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雖然剛剛接到周繼堯的警告,但戴家郎認為鄧俊吉剛剛死了兒子,起碼要悲痛一段時間,即便想報仇也不可能來的這麽快。


    他反倒是覺得這次和陸青的見麵必須格外小心,從前三次襲擊的手段和方式來看,無論是槍擊案、毒煙還是無人機的攻擊,絕對不可能是一般的小混混所為,幕後策劃者應該擁有相當的實力。


    從寧大夫介紹的情況來看,喻家可是個大家族,家族成員複雜,並且也不乏實力,誰知道有沒有人跟黑道有聯係。


    不過,既然約好了,總不能退縮,就憑帶著的這把槍和趙陽已經足以給戴家郎壯膽了,光天化日之下,難道喻家人還敢明目張膽地找自己報仇?


    四合村比劉振武住的那個羊澗村可大多了,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小鎮,距離二道河市中心不到二十公裏路,戴家郎和趙陽半個小時就趕到了。


    戴家郎按照寧大夫提供的手機號碼打了一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個男人,他讓戴家郎在村口的聯華超市門口等候。


    約莫十分鍾左右,一輛黑色的轎車開了過來,從裏麵鑽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他好像一眼就認出了戴家郎,並且馬上走了過來,盯著戴家郎打量了幾眼,問道:“戴家郎?”


    戴家郎點點頭,說道:“不錯,你認識我?”


    男人沒有迴答戴家郎問題,而是說道:“你就別開車了,坐我的車去。”


    戴家郎原本猜測這個男人有可能是陸青的子侄輩,可見他神情冷峻,一雙眼睛似乎充滿了敵意,一時有點猶豫不決。


    “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就算了。”男人臉上帶點嘲諷地說道,顯然是在嘲笑戴家郎的沒膽量。


    戴家郎咬咬牙,衝趙陽說道:“上車。”說完,走過去自己打開了後車門鑽了進去,開車的司機也是和年輕人,他轉過頭來瞥了戴家郎一眼,看那眼神,顯然知道戴家郎的身份。


    汽車很快就出了村子,沿著一條鄉村公路行駛了十幾分鍾,然後拐上了一條山路,戴家郎疑惑道:“這是要去哪兒?”


    坐在副駕上的男人迴頭瞥了戴家郎一眼,說道:“你上次能從二道河黑幫的槍口下逃脫,說明也是個有點膽子的人,怎麽現在就害怕成這樣了?”


    戴家郎一愣,沒想到自己在二道河居然還真闖出名聲了,想必上次自己在二道河遭遇襲擊的事情早就傳開了。


    “我長這麽大還不知道什麽叫害怕呢。”戴家郎哼了一聲道。


    男人笑道:“不錯,死裏逃生好幾次了,自然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戴家郎楞了一下,質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死裏逃生好幾次了?”


    男人沉吟了一會兒,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戴家郎,說道:“道上的事情可瞞不住我,我知道有人想要你的命呢。”


    “你是那條道上的?”戴家郎問道。


    男人一臉傲慢地說道:“說了你也不知道,不過,你應該感到慶幸,想要你命的人不是我,否則你就是一隻貓也早掛了。”


    “這麽說你知道是什麽人想要我的命了?”戴家郎問道。


    男人擺擺手說道:“你就別套我的話了,我可從來不多管閑事。”


    說著話,汽車穿過一片小樹林,忽然聽見前麵傳來鍾聲,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座寺廟,有兩個和尚正坐在一塊石頭上下棋,司機把車停在了寺廟的門口。


    “下車吧。”男人說道。


    戴家郎和趙陽從車裏麵鑽出來,隻見附近並沒有什麽人,寺廟的規模也不是很大,隱約能聽見裏麵傳來念經的嗡嗡聲。


    “哎,酒鬼,法事做飯了嗎?”男人衝兩個下棋的和尚大聲問道。


    其中一個和尚笑道:“早就完了,老太太在用素齋呢。”


    男人再不說話,帶著戴家郎和趙陽走進了大殿,沒想到他還停下來朝著正麵的一座佛像拜了幾下,這才走進了後殿。


    然後沿著一條石子鋪成的小路轉過幾個彎,伸手推開了一扇偏殿的門,衝戴家郎說道:“在這裏等著。”


    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傳來隱隱嗡嗡的誦經聲,戴家郎猜測可能是喻家在位剛剛死去的喻剛做法事。


    “老板,怎麽搞的神神叨叨的?你究竟來這裏見什麽人?我看剛才那小子好像是道上的人啊。”趙陽一臉狐疑地說道。


    戴家郎猶豫道:“這也有點出乎我的預料,實際上我原本來這裏隻是為了見一個老太太,等一會兒你機靈點,萬一有什麽不測就先下手為強。”


    趙陽驚訝道:“操,沒這麽玄乎吧?”


    戴家郎一臉嚴肅道:“小心點總不會錯。”


    正說著,那個男人迴來了,衝戴家郎說道:“他留下,你跟我來。”


    戴家郎遲疑了一下,衝趙陽說道:“你自己隨便轉轉吧,我去去就來。”


    男人倒也沒有理會趙陽,徑自領著戴家郎穿過了一個庭院,來到了最後麵一個大殿,然後伸手指指右邊一棟精舍說道:“你要見的人就在裏麵,你自己進去吧。”說完,自顧走掉了。


    戴家郎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殿外,這才摸摸屁股後麵的槍,然後走過去伸手推來了半掩的門,裏麵的情形頓時就讓他鬆了一口氣。


    隻見屋子裏坐在三個五六十歲的女人,兩個上了年紀的男人,一個看不出年紀的老和尚,此外還有兩個五六歲的小孩,一張桌子上還有一些剩飯剩菜,顯然幾個人剛剛吃過飯。


    “請問哪位是陸青陸阿姨。”戴家郎並不認識陸青,隻好站在門口問道。


    其中一個六十來歲、有著一頭花白頭發、器宇軒昂的男人把戴家郎打量了幾眼,問道:“你就是戴家郎?”


    戴家郎把老頭仔細看了一下,馬上就斷定他肯定是喻剛的某個兄弟,因為他的相貌和那天在醫院追悼會上看見的遺像有幾分類似。


    “不錯,我就是戴家郎,昨天寧大夫……”


    戴家郎還沒有說完,就衝其他人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這裏要談點事。”說完,衝戴家郎招招手,說道:“進來。”


    戴家郎站在門邊,看著一幫人從屋子裏出來,然後才走了進去,不過,有個看似五六十歲的女人卻並沒有出去,猜想這個女人有可能就是陸青。


    “請問兩位怎麽稱唿?”戴家郎見兩個老人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有點不自在地問道。


    男人說道:“應該已經把我們喻家的情況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吧,我是喻家的老三,名叫喻光,這是我妹妹喻秀。”


    戴家郎一聽,忍不住大吃一驚,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見到喻秀,他幾乎都不用看上次螞蟻偷拍來的喻後紅母親的照片就能夠肯定,這個喻秀絕對不是喻小琴。


    媽的,這是怎麽迴事?難道一切都搞錯了?難道喻小琴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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