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打的越久,墨陽就發現身體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製。


    他必須趕緊結束這場打鬥!


    但是說來容易,南宮皓也不知道吃了什麽神仙異果,總是感覺醒來之後,身體就變得如魚得水,各種以前難以使用的招式現在甩得淋漓盡致。


    “哢嚓!哢噠!”一陣肋骨斷裂的聲音,接著就是嘭!的一聲,灰塵中,一道模糊的人影如同包袱一般撞向牆壁,就連牆壁都撞出一個極大的洞口。


    一切都平靜下來,灰塵也慢慢的落到地上……


    南宮皓雙手撐著膝蓋,勉強的站著。


    而墨陽卻不見了。


    再一看牆壁,隻見消失的墨陽就如同和牆壁鑲嵌在一起一般,不知死活。


    過了一會,南宮皓終於喘過氣來,才緩緩的抬起頭,他輕輕的活動了一下手臂,卻是惹來一陣酸痛,眉頭一皺,看著牆上不知如何的張仙暗罵道:“這個老匹夫的骨頭還真是僵硬,打的我的手都生生作痛。”


    但是他的表麵卻沒有表現出來,走上前一步,然後朝著墨陽的方向大聲喊道:“怎麽?死了沒有?”語氣中充滿了諷刺。


    沒有人迴應,南宮皓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心道:“難道死了?不可能啊!我下手已經很輕了,隻出了六成的功力而已,不可能這麽快死了吧。”


    可是鑲嵌在牆體上的張仙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因為張仙的頭部已經完全的嵌進了牆壁,所以南宮皓看不到張仙的表情,不敢隨意下決定,也不敢隨意的靠近。


    不要看張仙已經一把老骨頭了,但是剛才和南宮皓比起來確實不遜色。


    這不是功力上麵的,而是技巧上和武功上的對比。


    論功力,現在的張仙的確比不過南宮皓。


    但是論武功運用,南宮皓駟馬也追不上張仙,況且這個張仙還不是以前的張仙,而是墨弦月的父親——墨陽!


    墨陽對於世上武功的了解,恐怕在這個世間算得上是頂尖。


    但是技巧歸技巧,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技巧都隻是浮雲。


    就是因為南宮皓的功力壓了張仙一頭,所以墨陽才會沒有一點翻身的機會,和南宮皓幾百個迴合下來,身上無不是傷痕累累。


    要不是南宮皓有時候留手,害怕真的打死張仙,墨弦月會傷心,張仙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百次。


    “咳咳……”一陣幹咳從張仙所在的位置發出,接著牆體一陣顫抖,張仙的身體慢慢的從牆體滑下來。


    南宮皓看到這幅景象,原本走向張仙的腳步慢慢的停了下來。


    轉眼間,張仙就已經完全爬出了牆體的大洞中,然後麵對南宮皓的時候,南宮皓嚇了一大跳,因為張仙麵目的樣子已經不成人樣,有些地方還在滴著血。


    南宮皓心中一陣愧疚!


    這種愧疚來自墨弦月!


    但是很快就再次想開了,剛才的打鬥在電光火石之間,如果自己下手不恨,說不定現在破相的人不是張仙,而是自己。


    想到這裏,南宮皓再次堅定的目光看著如同血人一般的張仙。


    “哢嚓……”


    就在張仙才來的那一刻,他身後的牆體瞬間裂開一條裂縫,這一條大裂縫又分裂很多的小裂縫。“轟隆!”


    牆體轟然倒下,露出了外麵院子的花圃。


    一些侍衛聽到響聲,迅速趕來這裏,看到南宮皓這幅狼狽的樣子,然後再看到張仙,心中大驚,同時暗道:不知道是哪位兄弟那麽不小心把這個刺客放進了太子殿下的房間,幸好太子殿下武功蓋世,才沒有被人刺殺。


    雖然他們見到南宮皓沒事,但是背後的冷汗卻一直沒有停過。


    侍衛們很快的包圍著張仙,誰也沒有上前,這樣做隻是防止張仙逃跑,因為他們知道一個和南宮皓打成這個樣子的人,一定不平常,每個人都怕死,這些侍衛更加怕死,所以他們等著統領過來。


    自從牆體倒下之後,張仙一直弓著腰站在那堆碎石旁邊。


    此刻房間已經不再是房間,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


    “哈哈……最終老夫還是低估了你……小子。”一陣狂妄的大笑過後,張仙聲音嘶啞的說。


    南宮皓冷冷的笑道:“怎麽?害怕了?”


    “哈哈……”


    又是一陣大笑!


    “就憑你這樣的武功,會令老夫害怕?不知羞恥!”張仙一邊抬起頭,一邊咧開嘴笑道:“小子,老夫今日就讓你看看,武術的最終奧義是什麽,咦……怎麽迴事?怎麽身體不受我的控製,張仙,你到底做了什麽?”


    張仙的身體如同抽筋一般的顫抖,然後一邊大聲的說著一些南宮皓聽不明白的胡言亂語。


    因為南宮皓到現在還不知道墨陽居然會控製別人身體的武功存在,所以才會不明所以。


    “我的身體,你做了什麽,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墨家巨子。”一陣冷笑從張仙的身體發出。


    這句話不是對著南宮皓所說,而是對著自己的所說。


    沒錯,真正的張仙,突然冒了出來。


    原來,真正的張仙在墨家堡的時候,每日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後來還被墨陽壓製了魂魄,之後就一直活在一個黑暗的小房間裏麵,裏麵沒有一絲的亮光,一直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剛才,他所在的小房間裏,突然透露出了一縷的陽光。


    在那一縷亮光越來越亮,他的記憶也慢慢的迴來了,終於想到了自己是怎麽一迴事。


    過了一會,那些亮光凝聚成了一扇門,張仙沒有絲毫的猶豫,推開這扇門走了出去,於是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別人控製,想起之前冰魂曾經跟他說過的屍身傀儡的事情,張仙終於明白身體裏麵的人是誰了,那就是墨家堡的巨子,墨陽!


    “墨家巨子?那不是死女人的父親嗎?張前輩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南宮皓輕蔑的看著張仙在一旁自我掙紮,低聲喃喃道。在南宮皓看來,今天幾乎是他活這麽大以來,遇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一天。


    一個武功高強的人突然發瘋,無緣無故的攻擊自己,而且此人還是自己的前輩,他女人的親人,這些就已經足夠把他的腦袋搞昏。


    “是做個樣子給我看?”南宮皓心中想到!


    他雙手抱在胸前,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


    “哈哈哈……”


    張仙原本還在顫抖掙紮的身體突然停了下來,低著頭傻傻的笑道:“原來如此,我的張大掌門,你終於出來了?看了想要控製你這種傀儡,需要的功力還有待增加。”


    這句話明顯是墨陽所說。


    張仙被說到了痛處,但是卻沒有什麽反應,冷冷的說道:“墨陽,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想要什麽?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你要財富?隻要你願意,整個世間的財富都可以到你的口袋,你要武功,可以說你的武功已經是這個世間的頂尖,你要權利?這個世間還有什麽武力打得過你墨家堡?要女人?月兒的母親,芊芊師妹可以說是美貌如同天仙,溫柔似水,從來沒有後悔愛過你,從來沒有一個人待你不好,你這樣做,到底還要什麽?”


    說到了最後,張仙嘶啞的聲音已經哽塞不以。


    過往的一幕一幕在他的腦海閃過。


    張仙的一番話下來,墨陽的聲音就再也沒有響過。


    倒是南宮皓聽到張仙所說的那句,“月兒的母親。”


    “月兒的母親?那不就是說月兒的父親,月兒的父親不是墨家堡的堡主墨陽嗎?”


    南宮皓疑惑的盯著張仙,心中想到:“怎麽會變成了張仙?又或者張仙所說的這些,隻不過是想分離我的注意力?”


    想到這裏,南宮皓更是暗暗戒備的張仙,防止他突然的發難。


    “怎麽?難道不說話就沒事?”張仙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能夠有什麽事情?哈哈……像你們這種螻蟻,又怎麽會知道我這種站在世間頂端之人的想法?我們心中的痛苦你們又何曾體會過一分?那種寂寞,有多麽的難耐你又知道嗎?”墨陽爭辯道。


    張仙怒道:“難道就是因為你心中的寂寞,你就要做出讓世間生靈塗炭的事情嗎?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的開心,而掠奪了多少的生命,這個世間又多了多少的孤寡老人,無辜孩子?你這個畜生!”


    越是說到後麵,張仙的怒火就越是強大,說到最後,就連那些站在他身邊的侍衛都被他的自言自語嚇得不知覺的後退了一步。


    “先不說其他的,就拿芊芊師妹來說,就拿我們柔墨來說!”


    張仙怒道:“我們柔墨一千年了,一千年都默默的為你們剛墨奉獻,最後卻是得到一個滿門斬殺的淒涼結果,你打算怎麽解釋?芊芊師妹呢?她在沒有遇見你之前,就如同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但是你的出現打破了她平靜的生活,她為了你墮落到了凡塵之中,墜進了情欲之河,但是她沒有後悔,直到死前的那一刻也不曾後悔過,而你呢?你可曾好好地待她?這些年來,你都做了些什麽?你這個混蛋!”


    “芊芊……”墨陽輕輕的喚出這兩個字,一個瘦弱的倩影慢慢的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這個倩影緩緩的轉過身,一張如同天仙的麵容對著他微微一笑,那一個甜美的笑容就如同春天來臨一樣,那種氣息卻讓墨陽想哭……


    “她……真的不恨我嗎?”墨陽突然低沉的問道。


    張仙聽到這句話,居然出奇的沒有再次大喝,而是輕哼一聲,輕蔑的說道:“至少我們所知道的是沒有,在離開這個世間最後的那一刻也都沒有,怎麽你現在終於良心發現?知道後悔了。”


    又是一陣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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