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言在《pick》的第一個晚上,過的挺煎熬。


    《pick》的主辦方葡萄視頻秉承著做國內頂尖男團的理念。


    賽製規則是八十八名練習生共同角逐四個出道位,每次舞台會評選出a到e五個等級。


    出道幾率太小,競爭又激烈。


    按業界的話來說,他是選秀迴鍋肉,這次如果再不行,他好像看不見什麽希望了。


    明天早上就要初次評級,他預選了a,害怕到時候達不成a級,被嘲笑不自量力。


    他的自信早就消磨殆盡。


    曲清言一直在練習室裏排練明天的曲目,有很多和他一樣的練習生也在勤勤懇懇地練習。


    當然,有的是真在練習,有的呢,是故意凹敬業人設,想要多一點鏡頭。


    《pick》看著是選秀,而實際上,說白了就是一檔綜藝節目。


    在這個綜藝裏,找準自己的定位,凹個吸粉的角色,是各個經濟公司早就交代練習生們的話。


    如果你的人設立得鮮明而立體,為了綜藝節目的樂趣,自然會多剪一些你的鏡頭。


    鏡頭的多少直接決定你是否能被粉絲們發現,而粉絲決定你能不能出道。


    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但節目製作方葡萄視頻和各大經濟公司有沒有達成暗地裏不可告人的交易,那就無從得知了。


    曲清言還在練歌,他練的是首抒情的英文歌,旋律雖朗朗上口,但高音部分很難唱。


    他多次嚐試能不能高一個調,但發現調變高了,似乎破壞了整首歌的韻味。


    這首歌的創作者是個街頭歌手,歌詞講述了他鬱鬱不得誌的前半生和突然爆火的後半生。


    曲清言很能理解歌手的心境,帶著感情投入地唱,剛唱了半截,時朝就悄無聲息地走過來拍拍他的肩。


    手拍上曲清言肩膀時,他無意識地一抖,迴頭瞥了眼時朝,十分莫名其妙,“你這個人怎麽神出鬼沒的?”


    “剛剛聽見你唱歌不錯,能不能幫我哼一下這個副歌?你會不會?”時朝出聲唱了一小段。


    時朝聲音很有顆粒感,和他這個人如出一轍,低沉磁性,像不大的鹽粒摩擦的質感。


    曲清言一聽這熟悉的旋律,也沒推脫,“隻用唱副歌?”


    時朝點點頭,很淺的笑了一下,“謝了,兄弟。”


    時朝表演的是邊唱邊跳的快歌,節奏很快,可時朝的舞步踩點異常準確,像是經過精準計算般。


    流暢帥氣的舞蹈,像暗夜裏的吸血鬼,撩人於無形。


    把曲清言看得一愣一愣。


    他的弱項就是跳舞,雖然不是舞蹈白癡,但相比於他拿手的唱歌表演,跳舞隻能說是一般。


    難怪時朝這麽有底氣,原來他實力這麽強勁。


    一舞完畢,時朝走過來誇了曲清言一句,“你唱歌真的很好聽,謝謝你的幫忙,我找到了這首歌的不足之處。”


    “哪裏哪裏,你才是全能吧。”曲清言拒絕性地擺擺手,真心誇讚時朝。


    兩人很巧地分到同一個宿舍,時朝特意跟曲清言打了個招唿。


    時朝一把拿起包,搭在胳膊上,又拾起黑色保溫瓶,朝他說道:“那我先迴寢室了?”


    “你這麽早就迴去?”曲清言不敢相信聽見的話,語氣帶著明顯的質疑。


    就算不是為了變得更好,隻是為了多一點鏡頭,也有大把練習生通宵達旦地練習。


    這麽早迴去的,時朝真的是第一人。


    “嗯,既然我已經訓練好了,這裏也沒有呆的必要,你加油吧,早點結束訓練。”時朝對他擺擺手,走出練習室。


    曲清言挺羨慕時朝的自信,給自己打打氣後,又開始繼續練習。


    不知過了多久,練到完全滿意之時,偌大的練習室裏,少年們倒的橫七豎八,已然累極。


    他收好隨身裝備,為了不打擾其他人,躡手躡腳地走出了練習室。


    這個練習室,承載著少年們的汗水,見證著少年們的夢想。


    他乘著搖搖晃晃的電梯,來到大廳,三兩步走下台階,這才唿吸到戶外的新鮮空氣。


    外頭已經繁星滿天,星子一閃一閃,像是在用獨特的方式為他加油打氣,也像是陪他一起走過這段荊棘密布且望不到盡頭的路。


    溫柔舒緩的夏風撫過他的臉頰,心中的沉鬱之氣也跟著散了。


    曲清言不著急迴去,雲未動、樹在搖、月正亮,他慢慢觀賞著夏夜風景,心情變得愜意暢快。


    專屬於曲清然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他趕快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喂,弟弟。”那頭好像累極了,拖著軟綿的調子。


    “姐,這麽晚了,你還沒睡嗎?”曲清言的語氣不自覺地上揚,嘴角也帶著微笑。


    “沒呢,今天公司加班,處理關曼曼的事,我剛剛洗漱完,躺在床上,想著給你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今天怎麽樣啊?”


    “今天挺好的,我也看見了你說的時朝,他確實很厲害,挺有個性的。”


    曲清然對這傳說中的冠軍挺感興趣,問道:“他好不好相處?”


    “他人挺不錯的,我還和他同一個寢室。選評級的時候,我問了他,是他鼓勵我選了a。”


    “你要對自己有點自信,你每去一個學校,就是那個學校的校草,大把女生追你,你看你多招小女生喜歡,這次肯定能出道成功的。”


    “姐,你扯到哪去了,我們這是比賽,要看實力。”


    “還不得看臉,娛樂圈這行就看臉,臉是先決條件,是必不可少的。”


    “好了好了,我被你給說服了。”曲清言在宿舍樓下繞著圈,想講完這通電話再上樓。


    那頭的曲清然靠在床頭,揉揉太陽穴,問道:“那你明天的表演準備好了沒?我說的是心理準備。”


    “不論是哪方麵,我都準備好了。”曲清言說出這句話時,頗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嗯,那你早點休息,我等著你的好消息。”曲清然眼皮忍不住耷拉,困的不停地打哈欠。


    “好的,晚安。”曲清言踢開身側的小石子,石頭咕嚕咕嚕地滾遠了,消失不見。


    待到再也看不見之時,他才慢慢走迴寢室。


    天還未亮,室友的鬧鈴就把他喚醒,清脆的鈴聲丁零當啷,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走下床,曲清言先是捧著一窩冰涼清水,洗了把臉,混沌的腦子變得神清氣爽。


    還在睡覺的室友穆朗聽見動靜,關掉鬧鈴,嗖的一下彈起身,套上節目組統一紛發的短袖。


    他自我評價選了b,所以短袖外套是粉紅色的,配著他陽光帥氣的臉龐,有種奇妙的化學反應。


    他隨手抓了抓睡成一團糟的雞窩頭,和曲清言打招唿,“言言,早上好啊。”


    基本可以斷定穆朗是個開朗外向的個性。才短短相處半天,就已經親熱地叫上言言。


    “早上好,你也是要去練習室先排練一下嗎?”曲清言邊刷牙邊問。


    “對的。”穆朗拿出火腿和麵包,快速做好簡易三明治,看向曲清言,“你要來一個嗎?”


    “可以嗎?謝謝你。”曲清言眼睛亮了亮,男生的友誼也挺簡單,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了。


    兩人收拾好,出發去練習室,叼著三明治,絲毫沒有當偶像的樣子,隻為了爭分奪秒,加緊訓練。


    而此刻的202宿舍,還有一個人在被窩裏唿唿大睡。


    那就是時朝,他昨晚特意和曲清言說了早上起床,不用喊他。


    對他來說,隻要排練到最好了,心理素質過硬,就不會出錯。


    當然,其他人並不這麽認為。


    另外一個室友於文洋早早就去了練習室,他堅持認為早起對鳥兒有蟲吃。


    當兩人抵達練習室時,各色短袖穿梭在人群中,天藍、粉紅、嫩綠、奶黃、淡紫......令人眼花繚亂。


    大約訓練了一個小時後,正式錄製馬上將要開始。


    穆朗嚼著口香糖,想要轉移注意力,而這時的曲清言,反而淡定了。


    該做的都做了,現在是檢驗成果的時候。


    但從前台的反應情況來說,導師們標準嚴苛,始終沒有一個a產生。


    後台等候的青年們更為緊張,氣氛像是凝固了般,結了層厚重的冰麵。


    輪到曲清言上場時,室友們都紛紛給他加油,他笑著迴應,“我會努力的。”


    曲清言握住話筒,像握住了定海神針,燈光打下來,他的心中隻有舞台。


    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地方。


    舒緩動人的前奏響起來,曲清言哼著調子進入。


    他的嗓音很純粹,是被天使吻過的嗓子,清澈空靈,但唱到高音處,又十分有張力和韌性。


    曲清言輕鬆地跨越了好幾個調,這對他來說,像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並不緊張的他氣息很穩,沒有絲毫的顫音和滑音。


    他融入了全部感情,在這首歌裏。


    從他的演唱裏,似乎能感受到好幾個層次,先是對未來的迷茫,再是對夢想的追求,最後是信念的堅定。


    最後出來的結果,讓後台的練習生們都騷動起來,議論紛紛。


    “什麽?曲清言得了首a。”


    “他真的是深藏不露,看著偶像派,原來是實力派。”


    “我就說明光娛樂很厲害吧,隻派出了一個練習生,肯定是很有把握的。”


    “我還以為他第二次來參加選秀,是因為沒什麽實力,原來可能是運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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