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聲明,我這一次當臥底跟上次的性質不同。”戴家郎收斂起心猿意馬,一臉嚴肅地說道。


    紀文瀾急忙問道:“性質不同?什麽意思?”


    戴家郎盯著紀文瀾說道:“很簡單,我這一次隻是做你個人的臥底,但跟你們公安局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紀文瀾笑道:“這有什麽不同?以前也是我一個人跟你負責聯係。”


    戴家郎認真道:“那可不一樣,以前你屁股後麵不是一直跟著祁菲嗎?段一峰也是其中之一,還要讓我去見你們領導。


    以後這種事我統統不管,有什麽事情隻有我們兩個自己商量,說白了,我隻是給你吹吹枕邊風,有用沒用、或者最終能不能把周繼堯繩之以法我就不管了。”


    紀文瀾怔怔地瞪著戴家郎,隨即就撲進他的懷裏一陣捶打,嘴裏罵道:“你這混蛋,我就知道你是裝的,怎麽突然什麽都想起來了?哎呀,我算是被你騙的一點都不剩了。”


    事到如今,戴家郎覺得也沒必要再隱瞞紀文瀾自己偽裝失憶的勾當了,一臉擔憂地說道:


    “我也不是誠心騙你,說實話,我是擔心我們兩個都會因為這個臥底計劃深陷泥潭,最後不但不能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反而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你在擔心什麽?難道你受到了什麽威脅?”紀文瀾驚訝道。


    戴家郎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暗地裏在二道河做了一些調查,雖然獲得的也隻是一些破碎不全的信息。


    可我基本上可以斷定,幾十年來,二道河的曆史實際上就是以唐斌、齊波為首的一個利益集團以及黑惡勢力隻見互相勾結、互相爭鬥的曆史,並且這種關係一直延續至今。


    絕對不僅僅是周繼堯一個人違法亂紀這麽簡單,扯出周繼堯,必然要扯出唐斌,試問,陸濤敢動唐斌嗎?


    如果連陸濤和唐斌穿一條褲子的話,這個臥底計劃還有什麽意義?最終倒黴的可能不是周繼堯,而是我們兩個做犧牲品。”


    紀文瀾吃驚道:“唐斌?難道你掌握了他的犯罪證據?”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我可沒這個本事拿到唐斌的犯罪證據,但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如果沒有唐斌,周繼堯和鄧俊吉一夥能熬到今天嗎?


    所以,要想清算周繼堯的罪行,首先要打掉他頭上的保護傘,否則,我們基本上隻能白忙活。”


    紀文瀾沉默了一會兒,瞪著戴家郎質問道:“搞了半天,原來你是害怕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一切都是借口吧。


    我看,你多半是舍不得周繼堯給你的好處,另外,你現在和唐婉已經有了孩子,所以更不敢招惹唐斌,所以這才裝瘋賣傻想退出臥底計劃。”


    戴家郎哼了一聲道:“好處誰不想要?你一門心思把賭注壓在我身上,難道就沒有私心?無非是想扳倒周繼堯之後得到陸濤的獎賞嗎?


    我跟唐婉的關係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又不打算談婚論嫁,跟她的家庭沒有任何關係。


    事實上,陸濤自己整天跟一個大貪官不清不楚,有什麽資格追究周繼堯的犯罪事實,如果他真是為了正義的話,有本事先跟唐斌撇清關係。


    說實話,如果周繼堯沒了唐斌這把保護傘的話,自然也蹦躂不了幾天,再說,唐斌完蛋了,周繼堯和鄧俊吉難道還能獨善其身?


    所以,陸濤整天盯著周繼堯不放,完全就是舍本逐末、脫褲子放屁,我看不見任何光明的前景。”


    紀文瀾不出聲了,猶豫了好一陣,才小聲說道:“即便你沒有拿到唐斌的犯罪證據,但起碼聽說了什麽吧?要不然你怎麽這麽肯定唐斌跟周繼堯鄧俊吉穿一條褲子?”


    戴家郎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盯著紀文瀾低聲道:“好吧,那我就把在二道河聽到的傳聞向你透露一點,就看你敢不敢去向陸濤匯報了,事實上,我懷疑陸濤對這些事情心知肚明,隻是不敢摸唐斌的老虎屁股而已。”


    “你聽到了什麽?說來聽聽?”紀文瀾有點緊張地問道。


    戴家郎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那我就給你一點幹貨吧,據我了解,周繼堯的違法亂紀行為基本上都發生在二道河,其中涉嫌好幾個命案。


    但這些案子最終之所以不了了之,跟唐斌有很大的關係,當然,其中的關鍵人物就是齊波,但齊波隻是二道河的公安局長,沒有唐斌的默許,他不可能一手遮天。


    事實上,據我了解,齊波和鄧俊吉是親戚,而周繼堯在二道河期間跟鄧俊吉算得上是仇人,那麽齊波為什麽要幫周繼堯掩蓋真相呢?


    很顯然,齊波在二道河是一個黑白通吃的人物,他親自抓了周繼堯,又親手放了他,當年的這場鬧劇基本上證明了唐斌在其中的作用。


    當然,他救周繼堯當然不是學雷鋒,肯定有不少好處,同時可能也是為了自救,好處最後自然落進了歐陽家的口袋。”


    “但隻要齊波不開口,那你說的這些就等於空穴來風。”紀文瀾說道。


    戴家郎遲疑了一會兒,說道:“但當年在二道河的那幾件命案應該跟周繼堯有關,齊波為什麽沒有繼續查下去而匆匆結案呢?”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當然,這件事不僅牽扯到唐斌,有可能還牽扯到方方麵麵的關係,所以要想有人說出當年的真相,可能性不大。但另外一件事業跟唐斌有關,並且現在還有知情者。”


    “哦,什麽事?”紀文瀾急忙問道。


    戴家郎遲疑了一下說道:“這不得不說到我母親當年的案子,事實上,楊釗當年強暴我母親在二道河看守所並非個案。


    據我了解,當年楊釗在看守所搞了一個淫樂俱樂部,凡是那些有點姿色的女犯幾乎都沒有逃過他的手掌心。


    據知情者反應,當年二道河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上都是楊釗這個俱樂部的成員,他們在楊釗的看守所裏滿足變態的欲望。


    而那些女犯也得到了楊釗的好處和關照,出來之後都三緘其口,有人親眼看見唐斌半夜三更出現在看守所裏,難道他去那裏是為了視察工作嗎?”


    紀文瀾吃驚道:“你是說這個知情者能夠指證唐斌?”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出麵指證的可能性不大,但他曾經把這些情況都向齊真的前任羅玉梅反應過,事實上我懷疑羅玉梅也一直在暗中調查這個案子,並且可能已經掌握了某些證據,這才讓她送了命。”


    “這個人是誰?”紀文瀾問道。


    戴家郎說道:“說了你也不認識,事實上他當年跟楊釗一起在看守所工作,並且曾經把他掌握的情況向當時的公安局局長齊波舉報過。


    而齊波也做了調查,但所有牽涉其中的女犯都矢口否認,最終不了了之,實際上我懷疑齊波本人就是楊釗這個俱樂部的成員,或者是知情者。


    所以,這個舉報者受到了楊釗的排擠,沒多久就調到公安局工作了,正因為他在二道河公安局工作多年,所以知道不少事情,但因為唐斌的官越做越大,他一個小人物自然隻能閉嘴了。”


    紀文瀾沉默了好一陣,最後問道:“齊波的女兒現在是二道河公安局的局長,她在那裏也工作了差不多二十年了,你覺得她掌握這些情況嗎?”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不久前跟她見過麵,起碼她對當年跟周繼堯有牽連的幾件命案耳熟能詳,很顯然,她關注過這些案子,隻是不清楚她的態度。”


    紀文瀾問道:“你說的那個知情者叫什麽名字,既然當年他曾經舉報過楊釗,後來又向羅玉梅反應情況,證明他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也許我可以找他談談。”


    戴家郎哼哼道:“你可別把人家害死了,自從羅玉梅死後,他也不想再提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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