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分析,楊毅應該是被人出賣了,或者說是被人騙了,而能夠騙取楊毅信任的又會是什麽人呢?”


    陸濤問道:“你是說周繼堯殺人滅口?”


    紀文瀾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認為周繼堯會自己冒險,實際上我認為這是周繼堯設的一個局,用的是借刀殺人的方式一勞永逸地除掉了自己一塊心病。”


    “怎麽講?”廖明亮問道。


    紀文瀾遲疑了一下說道:“因為鄧老大的案子在時間上的巧合,讓我有理由相信周繼堯利用楊東方讓人卸掉了鄧老大的一條胳膊。


    如果不是周繼堯同意,楊毅應該不會公開露麵,而周繼堯和戴家郎去二道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看望了楊釗,實際上他應該早就知道楊釗已經病入膏肓了,所以,他決定利用楊釗的葬禮來除掉楊毅。


    不用說,肯定是周繼堯讓楊毅迴家奔喪,然後謊稱晚上有人找他見麵,最後他又想辦法通知鄧老大楊毅出現的時間和地點。


    對鄧家人來說,除掉楊毅也算是替鄧老大報仇了,所以,最終周繼堯並沒有和鄧家反目成仇,對他來說應該是達到了一石二鳥的效果。”


    陸濤點點頭,說道:“聽上去倒是有點像周繼堯的風格,借刀殺人是他非常嫻熟的把戲,鄧俊吉被利用也不奇怪。”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光是這些還不夠,雖然楊毅已經死了,但他夥同周繼堯犯下的罪行還沒有查清楚,楊家和周家究竟是什麽關係,這一點必須搞清楚。”


    祁菲皺著眉頭說道:“楊釗一直在看守所工作,而周繼堯是個生意人,按道理兩個人不可能有什麽利益上的交集。


    我問過看守所的一些老人,他們甚至都不清楚楊釗跟周繼堯之間有什麽來往,雖然有人知道楊釗一家後來的發跡應該和周繼堯有關,但也說不清楚他們究竟有什麽淵源。”


    段一峰猜測道:“周繼堯當年在二道河手腳肯定也不幹淨,會不會是他的什麽人曾經在看守所受到過楊釗的關照?”


    祁菲點點頭說道:“也隻能這麽解釋了,不過,看守所當年被關押的人太多了,甚至檔案都不全,暫時還沒法弄清楚哪個人跟周繼堯有利益牽扯。


    實際上楊釗當所長那會兒,周繼堯已經是大老板了,並且已經離開了二道河,他們的交往應該更早一些。”


    “還有一個問題我不明白,那天晚上的槍戰發生在半夜,為什麽戴家郎會出現在那裏,並且目睹了當時的情景?”廖明亮不解地問道。


    紀文瀾猶豫道:“他說那天晚上在楊鈺家附近喝酒,聽到槍聲之後出於好奇跑去查看,正好看見兇手逃跑,並且在大門外看見了院子裏的情形。”


    “這麽說戴家郎跟楊鈺認識?”陸濤問道。


    紀文瀾說道:“也算不上認識,實際上楊鈺和拆遷辦的副主任蘆秀梅是閨蜜,戴家郎是在飯局上認識的楊鈺。


    不過,後來才知道她是楊釗的女兒,既然周繼堯跟楊鈺一家有這層關係,所以他就多了個心眼。”


    祁菲哼了一聲道:“我倒不認為戴家郎是為了臥底任務接觸楊鈺一家。”


    紀文瀾驚訝道:“那為了什麽?”


    祁菲撇撇嘴說道:“還能為了什麽?狗改不了吃屎唄,我見過楊鈺的女兒,說實話,確實算得上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我看這小子多半是惦記著人家的女兒呢。”


    紀文瀾嗔道:“你這不是毫無根據瞎猜嗎?說實話,如果不是他提供的情報,我們現在可能都不知道死在二道河的人是楊毅呢。”


    祁菲哼了一聲道:“他這不過是瞎貓碰到了死老鼠,哼,為什麽深更半夜他還在楊鈺家周圍遊蕩?還不是想勾搭楊鈺的女兒,說不定已經被他搞上手了,這小子也算是萬幸,如果他去早點的話,吃一顆槍子也不奇怪。”


    第276章 敏感話題


    陸濤對祁菲的言論沒有發表評論,而是遲疑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戴家郎和楊鈺一家有交往,看看他能不能從中多打探一下情況,起碼應該能搞清楚楊釗對周繼堯究竟有什麽恩吧。”


    紀文瀾點點頭說道:“我已經安排了,隻是楊鈺的主要生意都在二道河,即便來南召市也是辦事,所以戴家郎沒有理由專程跑去二道河找她,不過,隻要她來南召市,戴家郎還是有機會接觸到她。”


    廖明亮說道:“現在看來,戴家郎的臥底還是有一定成效,雖然還沒法掌握周繼堯的犯罪證據,可已經獲得了周繼堯的信任。


    不過,眼下一定要對他加強管理,周繼堯既然把他當心腹,自然少不了給他點小恩小惠,這小子可別被這點小恩小惠給迷惑了。”


    紀文瀾說道:“這方麵我相信梅向月會加強監督,把她安排在戴家郎的身邊也是為了以防意外。”


    陸濤點點頭,衝段一峰問道:“周繼堯在你那邊有什麽實質性的動作嗎?”


    段一峰搖搖頭,說道:“還沒有,趙宇倒是請我吃過幾次飯,周繼堯也露過麵,不過,我認為他還在試探。


    因為通過趙宇送給我的好處在漸漸加大籌碼,也許是對我“泄露”二道河行動的感謝,最近一次趙宇讓他的司機送給我一張超市的購物卡,價值三萬元。”


    陸濤猶豫道:“看來周繼堯對你還是寄予希望,否則不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我看,你就不要客氣,他送來的東西照單全收,不過,也不能白拿他的好處,必要的時候也要給他點迴報。”


    段一峰笑道:“隻是眼下我還真沒有什麽直的迴報的事情,總不能向他泄露我們在他身邊安插了臥底吧。”


    廖明亮插話道:“我認為周繼堯眼下最想知道的就是專案的動向,也許,我們可以找個時間製造一點消息,然後讓老段泄露給他。”


    陸濤點點頭,說道:“這件事你們再研究研究,周繼堯為人多疑,千萬不能讓他有所察覺,否則肯定是功虧一簣。


    另外,戴家郎和梅向月的臥底屬於絕對機密,你們可不能因為時間長了而麻痹大意,安排見麵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


    散會之後,陸濤和廖明亮一起迴市公安局,在路上,陸濤問道:“老廖,你真的懷疑歐陽雲蘇的家人會涉案?”


    廖明亮猶豫了一下,說道:“既然你私下問我,那我就不隱瞞了,我不僅懷疑歐陽雲蘇的侄子有可能涉案,我甚至對唐書記和周繼堯的關係也有所懷疑。”


    “懷疑什麽?”陸濤問道。


    廖明亮瞥了一眼上司,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陸濤瞪了廖明亮一眼,說道:“有什麽話直說好了,現在又沒別人,難道你還擔心我向唐書記匯報?”


    廖明亮遲疑了一會兒,意味深長地說道:“唐書記和周繼堯的關係難道僅僅是兒女親家嗎?周繼堯發家的時候,唐書記正好在南山區擔任區委書記,難道他們之間就沒有一點交集?”


    陸濤猶豫了一下說道:“唐書記在南山區的時候認識周繼堯也不奇怪,否則後來他們怎麽會成為兒女親家呢?但不能因此就懷疑他和周繼堯的犯罪活動有牽連吧?


    如果他想庇護周繼堯,完全可以阻止我們調查周繼堯,畢竟,我們調查周繼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時候唐書記可還在位,他不但沒有阻止,反而給了我們大力支持。”


    廖明亮瞥了一眼陸濤,欲言又止道:“老陸,我就不信你不明白我在擔心什麽,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唐書記有可能利用我們給周繼堯上眼藥?


    以前社會上總有傳聞,說周繼堯的兒子周建偉不是他親生的,如果這個事實成立的話,我覺得唐書記有可能擔心自己女兒的未來。”


    陸濤好一陣沒有出聲,最後盯著廖明亮說道:“我的理解跟你恰恰相反,如果周建偉不是周繼堯的親生兒子的話,那他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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