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鵬帶著副總林東風馳電掣的趕過來,車剛刹停,他便推門而出。


    保安隊長侯強見牛大鵬過來後,比見到爹娘還親熱,急聲道:


    “牛總,他們無緣無故抓人,實在太欺負人了,您可得幫我做主。”


    牛大鵬見侯強和吳清河都被鄉警控製,火冒三丈。


    這可是他的兩大利器,馮常樂想全都將其撅折了,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


    牛大鵬快步走到馮常樂麵前,沉聲道:


    “你憑什麽抓我的人,快點給我放了,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放眼東辰鄉,敢這麽和派出所長說話的,除了牛大鵬,絕找不出第二個人。


    前任派出所長孫文韜是胡守謙一手提拔上來的,連他都受不了牛大鵬這種態度,何況馮常樂呢?


    “你算什麽東西?”


    馮常樂怒聲喝道,“我在執行公務,再敢叫囂,連你一起拘了。”


    這話若是在一周前說,牛大鵬絕不會信。


    經曆過賭博事件後,牛大鵬對他的深信不疑。


    馮常樂既可拘他一次,就能拘他第二次,第三次。


    “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我找姓蕭的說事。”


    牛大鵬找了個借口,轉身離去。


    馮常樂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之色,心中暗道:


    “老子專門收拾你,再敢嘚瑟,直接拿下。”


    馮常樂早就看牛大鵬不爽了,逮住機會,一定將他往死裏收拾。


    常駿見牛大鵬衝蕭一凡走來,搶先一步,迎上去,沉聲道:


    “牛總,你做的太過分了!”


    “兩名貨車司機中,一人小腿骨折,另一人昏迷不醒。”


    “你不是企業老總,你是車費路霸!”


    牛大鵬被罵的一臉懵逼,心中暗道:


    “姓常的發什麽瘋,怎麽罵起老子來了,腦子裏進水了?”


    盡管心中很不解,但牛大鵬卻不敢硬扛。


    常駿是常務副鄉長,鄉裏的四號人物,絕不能輕易招惹。


    “常鄉長,這事和我無關,我事先並不知情。”


    牛大鵬故作無辜狀,急聲解釋,“我接到侯隊長的電話,才過來的。”


    “和你無關?”


    常駿滿臉憤怒,沉聲喝道,“你不發話,侯強有這麽大膽子,讓手下的保安大打出手?”


    林東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急聲說:


    “常鄉長,這事和牛總一點關係也沒有,全是侯隊長發號施令的。”


    “據我所知,他們拖沙子不給錢,侯隊長讓保安攔車,才引發矛盾的。”


    “鄉裏的沙子承包給我們公司了,他們這麽做,與搶劫無異。”


    “這筆賬怎麽算,也不該算到我們公司頭上,更不該算到牛總頭上。”


    作為副總,林東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言語犀利,瞬間扭轉被動局麵。


    牛大鵬對林東的表現很滿意,沉聲道:


    “沒錯,常鄉長,你搞清狀況再說,別在這胡亂責怪人。”


    若非常駿身份特殊,牛大鵬早就直接開罵了。


    盡管他這番話說的很克製,但常駿卻非常惱火,臉色陰沉的如同天上的烏雲一般。


    談剛在蕭一凡那受了一肚子氣,現在牛大鵬又給他氣受。


    “他媽的,真把老子當成出氣筒了?”


    常駿抬眼狠瞪牛大鵬,心中暗罵。


    牛大鵬心中比常駿還鬱悶,他鉚足勁想和蕭一凡較量一番。


    誰知姓蕭的還沒才出手,常駿就蹦出來了。


    “牛總,今天,你說什麽都沒用!”


    常駿沉聲道,“你們公司保安毆打貨車司機,導致一人重傷,一人骨折,這事你必須承擔責任。”


    “東辰的沙場是我們雲鵬實業承包的。”


    牛大鵬揚聲道,“他們偷運沙子不給錢,保安采取措施,理所應當。”


    說到這,略作停頓,繼續道:


    “你們鄉領導指使派出所的警察胡亂抓人,我要去法院告你們!”


    “喲,牛總,你可別嚇唬我,有本事現在就去法院告我們鄉政府。”


    常駿怒聲喝道。


    牛大鵬給他挖了一個大坑,若非蕭一凡及時“指點迷津”,他被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常駿心中很惱火,當然不會輕饒牛大鵬。


    牛大鵬抬眼看向常駿,沉聲道:


    “常鄉長,你我之間是朋友,關係不錯,你這麽說,可就沒意思了!”


    “你我之間的關係確實不錯,哼!”


    常駿怒聲喝道,“我幫你辦事,你卻將老子往死裏坑。我真是瞎了眼了,和你交朋友。”


    牛大鵬聽到這話,一臉懵逼,不知常駿哪根筋搭錯了。


    “常鄉長,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怎麽聽不明白?”


    牛大鵬一臉鬱悶的說,“誰說我壞話了,你可別著了別人的道!”


    “牛總,你少廢話。”


    常駿沉聲道,“我現在正式宣布鄉裏和雲鵬實業簽訂的沙場承包合同作廢,從現在起,你們沒有任何權利向其他沙場老板、貨運司機,收取一分錢費用。”


    這話一出,沙場小老板和司機全都歡唿起來。


    蕭一凡嘴角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為了實現這目標,他可沒少花心思。


    現在總算如願以償了,他開心不已。


    牛大鵬徹底懵了,心中暗道:


    “姓常的瘋了,他怎麽會突然調轉槍口針對我?”


    短暫的愣神後,牛大鵬恢複鎮定,沉聲說:


    “常鄉長,沙場承包合同受法律保護,不是你說取消就取消的。”


    “你如果亂來,我可真去法院告鄉政府了!”


    常駿嘴角露出幾分不屑的笑意,冷聲道:


    “牛總,你這話嚇唬別人,沒問題。”


    “在我跟前說,可就有點自不量力了。”


    “承包合同是怎麽迴事,你不會忘了吧?”


    牛大鵬聽到這話,臉色大變,急聲說:


    “姓常的,你少在這胡說八道,當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牛總,你還是省省吧!”


    常駿沉聲道,“若是吃不了兜著走,其他人也別想安生!”


    他雖沒說其他人是誰,但卻不言自明。


    常駿之所以在承包合同上簽名,是因為鄉黨委書記胡守謙親自打招唿。


    他若出事,胡書記也別想獨善其身。


    牛大鵬聽出了常駿的弦外之音,雖怒火中燒,但卻毫無辦法。


    “這事你說了不算,你去找胡書記要個說法。”


    牛大鵬以退為進,沉聲道。


    蕭一凡嘴角露出幾分不屑的笑意,沉聲道:


    “牛總,我要是你,就不會給胡書記添麻煩。”


    “東辰鄉誰不知道他是你的舅舅,作為親屬,他該主動避免這事。”


    “你找上門去,豈不是給他添麻煩嗎?”


    常駿突然倒戈,讓牛大鵬心裏很沒底。


    他決定暫時將沙場承包的事放一放,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朱劍鋒出事後,保安隊由侯強負責。


    他若被派出所帶走,牛大鵬可真要抓瞎了。


    吳清河有精神病,是他的得力幹將,必須力保。


    除此以外,吳清河身上還有不為人知的事,絕不能被警方帶走。


    想到這,牛大鵬一臉陰沉道:


    “常鄉長,就算取消承包合同,也從現在開始,沒錯吧?”


    常駿不知牛大鵬想說什麽,點頭說了聲沒錯。


    “在這之前,侯強、吳清河作為雲鵬實業的保安,維護公司利益,這應該沒問題吧?”


    牛大鵬沉聲說,“既然如此,請你讓派出所的人將他們放了!”


    常駿聽到這話,才明白他的用意。


    “牛總,不好意思!”


    常駿沉聲道,“這事你得找馮所長,找我可沒用!”


    這話並非推卸責任,而是實事求是。


    常駿雖是常務副鄉長,但他的話對派出所長馮常樂並不起作用。


    牛大鵬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之色,沉聲道:


    “沙場承包的事改天再說,但你必須讓馮所長放了侯強和吳清河。”


    “牛總,不好意思,放不了!”


    蕭一凡一臉陰沉道,“他們涉嫌毆打貨車司機,造成兩人受傷。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誰也無權釋放他們,包括我在內!”


    侯強涉嫌組織示意保安毆打貨車司機,蕭一凡絕不會放了他。


    至於吳瘋子,思維清晰,下手狠毒,卻被認定為精神病。


    蕭一凡一定要將這事查清楚,不給他繼續為非作歹的機會。


    牛大鵬聽到這話,臉色當即陰沉下來,冷聲道:


    “蕭鄉長,你這麽做未免太過分了。”


    “如此一來的話,那我們隻能來個魚死網破了。”


    “兄弟們,他們要將侯隊長和吳清河帶走,你們答不答應?”


    眾保安心領神會,揚聲道:


    “不答應!”


    牛大鵬嘴角露出幾分陰冷的笑意,沉聲道:


    “蕭鄉長,你聽,這是群眾的唿聲。”


    “如果事情鬧大,你這個一鄉之長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吧?”


    官員都怕群體性.事件,蕭一凡當然也不例外。


    牛大鵬瞅準他的軟肋,果斷出手。


    蕭一凡臉上露出幾分陰沉之色,怒聲道:


    “牛大鵬,你知道這麽做,有什麽後果嗎?”


    “你剛從局子裏出來,就想再進去?”


    牛大鵬臉上露出幾分不屑之意,沉聲道:


    “蕭鄉長,我膽小,你別嚇唬我!”


    “這是保安的自發行為,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牛大鵬一臉得意的說,“你能把我怎麽樣?”


    “馮所長,給我盯住姓牛的!”


    蕭一凡沉聲道,“如果有人鬧事,直接將他銬起來!”


    “是,鄉長!”


    馮常樂幹淨利落的答道。


    “兄弟們,他們想抓牛總。”


    林東揚聲招唿道,“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麽,和他們拚了!”


    雲鵬實業的保安很多是兩勞釋放人員,這些人無所畏懼。


    聽到林東的號令後,立即衝上前,守護在牛總四周。


    牛大鵬見狀,嘴角露出幾分得意之色,揚聲道:


    “馮所長,有本事你就來抓我!”


    馮常樂心裏的火噌的一下上來了,拿起家夥對準眾人,怒聲喝道:


    “給我讓開,否則,我請你們吃花生米!”


    三禿子是朱劍鋒的鐵杆,見此狀況,上前一步,冷聲說:


    “馮所長,你少在這嚇唬人!”


    “我們這二十多個兄弟,你這玩意還能將我們全放趴下?”


    “兄弟們,別慫!”


    “如果不放侯隊長和吳瘋子,誰都別想離開這。”


    馬三和白熊聽後,揚聲道:


    “沒錯,和他們幹!”


    “誰怕誰,腦袋掉了不會碗口大的疤!”


    事情的發展出乎蕭一凡的意料之外,雙方劍拔弩張,如果真動起手來,後果不堪設想。


    蕭一凡悄悄向馮常樂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後退兩步。


    馮常樂雖有幾分不甘心,但也知道這事不能硬來,領著鄉警悄悄後退兩步。


    三禿子等人見此狀況,叫囂的更厲害了。


    蕭一凡抬眼看向牛大鵬,沉聲道:


    “牛總,我是東辰鄉長,代表的是鄉黨委政府,你確定要和我對著幹?”


    牛大鵬臉上露出幾分陰冷之色,沉聲說:


    “蕭鄉長,你別往我頭上扣高帽子,這我可承受不起。”


    “侯強和吳清河為了公司利益和貨車司機發生爭執,雖有過錯,但並不犯法,你憑什麽讓派出所的鄉警抓人?”


    “他們犯不犯法,不是你說了算的!”


    蕭一凡冷聲道。


    “你們濫用職權,胡亂抓人。”


    牛大鵬伸手指著眾保安道,“他們看不過去,為兄弟兩肋插刀,我也沒辦法。”


    說到這,牛大鵬一臉得意,沉聲道:


    “鄉長,要不你將他們全都抓走,這樣最省事。”


    麵對牛大鵬的嘲諷,蕭一凡強忍心中的怒火,冷聲問:


    “牛總,你想要怎麽樣?”


    牛大鵬臉上的得意之色更甚了,出聲道:


    “人打傷了,去醫院治療,醫藥費我們雲鵬實業承擔,但侯強和吳清河必須放了。”


    “怎麽樣,蕭鄉長,不知你意下如何?”


    牛大鵬心裏很清楚,雖然派出所長馮常樂很強硬,但真正說了算的還是鄉長蕭一凡。


    聽到這話,蕭一凡蹙著眉頭沉思起來。


    朱劍鋒不知所蹤,要想在短時間之內抓住他,難度很大。


    吳瘋子是個非常好的突破口,他是否真有精神病,一查便知。


    如此難得的機會,蕭一凡不想輕易放棄。


    牛大鵬身邊圍著一大幫保安,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蕭一凡無奈,決定暫時讓步,隨後再采取有針對性的措施。


    “行,牛總,我給你個麵子。”


    蕭一凡沉聲道,“你必須確保於亮和魏少華的治療及時到位,尤其是魏少華,如果有個好歹,我保證誰也保不住你!”


    牛大鵬嘴角露出幾分得意之色,出聲道:


    “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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