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郎一臉奇怪道:“怎麽是玩笑呢?我未婚,她未嫁,隻要你情我願,誰管得著啊。”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這麽說你們已經你情我願了?”


    戴家郎搖搖頭說道:“那倒還沒有到這個地步,總共加起來也沒有說過十句話。”


    紀文瀾白了戴家郎一眼,嗔道:“你真不是東西,男人總是這個德性,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得到的又不珍惜。”


    戴家郎諂笑道:“怎麽?難道你被哪個男人不珍惜過?”


    紀文瀾脹紅了臉,罵道:“狗嘴。”頓了一下正色道:“不管你出於什麽目的,我警告你,在你跟楊鈺一家打交道的時候最好小心一點。


    你知道楊毅是什麽人,也清楚楊東方是幹什麽的,我現在都不清楚那天晚上楊鈺找來幫你綁架周玉婷的都是什麽人,就憑這一點,楊鈺就不會是個簡單的女人,即便她女兒,也未必如你想象的那麽清純。”


    戴家郎頓時就想起了那天螞蟻向他匯報的事情,一張臉慢慢陰沉下來,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我跟她隻有生意上來往,其他方麵不會有太多的瓜葛,不過,我相信楊鈺不會是罪犯。”


    “你跟她睡過了?”紀文瀾問道。


    戴家郎一愣,隨即紅著臉說道:“少胡說八道。”


    紀文瀾似笑非笑地說道:“你不是說隻有跟你上過床的女人才會得到你的信任嗎?”


    戴家郎盯著紀文瀾注視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對了,你雖然信得過我,可我還是對你有點不放心,要不咱們什麽時候也辦個手續,驗證一下你的可信度?”


    紀文瀾臉上泛起紅暈,多開戴家郎的目光,咬咬牙說道:“如果真有這個必要的話,我是不會拒絕的。”


    頓了一下,扭頭盯著戴家郎說道:“說實話,我不是一個賭徒,但我願意在你身上賭一把,也許會輸的一幹二淨,但賭注已經下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隻能願賭服輸。”


    正說著,戴家郎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出來看了一眼,說道:“我下午還有事要安排,你還有什麽吩咐?”


    紀文瀾坐在那裏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發動了汽車,說道:“我這裏有五個微信賬號,迴去以後你加一下,今後我們就通過這五個微信賬號來聯絡,但不要在微信裏討論具體事情,隻是用來聯絡對方。”


    戴家郎一臉不在乎地說道:“我覺得現在也沒必要搞的這麽神神秘秘了,難道還會有人監控我們的微信聯絡?”


    紀文瀾嚴肅地說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很多時候都是因為懈怠才出事,一切都必須按照程序來,你也不能隻是防範周繼堯,一旦你臥底身份暴露的話,想要你命的人可不僅僅是周繼堯,難道你得罪的人還少嗎?”


    戴家郎扭頭看著窗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來說道:“說實話,這臥底的時間越長,我就越困惑。”


    “你困惑什麽?”紀文瀾問道。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們把周繼堯說的就像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可我在他身邊待了這麽久,除了感覺到他是個強勢的男人之外,並沒有覺得他有什麽不可告人之處。”


    “如果這麽容易發現的話,也不會這麽耗費心血派你和梅向月去臥底了,魔鬼也隻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展露本性,並不是什麽人都能輕易見到。”紀文瀾邊開車邊說道。


    戴家郎遲疑了一會兒,又說道:“你們說周繼堯掌控著一個犯罪集團,既然是犯罪集團,那肯定就有很多同夥,起碼手下也有一幫嘍囉,可自從孫乾楊毅死後,周繼堯除了公司的高管和職員之外,也沒見他身邊有不三不四的人啊。”


    紀文瀾瞥了戴家郎一眼,說道:“你可別被周繼堯的假象所迷惑,孫乾和楊毅的死就是周繼堯洗白自己的一個重要環節。


    他現在不比從前了,沒必要帶著一幫打手把自己搞的跟黑幫老大一樣,相反,他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紳士。


    他熱衷於慈善事業,和社會名流交往,甚至還表現的很有人情味,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個合法的生意人,隻能說做為一個罪犯,他已經達到了一種境界,不再需要弄髒自己的手了。


    但你怎麽知道他手下的高管和員工不是他犯罪集團的成員之一,孫乾和楊毅隻不過是打手,反倒沒有多高的檔次,真正的核心人物肯定不會被你一眼看出來。”


    戴家郎沉思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不是覺得盧剛、王啟明、喻後紅這些人都有嫌疑?”


    紀文瀾說道:“周繼堯的犯罪行為應該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刑事犯罪,另一部分是經濟犯罪,今後如果牽扯到經濟犯罪,我相信他身邊的高管應該基本有份。


    隻是嚴重不嚴重的問題,至於刑事犯罪這部分,應該是周繼堯親自掌控,不會有太多的知情者。”


    戴家郎插嘴道:“孫乾死了,楊毅死了,周繼堯的刑事犯罪這部分的證據恐怕更難找了。”


    紀文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雖然已經混到了周繼堯的身邊,但對他還是不夠了解,不說別的,到今天位置,你了解周繼堯的各種社會關係嗎?”


    戴家郎沒好氣地說道:“周繼堯交往的人多了,不僅有達官貴人,連外國人都有,我能全部都認識嗎?”


    紀文瀾嗔道:“那你怎麽說周繼堯身邊沒人呢?隻不過你無法分辨誰是犯罪集團的成員而已。”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對周繼堯的家庭了解嗎?也許你的眼睛隻是盯著周繼堯的老婆和幾個女兒了,實際上周繼堯有著龐大的家族關係。


    你知道蔣碧雲姐妹有哪些社會關係嗎?你知道周繼堯的兩個姐姐在周家鎮有多少家族關係嗎?


    根據祁菲的調查,周繼堯在周家鎮除了兩個姐姐和姐夫之外,光是外甥,外甥女就有十幾個,這還不包括叔伯親戚,表親戚,裙帶親戚以及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親戚。


    另外,周繼堯在二道河發展多年,在那裏也算是樹大根深,你知道像楊釗這樣的人有多少?


    說實話,如果說周繼堯手裏控製著一個二道河的黑幫我也不奇怪,隻是他現在已經躲在幕後了,如果不是觸及到他的根本利益,一般是不會走到台前。


    不過,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周繼堯貪婪的本性不會改變,即便平靜上幾年,可為了追逐利益的最大化,他遲早還會跳出來,比如,我們分析他遲早有一天會跟鄧俊吉火拚,眼下隻是狼狽為奸而已。”


    戴家郎聽紀文瀾這麽說周繼堯,心裏總覺得有點別扭,抱怨道:“外麵都說鄧俊吉才是二道河黑幫的老大,鄧寶瓶和鄧老大更是和黑道人物有密切聯係,你們怎麽光搞周繼堯,反而對鄧俊吉網開一麵呢?”


    紀文瀾瞥了戴家郎一眼,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們對鄧俊吉網開一麵?等到收網的時候,誰也跑不掉。”


    說著話,汽車來到了先前見麵的那條小巷子,戴家郎的車就停在這裏,不過,他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坐在那裏發呆。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紀文瀾問道。


    戴家郎扭頭看了紀文瀾一眼,問道:“你迴去怎麽搞定祁菲?”


    紀文瀾說道:“我自然有辦法,你也不用多問,我相信能夠說服陸局再給我一點時間,但可能不會太多。”


    戴家郎猶豫了一下說道:“有件事我必須聲明一下,如果你們敢動我的錢,那可就不是背叛這麽簡單了。”


    紀文瀾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心裏一直惦記著這件事,隻要我說服了陸局,祁菲就不敢亂來。”頓了一下,小聲說道:“你為什麽要把這麽多錢放在自己的名下呢?”


    戴家郎也小聲說道:“因為我暫時還沒有找到一個既可以信任,又有資格擁有這麽多錢的親戚,我媽倒是值得信任,可誰都知道她不可能在地裏麵挖出這麽多錢。”


    “遺憾的是周玉冰傻了,否則她倒是你可以信賴的人。”紀文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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