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繼堯點點頭說道:“既然他做媒,我們總要給他點麵子,再說,我們確實有必要坐下來澄清一些誤會,在這麽互相鬥下去,沒準哪天就被陸濤找到突破口。”


    鄧俊吉站起身來,衝周繼堯伸出手去,說道:“既然這樣,我們還是以大局為重吧。”


    周繼堯跟鄧俊吉握握手,皺著眉頭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必須把醜話說在前麵,我希望二道河的工程能夠順利進展。


    我知道,這個工程跟鄧家沒有多少關係,但卻關係到很多人的利益,如果有人從中搗亂的話,那可就不是跟我周某人一個人為敵了,事實上,明天我要親自去一趟二道河,解決那裏的燃眉之急。”


    鄧俊吉信誓旦旦地說道:“我不眼紅二道河的工程,事實上我也聽說了那裏發生的事情,但跟我們鄧家無關。”


    周繼堯點點頭,說道:“那是最好不過了。”


    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對你家老大的事情也感到很遺憾,畢竟,我也是看著他長大的,我剛迴來,也沒顧上,所以隻是讓我老婆和女兒去醫院探望。


    不過,凡是都有利有弊,雖然鄧老大丟了一跳胳膊,但畢竟保住了一條命,我可以找人暗中活動一下,畢竟監獄方麵也有責任,看看能不能給監獄方麵施加點壓力,然後搞個保外就醫,起碼免除了鄧老大的牢獄之災。”


    鄧俊吉沒有表態,隻是衝鄧老二說道:“送送你周伯伯。”


    周繼堯離開之後,鄧俊吉在屋子裏來迴踱著,最後停在鄧寶瓶的麵前問道:“你相信他的話嗎?”


    鄧寶瓶搖搖頭,說道:“鬼才信,他這不過世權宜之計,二道河項目讓他焦頭爛額了,聽說停工一天就損失幾百萬呢。”


    鄧俊吉拿起那張照片看了好一陣,說道:“可他信誓旦旦地說有楊毅不在場的證明,也許這個人隻是和楊毅長得像。”


    鄧寶瓶哼了一聲道:“這個人就算不是楊毅但也不能排除是周繼堯其他的馬仔,我大哥這些年都在蹲大牢,哪來的仇人。


    即便有仇人也不會等到這個節骨眼上動手,不管怎麽樣,反正我大哥從新入獄肯定是他暗中搞的鬼,現在把人弄殘廢了,又來做好人,簡直是殺人不見血。”


    鄧俊吉似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居然說是唐斌促成了今天的見麵,我才不信他的鬼話,唐斌是什麽人?難道會摻和這種事?即便周建偉活著也未必會插手。”


    “那就是周繼堯自己想和談,隻是麵子上下不來,所以搬出唐家狐假虎威。”鄧寶瓶猜測道。


    鄧俊吉點點頭說道:“我了解他,他眼下還不想跟我們翻臉,所以就來了一個緩兵之計。”


    頓了一下,又說道:“你不是跟唐婉關係很好嗎?能不能通過她安排我和唐斌見個麵?”


    鄧寶瓶疑惑道:“你見他幹什麽?”


    鄧俊吉若有所思地說道:“也許唐斌需要新的夥伴呢。”


    鄧寶瓶質疑道:“不管怎麽說,他和周家關係非同一般,你還是謹慎一點。”


    鄧俊吉哼了一聲道:“非同一般?我看未必,實際上他們親家的關係已經名存實亡了。


    你想想,如果唐斌庇護周家的話,陸濤怎麽會死死搖著他不放?我看,這是唐斌利用陸濤這塊石頭故意在壓製他,如果能把唐斌爭取過來,我們就可以全力向周繼堯開火了。”


    鄧寶瓶驚訝道:“爸,難道你今晚隻是在周繼堯麵前虛張聲勢?”


    鄧俊吉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支煙說道:“我太了解周繼堯了,事情既然都鬧到這個份上了,不管半農山莊的事情是不是我們幹的,他都壓不下這口氣。


    所以,他早晚一天會對我們下手,俗話說,先下手為強,不過,表麵上還是要跟他虛與蛇委,不能讓他察覺我們的意圖。


    這倒不僅僅是關係到替老大報仇,還關係到巨大的經濟利益,試想,如果周繼堯完蛋了,隻有我們鄧家可以取而代之,他以前的那些關係也馬上就會投入我的懷抱。”


    這時,鄧老二走了進來,鄧俊吉板著臉警告道:“今後沒有我的同意不許你們擅自主張,另外,不要去動那個戴家郎,眼下打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要動手的話就給他致命一擊。”


    鄧老二小聲道:“致命一擊?難道你的意思是幹脆做了他?”


    鄧俊吉沒有出聲,好一陣才說道:“你找一個可靠的人,先去找到楊毅再說,目前來說,楊毅,那個女人肚子裏的孩子以及二道河的工程就是鄧俊吉的七寸。”


    鄧寶瓶遲疑道:“可我們即便把楊毅弄到手也不能交給警察,畢竟,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鄧老二哼了一聲道:“爸,難道你真相信周繼堯會讓我們的人見到楊毅?他無非也就是這麽一說罷了。”


    鄧俊吉說道:“這是他對我的承諾,我相信他不敢搞鬼,這件事馬上就去辦,其他事情再觀望一陣再說,我們必須耐心等到一個絕佳的機會。”


    第二天一大早,戴家郎就帶著隨身的一點行李去了公司,沒想到周繼堯比他來的還要早。


    問問秘書,才知道周繼堯和幾名公司高管正在辦公室談論工作上的事,隻好去自己辦公室等著董事長的召喚。


    說實話,去二道河的差事雖然不是他自願去的,可一旦定下來之後,反而有點迫切的心情。


    一想到董事長親自送自己去上任,忽然又覺得這是一件非常風光的事情,對喻後紅的恨意也沒這麽強烈了。


    沒想到一直等了二十幾分鍾也沒有聽見外麵有什麽動靜,於是忍不住出門想看個究竟,正好碰見喻後紅匆匆從周繼堯辦公室出來,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嘲弄的微笑,說道:“怎麽?看樣子已經準備走馬上任了?”


    戴家郎故作一臉高興的樣子說道:“是啊,董事長要親送我去呢,說起來還得好好感謝你呢,如果沒有你的推薦,這個好差事也輪不到我啊。”


    喻後紅不清楚戴家郎說的是反話還是真的高興,一臉狐疑道:“怎麽?你終於想通了?”


    戴家郎一臉無所謂地說道:“這有什麽想不懂的?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說實話,整天待在這裏也太無聊,這一次對我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曆練機會,既然董事長信得過我,我巴不得有這個機會呢。”


    說完,好像生怕喻後紅不相信自己的喜歡這個差事,有裝作一副急迫的樣子看看表,說道:“董事長的會開完了嗎?也該出發了。”


    喻後紅哼了一聲道:“董事長的行程難道是你安排的嗎?耐心等著吧,他正在跟趙宇說事情呢。”說完,轉身迴自己辦公室去了。


    周繼堯正在辦公室裏麵聽一段監聽的錄音,其中就包括戴家郎在車上跟段一峰的對話,以及在酒店吃飯時的對話。


    “看來段一峰倒是不像那種部隊出來死板的人。”周繼堯聽完錄音之後說道。


    趙宇點點頭說道:“他這人挺現實,我甚至懷疑他這個公安局長是走了誰的門路才搞到手的。”


    周繼堯遲疑了一會說道:“眼下公安係統被陸濤完全掌控,段一峰要想當這個分局長還能走誰的路子?陸濤要是不點頭他能上來嗎?”


    “你的意思他是陸濤的人?”趙宇疑惑道。


    周繼堯擺擺手說道:“眼下還很難說,如果他是托關係當上的這個局長,到底是誰的人就很難說。


    說實話,如果陸濤不把他放在眼裏的話,對我們也沒有什麽用,還是再繼續觀察一下,你不妨找借口跟他多接觸接觸,先找他幫點小忙,看看的態度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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