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明順被老子萬明一頓訓斥之後,也終於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再也不敢有其他想法,拿起換洗衣服,走進了衛生間。


    “孩子他爸,你進來,我有事跟你說。”


    見萬明順進去洗澡了,譚秋菊拉著萬明的手,膽怯地說了一句。


    “有什麽話,你就說嘛,拉拉扯扯的幹什麽?”


    萬明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你進來不就行了。”


    譚秋菊用手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萬明感知其意,隻得隨其一起,走進臥室。


    “什麽事,這麽神神秘秘的,趕緊的。”


    萬明惱怒地說道,“孩子迴來了,也不知道弄幾個菜。”


    譚秋菊既不生氣,也不答話,打開衣櫥,一陣摸索之後,拿了一個包袱放在了床上。


    “這是什麽?”


    萬明疑惑地問了一句。


    隻見譚秋菊打開包袱,裏麵一個暗紅色木匣,出現在眼前,上麵還鎖著小銀鎖。


    “鑰匙呢,打開。”


    萬明似乎發現了不對勁,嗬斥了一聲。


    譚秋菊像犯了錯的小孩,忙不迭地拿出鑰匙,打開了木匣。


    “這些東西哪來的,我怎麽不知道?說。”


    萬明看到木匣裏麵的東西,花花綠綠一大疊鈔票,和一堆金黃色的東西之時,震驚得無以複加,頓感一陣頭暈目眩。


    “這些東西,都是他們來家裏送禮的時候,夾在裏麵的。”


    譚秋菊不敢隱瞞,如實道出了真情。


    “你害死我了,敗家的東西,你當時為什麽不告訴我?”


    萬明怒不可遏地說道,“平時抽點煙、喝點茶喝點酒都無所謂的事情,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還是後來發現的。”


    譚秋菊緊張地說道,“老公,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我被你害死了。”


    萬明歎息了一聲說道,“你把東西給我包起來,快點。”


    “聲音小點,吵什麽呀,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


    譚秋菊也是害怕不已,埋怨了一句,便將木匣重新鎖了起來。


    “記住,這事對誰都不要聲張,包括明順。”


    萬明叮囑了一句之後,連忙拿起木匣,便要轉身離去。


    “老公,你這是要幹嘛,你要送到哪裏去?”


    看著萬明拿著木匣就要走,譚秋菊一陣肉疼。


    “還能幹嘛,這些東西就是定時炸彈,決不能放在家裏了。”


    萬明沉聲道,“我先出去一趟,記住,對誰也不要說。”


    說完,拿上摩托車鑰匙,打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萬明離去的背影,譚秋菊頓覺渾身無力。


    馮常樂和姚鑫押著劉長海迴到治安大隊。


    隨即,讓中隊長申延慶將人關押到留置室之後,與其一起來到王天民的辦公室。


    “馮局長你好!”


    王天民一見,連忙起身相迎。


    “王隊長,你好,我們又見麵了。”


    馮常樂滿麵笑意地說道,“劉總,廠裏的事情解決了吧?”


    “嘿嘿,不好意思,我當時也是一時氣急,請多多諒解!”


    王天民訕訕地說道,“事情都妥善解決了,工人第二天就複工了,請坐。”


    說著,連忙請馮常樂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即敬了一支煙,又要忙著去泡茶。


    “王隊長,不必忙了吧。”


    姚鑫一見,連忙說道,“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們就早點過去吧,邊吃邊聊,你看呢?”


    “馮局長,要不我們現在一起過去吧,你看?”


    王天民不敢擅自作主張,陪著笑臉問向馮常樂。


    “那就早點過去吧。”


    馮常樂笑著點了點頭。


    “馮局長,請!”


    王天民見馮常樂並不反對,看了一眼姚鑫,隨即作出了邀請。


    一行人下了樓,來到了事先約定好了的濱江大酒店包房。


    “王隊,其他人呢?”


    馮常樂走進包廂,笑問道,“定了這麽大一個包間,不會就我們三個人吧?”


    “馮局長,我們隊裏的指導員不在家,還有兩個副隊長。”


    王天民陪著笑臉說道,“人多了不好,我就沒約其他人,你請坐,我們邊吃邊等。”


    說著,連忙吩咐服務員倒酒。


    正說著,包廂門被打開,隻見兩個身穿便服的人走了進來。


    “朱副隊長、楊副隊長,你們來的還真是及時啊!”


    王天民埋怨道,“這位就是新來的馮局長,還不趕緊的。”


    “馮局長,你好!”


    副隊長朱恩庭和楊進,連忙躬身向馮常樂打起了招唿。


    一陣寒暄之後,眾人分賓主而坐。


    “馮局長,今天感謝你賞光,我們敬你一杯。”


    王天民說著,起身端起了酒杯。


    姚鑫、朱恩庭和楊進一聽,紛紛端起酒杯,敬向馮常樂。


    “王隊長,我們都是自己人,你也太客氣了。”


    馮常樂一見,笑道,“我初來乍到,以後還要仰仗各位,幹!”


    說著,也端起酒杯,與眾人一碰,幹了杯中酒。


    王天民等人一見,紛紛幹了杯中酒。


    一場迎新宴,在愉快的氣氛中開始了。


    蕭一凡和魏明星下了樓,在小區路邊的街上,找了一家小餐廳,點了幾個菜便吃了起來。


    “蕭書記,我敬你一杯!”


    魏明星舉起酒杯說道,“第一次請你吃飯,有點簡單了。”


    “老魏,你別這麽客氣好不好,都是自己人。”


    蕭一凡滿麵笑意地說道,“別一口一個蕭書記的,以後私下裏,你就直唿其名,或者叫我老弟就行。”


    說著,舉起酒杯,與之一碰,抿了一大口。


    “謝謝蕭書記,明星不敢!”


    俗話說,說話聽音,魏明星一聽,感受其用意,頓時開心不已。


    “就這樣說了,你就別感到什麽不好意思的了。”


    蕭一凡笑懟了一句之後,低聲道,“對了,你以前和桑書記接觸得多不多?”


    “不敢隱瞞,除了在工作上交涉以外,也時常陪桑書記小酌一杯。”


    魏明星歎息了一聲,說道,“可惜,斯人已逝,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是啊,可是他未完成的工作,我們還要繼續做下去。”


    蕭一凡沉聲道,“明天上午十點,是桑書記的追悼會,你去銀行把事情辦完之後,隨我一起過去。”


    “好,我一定去,送他最後一程。”


    魏明星麵色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道,“蕭書記,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但講無妨,你我之間不必遮遮掩掩的。”


    蕭一凡笑道,“我之所以有事情倚重你,正是看到了你和他們不一樣。”


    “局裏的事情,你都看到了,看似波瀾不驚,實質暗地裏是暗流湧動。”


    魏明星沉聲道,“展興明和警察局的方榮關係很是緊密,與市裏的那位,也不一般。”


    “是嘛,你是說戴還是楊?”


    蕭一凡似乎感覺到魏明星的善意,疑惑地問了一句。


    “是前麵一個,桑書記出了事,展興明對自己更進一步,很是期待。”


    魏明星苦笑道,“要不是你突然空降下來,這事基本就成了。”


    “哈哈,看來,我是阻擋了某些人的好事啊。”


    蕭一凡哂笑道,“你是不是覺得,為了這件事,他對我記恨在心,從而對接下來的事情,從中作梗?”


    “是不是,已經一目了然了嗎?”


    魏明星說道,“否則,你也不用費這麽大的勁了。”


    “見不得台麵的事情,始終不敢公示於人。”


    蕭一凡冷笑道,“否則,他也不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了。”


    “話雖如此,可是我想,他應該猜到了此事的始作俑者,肯定是你!”


    魏明星擔心地說道,“加上今天,你放了萬明順,不超過明天,戴書記一定會找你談話的。”


    “找就讓他來找好了,就算他們沆瀣一氣,在事實麵前,他能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蕭一凡不以為意地說道,“事實勝於雄辯,我絲毫不懼!”


    “隻怕這樣一來,你可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魏明星提醒道,“你別看楊現在得意洋洋,在別人的眼中,都快成了真州市府大院的話事人,隻要戴一出手,立馬原形畢露。”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也是,畢竟你待在這裏時間不短了。”


    蕭一凡感受其意,哂然一笑說道,“你也知道,我剛剛來,雖然感到處處透著怪異,但終究還是不甚明了,你對我講講實際情況。”


    “以前,真州市府大院由戴說了算,畢竟,當初戴是從常務副縣長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魏明星坦然相告,“楊不是本地人,來了真州也有快八年了,也是從常務副縣長,爬到今天縣府一把手的位置。”


    “哦,他原來是從哪裏帶過來的?”


    蕭一凡沉聲道,“他們兩人之間,搭檔了這麽多年,就沒有出現過不好的局麵?”


    “楊是從隔壁銅山縣調過來的,之前也出現過兩虎相爭的事情,但從前年開始,便站在了統一陣線了。”


    魏明星直言不諱地說道,“據他們私底下議論,戴準備在臨退休之前,更進一步。”


    “看來是達成了協議,為了同一個目的,開始相輔相成了。”


    蕭一凡冷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戴去了蕪州市裏,下一任的真州書記,非楊莫屬了吧?”


    “你說對了,所以,現在真州上下和諧一氣,猶如鐵板一塊,實質是各有所需罷了。”


    魏明星點了點頭說道,“正因如此,上上下下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對於你的空降,工作上將會處處掣肘。”


    “如此說來,我是一發而牽動全身了!”


    蕭一凡沉吟片刻之後,沉聲道,“難怪,桑書記在他們當中成了另類,我現在又該怎麽辦,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除非你有絕對的把握,有強硬的實力,否則,隻能瞪一隻眼閉一隻眼。”


    魏明星坦然道,“實不相瞞,其實,對於桑書記的車禍,我一直感到疑惑,隻是,我人微言輕,無從查起啊。”


    “哦,你為什麽有這個想法?”


    蕭一凡濃眉微蹙,沉聲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一言難盡啊,去年桑書記去查江龍精細化工廠,對周邊群眾汙染的事情,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魏明星惱怒地說道,“偏偏在迴來的路上出了車禍,這也太巧了吧,而且?”


    “怎麽,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蕭一凡見魏明星分析得非常有道理,甚至是與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見其欲言又止的樣子,連忙追問了一句。


    “這個江龍精細化工廠,當初就是戴書記一手引進的。”


    魏明星看了一眼蕭一凡,沉聲道,“江龍精細化工廠,也確實發展的不錯,但隨著發展壯大的過程,也產生過很多矛盾,都是由戴書記出來解決的。”


    “你的意思是,桑書記在調查過程中,發現了某些人的隱私,從而?應該不會吧?”


    蕭一凡一聽之下,震驚地說道,“他們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就算是,也應該是單方麵的行為。”


    “就算如此,如果沒有庇護傘,他們敢這麽囂張嗎?”


    魏明星氣唿唿地說道,“正是有了依仗,他們才會膽大妄為,不擇手段!”


    “你分析的有一定的道理,最終情況如何,還得仔細深入的調查。”


    蕭一凡不可置否地說了一句之後,試探道,“如果這件事,我讓你去查,你敢不敢?”


    “這有什麽不敢的,奈何,我所做的事情,隻怕還沒怎麽開始,就被勒令停止了。”


    魏明星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蕭一凡,沉聲道,“就算你支持我,恐怕也不一定就能辦得了!”


    “看來,你是有所顧忌啊,對我也是不甚了解啊!”


    蕭一凡哂笑道,“但這也不能怪你,畢竟我剛來不久嘛!”


    魏明星一聽,訕訕地一笑,其意不顯自明。


    “老魏,實不相瞞,為了桑書記的車禍,我已經開始調查了。”


    蕭一凡直言不諱地說道,“不但查到了一些真實情況,而且收獲頗豐!”


    “真的?”


    魏明星震驚地問了一句。


    “你覺得我有必要跟你開玩笑麽?”


    蕭一凡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點了點頭,冷聲說道,“雖然現在結果還沒查出來,但是,這件事所隱藏的方方麵麵,都透著一絲關聯。”


    “蕭書記,如你所說,需要我做什麽,你盡管吩咐。”


    魏明星沉聲道,“我一定盡心盡力,絕不退縮。”


    “你現在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好,這件事,我自有計較。”


    蕭一凡狡黠地一笑,說道,“相信真相一定會公布於眾,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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