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是種很奇怪的生物, 有著普通動物無法比擬的充沛情感,所以被稱之為高等動物。


    而這種感受容易被外界影響或者支配。


    此刻,曲清然看著闃然無聲的街道, 有種被世界遺忘的落寞。


    她無比痛恨自己是個路癡,沒有方向感。到了全然不熟悉的地方,根本無法辨清街道的方向。


    她也惱悔剛才的自己, 實在過於衝動。


    曲清然不是不了解丁雁的性格,隻不過她下意識地沒有去細想,從而刺激到了丁雁,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但她心裏再怎麽難過,當務之急,她必須找到迴酒吧的路線。


    曲清然深吸了一口氣,寂靜的夜裏, 似乎隻能聽得見她輕微的唿吸聲。


    她強迫自己調整好心態,開始嚐試著辨別街道。


    曲清然雖然不能準確地找出正確的方向, 但她可以根據街道具體的布置, 推測哪邊的街道大概率會有路人經過。


    小腹的疼痛還在困擾她, 曲清然臉色蒼白, 麵上的血色已然消失殆盡。


    她隻得捂著肚子, 放慢腳步, 往有光亮的地方走去。


    走過一個分岔口,曲清然看見一位穿著華麗的時尚女郎從她身邊經過,她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露出了和善的微笑, 攔住了那位女郎。


    女郎用美麗的藍眼睛,不解地看向她,開口是她聽不懂的西班牙語。


    曲清然不知道這件酒吧用西班牙語怎麽說,隻得用英文詢問。


    女郎好像是英文不太好,注意到曲清然不會西班牙語,用蹩腳的英語解釋路線,“go left,go left,go right,go left……”


    曲清然雖然全記住了,可聽的卻稀裏糊塗。


    這樣的路線,確定是正確的嗎?


    她正準備繼續問時,女郎指了指她佩戴的石英表,友善地朝她揮揮手,“bye!”,嗒嗒嗒地踩著十厘米高跟鞋離開了這裏。


    曲清然垂下失望的眸子,在心裏重複著女郎的話語,試著能不能走迴去。


    時間轉迴幾分鍾前,另一頭的時朝迴到卡座,卻發現卡座上空無一人。


    時朝往周圍看了一圈,沒發現曲清然和丁雁的身影。


    他走到相鄰的卡座,朝那邊的英國遊客問道:“打擾了,您知道這個卡座的兩名女生去哪裏了嗎?”


    英國人摸了摸鼻子,盡量真實地形容,“她們不知道說了什麽,穿黃裙子的女生跑了出去,那個穿著綠襯衫的女生跟著追了出去。”


    看來她們似乎是起了爭執,丁雁衝動地離開了酒吧,曲清然追了出去。時朝心裏這樣推測。


    但曲清然似乎不認路?


    想到這裏,時朝的心徹底揪了起來。


    離開的時間越長,走丟的路線越難預測。


    既定的舞台表演不能突然終止,時朝快速找到節目組放在旁邊的紙筆,留了一張紙條,跑了出去。


    這可能是時朝絕無僅有的衝動時刻,明明叫來節目組一起商議會更好。


    可這樣,就意味曲清然會在巴塞羅那的巷口裏迷失更久,她心裏的絕望和寂寞是無法消除的。


    而且,她今天的身體好像很不舒服。


    想到這裏,他一刻也不想等。


    他按照曲清然的思路想,按照她獨立的性格,她一定不會呆在原地不動。


    她隻會寄希望於自己。


    曲清然應該會盡量往亮處走,也許她會找到人問路,或許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找不到方向。


    寒風陣陣,夜空撒著幾顆不知名的星星,像甜膩無比的糖霜。


    今晚的月亮暗淡無光,仿佛隻是星星的陪襯。


    晚間起了一點朦朧的霜,本就不高的溫度變得更為寒冷。


    時朝邁著長腿,瘋狂地搜尋曲清然的蹤影。


    這時候的他,慶幸自己的記憶力不錯。在原小說裏,曾經提過寥寥數語的酒吧小巷,說過這裏的環境容易讓人迷路。


    在來之前,他做好了功課,記下了這裏的路線,沒想到就派上了用場。


    時朝健步如飛,奔走在這些巷口,眼神不斷巡視著周圍,終於在一座路燈旁,看見了曲清然孤單的身影。


    她佇立在那裏,腦袋左右晃動,似乎舉棋不定,不知道該往那邊走。


    她看上去冷極了,纖細的身軀有點發顫,額前黑發覆在蒼白的臉頰上,顯得她無比贏弱,毫無血色。


    路燈一圈圈溫暖的光線將她瘦弱的身影折射在地麵上,形單影隻。


    時朝快步上前,脫下卡其色的風衣,給曲清然輕輕披上。


    曲清然專心想著路線,沒發現時朝的存在,時朝走過來時,她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毫不相識的陌生人。


    她瞪圓了鳳眸,抬頭看向時朝,暖黃的路燈打下來,他立體的臉龐在這朦朧的光線下顯得錯落有致。


    此時的他輕輕蹙起了好看的眉毛,眼眸裏倒影著小小的她。


    她被圈在了他堅實的臂彎裏,隨後,她感受到一件帶著時朝體溫的風衣披到了她有點兒發抖的肩膀上。


    似乎頓了一秒,時朝的雙手離開了她的肩,他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擁入懷中。


    曲清然愣愣地沒有動作,她沒有想到時朝會有這樣“出格”的舉動。


    她覆在時朝懷裏,聞見了那股好聞的沉木香,是一種很安心的味道。


    她的理智迴籠,開始掙紮,他卻把她抱的更緊了。


    他低下頭,輕輕地覆在她耳邊,清淺的氣息湧到了她耳垂,“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時朝緊緊地抱著她,她的鼻尖頂到了他寬闊的胸膛,她聽見了時朝不停加速的心跳聲,嘭嘭嘭。


    那一瞬間,她甚至有點想哭。


    “我當時沒想那麽多。”曲清然怏怏地說。


    走丟之後,曲清然一天的壞心情堆積到了頂點,又是敏感的生理期,她紅了眼眶,幾滴淚珠粘濕了時朝的白襯衣。


    但她不允許自己這樣懦弱,她死死地咬住唇,微抬起頭,睜大雙眼,讓眼淚迴流。


    曲清然透過發紅的眼眶,發現時朝看她的眼神帶著點顯而易見的憐惜和心疼。


    沒想到的是,時朝伸出了修長的右手,輕輕地摸摸她的頭,又把她散下來的碎發挽到耳後,語氣親和溫柔,“這不是你的錯。”


    她感受到那雙溫柔的大手流連在她的頭發,觸到了她的耳側,肌膚像是著了火一般。


    她的心跳不受控製,同樣開始加速。


    被時朝碰到的耳側,開始泛起異樣的紅色,比天邊的雲彩更為豔麗。


    時朝對她很有吸引力,但她和時朝不能這樣下去。


    “謝謝你。”曲清然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推開了時朝,她不敢直視時朝的眼睛,偏過頭,“我們還得去找丁雁。”


    “我喜歡你。”時朝毫無關係的一句話,像是平地響起的一聲驚雷。


    這不是合適的時間,也不是合適的地點,可時朝卻這麽順口說了出來。


    成年人之所以是成年人,是因為他們有著控製自己行為的能力。


    他們的世界不隻有愛情。


    時朝和她的性格使然,她以為這件事不會擺在明麵上說。


    曲清然錯愕地看向時朝,不知道接什麽話才好。


    時朝歎了口氣,垂下頭看著她,語氣似無奈似寵溺,“你這麽聰明,肯定早就發現了吧。”


    “我……可是我們真的不合適。”曲清然喉嚨一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時朝輕淺地一笑,靠近她,盯著她慌張的眸子問:“怎麽不合適?”


    “我們去找丁雁吧,我擔心她。”曲清然往後退了退,試圖轉移話題。


    時朝點點頭,拉住了她的襯衫衣袖,“好,我們邊走邊說。”


    “你……拉我幹嘛?”曲清然想要甩開。


    “我怕你接著走丟,好好地跟著我。”時朝望著她,你眼眸裏帶著笑意。


    “我……好吧。”曲清然無法反駁。


    事實上,她腦袋裏一團糟,讓她無法好好思考。


    時朝手上的溫度透過衣袖,傳到她的手腕,她亦步亦趨地跟著時朝。


    她聽見頭頂上空傳來時朝蠱惑般的聲音,“你對我有感覺的,是嗎?”


    曲清然耷拉著腦袋,極力否認,“我沒有。”


    “可是你剛剛卻說我們隻是不合適。”時朝抓住了曲清然話語裏的漏洞。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隔了很久才迴:“我腦子不清醒,一時說錯了。”


    “清然,你能不能正視自己的心?這麽不直白,這不像你。”


    時朝用手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指節,她觸電似地縮了迴來。


    曲清然的腦容量已經不足以讓她想這麽多,她搬出了救兵,“我肚子疼。”


    聽見這句話,時朝停下腳步,眼眸裏流露出一絲緊張,低下頭問她:“需要我背你嗎?這樣可能會好受一點。”


    曲清然終於明白,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沒事,我不用。”曲清然腳下有些虛浮,她擺擺手,渾身寫滿了抗拒。


    可時朝卻按住了她的雙手,轉過頭,蹲了下來,十分輕鬆地把她背起來。


    “你幹嘛?”曲清然用拳頭捶打了幾下時朝的肩部。


    時朝沒有理會曲清然的舉動,他自顧自地說:“你在我麵前,可以不用逞強的。”


    她趴在時朝肩上,沒有吭聲。


    時朝用手抵住了她的雙腿,輕輕歎息,“剛剛我抱你,你其實有無數種方式反抗,可最後還是縱容了我的舉動,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然然:話裏全是坑,我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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