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簫允抿唇,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將她摟進懷中,她眼中讓人心痛的悲戚和哀傷,在這一刻全數傳遞給他,讓他不由自主的擰緊了眉頭。


    “結果是……她抓住了我媽媽懦弱膽怯的本性,將這一點利用的恰到好處,一步一步的把我媽媽逼的得了憂鬱症……,憂鬱症啊……,也就是精神分裂症的前期,理所當然的,我媽媽最後得了精神分裂症,最後跳樓自殺……”


    “貝兒,不要再說了……”韓簫允急促的出聲製止她,她這樣很容易會精神恍惚掉下去的!


    明貝兒頓了頓,給他一個安慰的笑容:“放心,帶你來這裏不是想讓你看著我自殺,而是隻有在這種環境中,我才有勇氣說出這個壓藏在我心中十二年的秘密。”


    “貝兒……”,韓簫允心痛的擰緊了眉頭,喃喃道:“對不起……,原諒我沒有陪你度過那段陰暗的時間……”


    明貝兒淡然一笑,自嘲道:“陰暗?不!我的生命從有記憶以來就一直是這樣的,自然也就沒有了陰暗與光明的差別,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頓了頓,她忽然再次抬起頭來看向他,空洞的大眼睛沒有絲毫的光亮:“你知道……如果一個平凡的人愛上了一個徹底的惡魔,她的結局會是什麽樣子嗎?”


    韓簫允看著她,默不作聲,心卻猛地沉了下去。


    好似已經知道他不會迴答她似的,明貝兒接下去道:“她的一生,都會在痛不欲生中度過,沒有人可以救她,因為是她自己的心出賣了自己,無藥可救!”


    韓簫允凝眉,遲疑的問道:“你是說……,不、不會的,你明明說過他對你來說隻是個無聊的惡作劇而已的,你不會……”


    “可悲的是……”明貝兒打斷他的驚疑不定,冷清的聲音中沒有絲毫的情感:“我已經分不清楚惡作劇和現實的區別了……允,我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不管是從普通的人的那一方,還是從惡魔的那一方,都注定了我無路可走的一生,我天生就是被詛咒的人……永遠永遠都不會有幸福可言……”


    “貝兒,如果你願意,我會成為那個讓你幸福的人,相信我好嗎?”韓簫允有些驚恐的抓住她瘦弱的胳膊,好像隻要這樣做就可以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不會選擇離去一樣……


    “對不起……”明貝兒微微用力,掙脫了他的手,聲音微弱的好像隨時都會消失在空曠無人的懸崖上:“謝謝你願意為了我而選擇結婚,這段時間我親眼看著你為我做的種種改變,看著你一心一意的看著我,看著你為了我忍耐自己討厭的……,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你結婚……”


    “不要再說了!”韓簫允打斷她的話,溢滿了傷痛的眼中滿是對她的憐惜,輕歎一聲,他溫柔的將她摟入懷中,喃喃道:“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的話……,我……”深吸一口氣,他擰眉逼迫自己說道:“我願意變迴原來的自己,多情、花心、換女人如換衣服,然後用我自己的方式保護你,我保證,除非萬不得已,我一定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讓你感到困擾,這樣……可以嗎?”


    明貝兒緊咬得唇瓣中倏地逸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哭泣聲,朦朧了雙眼的淚水再也止不住的傾瀉了下來,她抓緊了他昂貴的風衣,將臉頰埋入他的寬闊溫暖的胸膛,貪婪的留戀著這輩子……最後一次奢侈的溫暖……


    空曠的懸崖上,一聲聲愈來愈克製不住的哭泣聲不斷的迴蕩著……


    扯痛了他的心……


    也扯痛了她的心……


    為什麽?如果十歲那年她被領養到他的身邊,如果……她的心和身還一直完好的保持到現在,那麽……現在的一切會不會都改變了呢?


    迴到小小的公寓的時候,明貝兒像是經曆了一場生死大病似的,全身虛軟無力的隨時都會倒下。


    “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


    一聲接著一聲的微弱的哭泣聲從酉娃娃的臥室中傳來,明貝兒倏地止住剛要踏進房間的腳步,疑惑的看了一眼她房間緊閉的房門後,緩緩走過去敲門。


    “娃娃……”她輕聲喊道。


    微弱的哭泣聲戛然而止,明貝兒又等待了好一會兒才等到酉娃娃把門打開,她臉上可以看得出因為匆忙而化的淡妝,卻還是沒有掩蓋住她哭的紅腫的眼睛。


    “怎麽迴事?”明貝兒走近她,仔細的審視著她慘兮兮的娃娃臉,沉聲問道。


    “沒、沒什麽……”酉娃娃躲閃著她的視線,低垂的腦袋還時不時的抽動著。


    “娃娃!”,明貝兒的聲音再次低沉了許多:“我想你已經夠了解我了,如果你不說實話,我會把你丟下自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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