狂的掌聲,此時王財突然想到要是有一首什麽軍歌響起那肯定更能鼓舞士氣,尋思著迴蘇州就親自填詞來寫幾首軍歌啥的,好在以前聽的歌多了,要是轉行去唱戲說不定也能火。


    接下來朱永華也上台講了幾句,首先就感謝輔國候的鼓勵,又勉勵了所有軍官們幾句之後,就命令全部上船,操演隊形。


    也許是剛才那一幕給王財的震動太大了,以致於後來的演練他都沒有仔細看,心中不斷的盤算著把這個年青的水師送到哪裏去磨練磨練,想來想去,江、浙是用不上了,出海口一路北上到天津那也不太現實,船小就裝不了多少補給,遠離自己的地盤肯定是傻事,更不要說去日本秀一秀了。算了半天,也隻有送到湖北前線借給翼王去用用了,現在拿湘軍水師當陪練應該問題不大吧?不過翼王到底是旱鴨子,現在湖北太平軍水師的慘狀恐怕不能完全放心的把水師都給他指揮,看來指揮權還得控製在自己人手裏,幹脆朱永華為主,艾爾哈德為輔,翼王定戰略,他們兩個定戰術,這下既能練兵,又抓牢了槍杆子。


    打定了這個主意,王財就立刻上奏給天京,表明了以水師增援湖北的想法,還一再強調江**師船小人少,三十七條兵船杯水車薪,但也是蘇、浙一點心意雲雲,楊秀清真不明白這個王財為什麽老是喜歡到處插一腳,原來想照例駁迴,但是太平軍水營現在戰船奇缺,漢口一帶又打得激烈,再說水師不比陸營,又上不得岸,占不了地盤,再說也是交給翼王指揮,權衡了一下,竟然批了。


    翼王接到王財派水師增援的消息頗感意外,一向知道蘇南陸營強悍,什麽時候又有水師了?在信裏麵王財一再解釋水師新建,配合九、湖太平軍水師主力尚可,力不足以大戰,且戰法裝備均與太平水師不同,反正說來說去,言下之意就是借給你用用,但是你可別把他給送到第一線去,幫你打打防禦戰還行。


    “這個輔國候!”石達開笑著把信放在桌上,對李秀成說,“越來越像個土財主了!”


    “翼王千歲,聽說這次他派來增援的江**師是他們蘇、浙唯一的水師,那是掏了血本了!”李秀成對王財的印象不錯,馬上出言替他說了幾句好話。


    石達開點了點頭:“我也聽說了。唉,若不是現在湖北吃緊,水營不敷調用,我也不好意思收他這份大禮呢。北王在安徽搞得一敗塗地,現在安慶都頗感壓力,要不是現在漢口又被拿迴來了,這造船的材料都沒地方去尋。”


    “是!大人準備如何使用輔國候的這支水師呢?”李秀成想了想追問道。


    “當然放到漢口前線了!”翼王奇怪的看了一眼李秀成,“難道真把他這些援兵當個老爺供起來?那他來湖北幹嘛的?”


    “萬一要是……”李秀成遲疑道,“聽說輔國候把這支水師當個寶呢!”


    “再當寶也是用來打仗的!秀成,你還是老樣子,瞻前顧後的,這可是將材大忌啊!真要是出了什麽事,那我去找他,量他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翼王不再說話,埋頭繼續看著地圖,過了一會突然問道,“秀成,上次你去了蘇州,你覺得這個輔國候是什麽樣的人?”


    “翼王您的意思是……”李秀成不解的問道。


    “各方麵吧,你都說說,我對他挺有興趣的。”石達開又轉頭看起了地圖。


    “嗯,我在蘇州待了六天,我得輔國候為人挺親切的,也沒什麽架子,其實我也不覺得有什麽,在驛館的時候聽幾個浙江來的聖兵說輔國候在民間的聲望倒不錯。”李秀成其實也沒在蘇州待幾天,又是天天急著等迴複,哪裏有心思關心其他的?


    石達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專心看起地圖來。李秀成跟石達開久了,知道他在琢磨心事,因此抱了抱拳,轉身離開了。


    江**師三十七條炮艦沿長江逆流而上增搖湖北的消息很快傳開了,特別是旗艦鎮遠乃是中國第一條火輪兵艦,引得長江兩岸無數的人群圍觀,王財特別指示一定要在白天開過天京江麵,因為“韋昌輝在安徽打得太差了,咱們得幫著長點民心士氣!”而且效果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從鎮江到江寧沿岸太平軍炮台紛紛懸掛太平黃旗,向江**師鳴炮致意,而朱永華也按照王財的意思,鳴炮還禮,這讓整個水師的官兵都新鮮不已。不過新鮮感沒有維持多久,剛過太平(今當塗)就和一夥清兵打了陣,這夥清兵不知道怎麽搞的也跑來看熱鬧,那正好讓水兵們練練手,一陣排炮馬上把他們炸到四散奔逃。隻是連太平都有清兵活動了,這讓朱永華有了不好的預感,自己從小在鬆江長大,去惠山軍校應該是他跑的最遠的地方了,現在可好,一下子跑到湖北去了,而且還是和清妖激烈交戰的戰區,危險自然是不必說了,可是一想到輔國候那激動人心的講演他就禁不住熱血沸騰,如果有一天真的能開上像洋人那樣的兵船可有多威風啊!


    而石達開和李秀成在九湖碼頭上看著漸漸駛近的江**師之後,也是頗感震驚,一直以來太平天國就號稱水營萬船,可是太平天國水營是從來不分船種的,就是說漁船、糧船、平底船以至到快蟹船,紅單船都是不分類的編組,遇到打仗就大船小船一起開出去對敵,遇上運兵,就大船小船都塞滿了人,這讓太平軍水營在和湘軍水營對敵的時候吃了大虧,但是提水營事務的殿左五指揮唐正才卻是認了死理,仍是以船數量編營,因此今天石達天和李秀成看到如此整齊的清一色高桅炮船心中的激動那也不亞於王財第一次看到鎮遠艦。特別是當鎮遠艦靠近碼頭拉響汽笛的時候,尖銳的哨音劃過長江兩岸,讓前來迎接的眾人都吃了一驚,原本李秀成勸石達可不必親自來,畢竟隻不過是一支水師而已,自己去接一下就行了,可石達開顧慮到王財,還是放下手邊的事情,帶著人跑來,現在他才感到真是來對了。天朝不少人對於王財傾心洋務,與洋人走得太近而議論紛紛,但如今看來,這輔國候走的確實是一條強國之路,別看自己手下船隊數千,但隻怕把所有船都堆到一起也未必是他小小江**師的對手,這條鐵殼暗輪的兵艦,不要開炮了,直接衝過來撞也能把船撞沉了!石達開甚至有了借這支江**師在九江再為西征大軍練一支精銳水營的想法,因此對上岸了朱永華也是極力拉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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