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已至,雁城這條土地街外的古玩市場,已經人群散去,隻留下一些雜亂的垃圾。


    在靠近街邊的一個角落,一名駝背的老者,端坐在那裏,皺紋橫生的臉上毫無表情,雙目微微泛著綠光,看著麵前幾米遠的一男一女。


    楊一凡和楊玲瓏兩個人,麵對著老者,站在那裏,同樣沒有動作。


    找到這個老頭子並沒有費力,因為他在淩晨的時候就出現在這裏,靜靜等著楊一凡二人。


    楊一凡掃了一眼他腳下的一些暗紅色液體勾勒的線條,搖了搖頭,問道:“你是降師,並且應該是大降師。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麽?為什麽要找我?”


    老者看了看楊一凡,開口說道:“楊一凡!察裏南是我徒弟,更是我的私生子。”


    楊一凡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這麽說的話,你是來找我報仇的?”


    老者點了點頭,咧開嘴微微一笑,露出滿嘴潔白的牙齒:“老頭子我,生無可戀,唯一的私生子死在你的手上,隻好親自趕到華國,和你鬥上一場。”


    楊一凡點點頭:“能夠理解!既然如此的話,動手吧,讓我領教一下你的降術!”


    老者搖了搖頭:“察裏南已經完全學會了我的降術,並且還有所突破,尚且不是你的對手,那麽老頭子我,估計也是自討苦吃。”敗獨壹下嘿!言!哥


    楊玲瓏微微一笑,說道:“察裏南來京都作怪,被殺了活該!你竟然明知道鬥不過我們,為何還來,送死麽?”


    老者竟然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來送死的!”


    楊一凡點頭說道:“我明白,你之前殺的那些人,收取魂魄,就是為了靈降我,增加成功率而已。不過你應該知道,這也是沒用的!”


    老者再次點了點頭:“所以,我說我是來送死的!我看到了你的魂蝕蠱,這個蟲子對我有很大的克製,所以,我是來送死的,不過死之後,我要帶著你一起走!”


    楊一凡醒悟,再次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你是要用自己的血肉魂魄祭祀為主,然後結合收集的所有魂魄和心頭血,血咒靈降我!”


    老者笑道:“果然瞞不住你。不過你既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這就是說,你不怕?”


    楊一凡當然的點了點頭:“沒錯!之前可能還有所忌憚,但是現在,完全不在乎了!”


    “為何?”


    “因為它!”


    楊一凡拿出來煉妖壺,在掌心旋轉了一周,說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煉妖壺,極品法器,沒有之一。以你的降術,還有鬼道的研究,無法突破它的攝取。”


    老者咂了砸嘴,搖了搖頭:“口說無用啊,反正也要去京都找你的,既然在這碰到,老頭子我活著也沒了意義,那麽便試試吧!”


    淡淡的烏黑鬼氣在老者的頭頂匯聚,其中翻騰著幾張扭曲的臉龐,不斷的朝著四周呲牙咆哮。老者伸出幹癟的右手,指尖捏著幾顆晶瑩剔透的鮮血珠子,直接扔進嘴裏,咽了下去。


    “血咒,靈降!邪惡之神啊,我以我的血肉魂魄為祭品,降下惡靈,除掉我的敵人吧!”


    土地街憑空襲來一陣兇猛的惡風,腥臭氣息如同來自九幽地獄,數條張牙舞爪的魂魄在老者體內躥出,於此同時,他渾身的血肉被不知名的存在奇快的吞噬,直到最後,僅僅剩下一句骨頭架子頂著衣服,坐在了原地。


    老者的臉也變成了骷髏模樣,原本應該是大腦的位置一片黑糊糊,隨著一點慘綠光芒乍起,烏黑濃鬱的鬼氣死氣和怨毒之氣,徹底消散無形。


    如果不是老者的殘缺骨架依舊坐在原地,整條突然平靜下來的土地街仿佛從來沒發生過什麽事情一樣,哪怕那陣子鋪天蓋地的邪惡氣息,也絲毫不知所蹤。


    楊玲瓏凝重的對待著突發的事件,但是看著雷聲大雨點小的場景,狐疑的掃了一眼老者,然後迴頭看了看楊一凡。


    楊一凡麵色紅潤依舊,但是雙目有些發直,直愣愣的看著老者殘留的骨骸,一股淡淡的死氣在他胸腹間環繞,與此伴隨的還有鬼氣,堅韌而又富有衝擊性,如同鋼針直插他的心髒。


    溫熱氣息在楊一凡心髒位置盤旋,如同小壺一樣,長鯨吸水,盡數將所有死氣和鬼氣吸收殆盡。不過這並不是結束,因為他額頭正中,開始浮現一根細長的鮮紅線條,一晶瑩剔透妖異無比的血出現在線條盡頭,楊一凡的雙眉之間。


    楊玲瓏屏住唿吸,她知道,驚鴻一瞥的血咒靈降,徹底開始在楊一凡的身上肆虐。她生怕有任何東西或者聲響打擾到楊一凡的反擊,警惕的看著四周的一舉一動。


    鮮紅色線條越加鮮亮,伴隨著這些,楊一凡臉上的紅潤逐漸消退,臉色開始慘白。幾分鍾過後,仿佛盛極而衰,鮮紅色的線條在最亮的時候立刻黯淡下來,速度奇快,一眨眼間便徹底消失不見。


    楊一凡喉嚨間發出了咯咯的聲音,一口帶著黑絲的濃痰被他吐出唇外,如同金石一般砸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厲害!”


    楊一凡雙目恢複活躍,咂了砸嘴,看著麵前老者的骨骸,點了點頭:“不愧是降術一代宗師,竟然把鬼道和降術之間結合的如此緊密,若非煉妖壺,我今天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楊玲瓏鬆了口氣,笑著說道;“解決了?”


    楊一凡點點頭:“解決了。給調查局的後勤人員你打個電話,把他的骸骨收斂,順便把雁城的案子銷了吧。咱們還有別的事做。”


    楊玲瓏點了點頭,掏出電話,快速的把今天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然後跟著楊一凡,走過土地街口,朝著另一頭的,類似於城中村的位置走了下去。


    接下來的事情很重要,需要找到那幾個土賊,把壺靈的事情問清楚,最少問出他們是在哪裏得到的那幾件藏著壺靈的玉器。


    楊一凡早已經在他們身上種下了鬼道印記,憑借著這個手段,絲毫沒有走彎路,直接在城中村的外圍,一家破舊的旅店門口,站住了腳步。


    打量了這個僅僅三層的破舊小樓,楊一凡想了想,叫出鬼嬰,叮囑道:“二層最邊上,開著窗戶的那間房子,把裏麵的人揪出來,帶到樓後麵!嚇唬嚇唬他,別弄死弄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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