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是真的了?沒有迴頭的餘地了!”


    她說罷。


    又是不甘心的看向菁菁。


    菁菁連忙的點點頭。


    “行空那老禿驢親口跟你說的?”


    “……是”


    “這,這……這不可能嗎?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呢?哎,這,這可真是……”


    冰瑩一聲重重的歎息之聲:“我就怕……你跟離玥,以後隻怕沒了迴頭的餘地,你,你真要想好了!”


    菁菁眼睛血紅:“師姐,隻要你願意收留我,我豁出去了,我也必須這樣做,也許這樣,以後還是有出路的……”


    冰瑩一聲重重的歎息。


    拍了拍大腿:“既然如此,那麽……我們過幾天等你身體恢複了一些,就出發!”


    她看了一眼外麵:“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找秀秀,準備迴中原,帶上你一起走!”


    菁菁點點頭。


    壓下了眼睛裏的淚水。


    一聲長長的歎息。


    看了一眼外麵的灰暗之色:“希望不要在出意外了,希望……”


    “唉,你待會兒,好好跟離玥說說!看看怎麽樣,才會讓他心裏好過一些吧!”


    菁菁點點頭。


    眼睛裏又流下了淚水。


    冰瑩趕忙攬住她的肩膀:“傻丫頭……都是我害苦了你!”


    菁菁隻是不住的搖頭。


    眼淚哽咽的看了冰瑩一眼。


    沉默著說道:“師姐,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跟你無關……”


    她一聲重重的歎息:“隻怪我自己命薄!”


    冰瑩亦是歎息:“你這丫頭,怎的信起了迷信來了?”


    菁菁隻是眨巴眨眼睛。


    就聽到外麵有敲門的聲音響起:“九王妃,九王爺差奴婢來問問您,可是能擺膳食進來了?”


    “擺進來吧!”


    菁菁略猶豫了一下。


    點頭說道。


    門便被人推開。


    綠茶和茉莉笑道:“九王爺親自做了膳食……這就擺進來吧!”


    菁菁點點頭。


    綠茶比較粗心。


    沒有注意。


    茉莉卻是看到菁菁剛哭過。


    紅了的眼眶。


    卻隻是在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


    並沒有多想。


    跟著綠茶一起離開了房間裏麵。


    “你收拾收拾,別讓離玥看出來,吃了飯再說!”


    冰瑩擰了一把濕毛巾遞給菁菁。


    語重心長的說道。


    菁菁點點頭。


    將毛巾接了過來擦幹淨了臉。


    兩人等了片刻之後。


    綠茶茉莉以及離玥。


    都是端了膳食進來的。


    “你們用吧,我出去用就好了,不打擾你們!”


    冰瑩深深的看了菁菁和離玥一眼。


    就退了出去。


    想著,明天得早點起來去找南宮秀才行。


    茉莉和綠茶擺好了東西。


    也是退了出去。


    離玥將菁菁抱了起來。


    將一方桌子架到了她的窗前。


    遞了一副幹淨的碗筷給她:“吃吧,都是比較清淡軟爛的食物,多用些!”


    菁菁看了一眼。


    飯變成了很濃稠的“稀飯”。


    菜色裏麵多以素菜為主,都煮的軟爛清爽。


    一看,就讓人又胃口。


    菁菁裝作被凍的樣子吸吸鼻子。


    笑看著離玥。


    隻是一派的天真爛漫:“哪個菜是你做的?”


    離玥指了指其中兩道看起來清脆的菜心和牙白。


    笑著說道:“這兩道是我做的。”


    他笑容有些不自然:“做了四次才成功,虧了綠茶一直在旁邊指導我,倒讓那丫頭有了當我師父的機會!”


    菁菁聽著他這些雀躍甚至帶些討好的話。


    知道他是因為自己才醒來。


    所以想讓自己開心。


    眼睛一酸。


    眼淚就要滾了下來。


    菁菁連忙別開了眼睛。


    讓自己眼睛裏的淚水掩了過去。


    裝作低頭的樣子去夾菜。


    離玥卻先一筷子夾了一片翠綠的菜心到菁菁麵前:“煮的很軟,你試試看!”


    菁菁點點頭。


    看著那上麵漂浮著的星點大小的蒜蓉。


    很是香。


    她慢吞吞的咬了一口。


    太鹹了,唔……居然放了糖,好像蒜蓉還是生的!


    她緊蹙了一下眉頭。


    卻是一口口慢慢的小小的將那東西給吞咬了下去。


    咀嚼的很慢。


    因為剛醒來不能狼吞虎咽。


    因為現在沒有力氣。


    更因為……她的心兒啊。


    已經沒有一絲多餘的時間去做別的時間。


    她要徹底的感受這一絲甜蜜。


    這個好難吃的菜。


    卻是那麽的甜蜜。


    簡直被灌進了蜂蜜。


    還要讓人舒適!


    “怎麽了?不好吃嗎?”


    離玥見她隻是不停的慢咬著那根青菜。


    忍不住問道。


    菁菁臉上忙展開了一絲笑容。


    將嘴裏的那口青菜給吞了下去。


    笑吟吟的看向離玥。


    低聲說道:“真好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才醒來的緣故,這個菜好合我胃口!”


    離玥問道:“真的嗎?”


    菁菁一臉認真的點頭:“真的!”


    離玥夾了一口牙白給她:“再試試這個!”


    菁菁接過咬了一口。


    唔……


    本來脆嫩的牙白。


    軟綿綿的一口咬下去。


    就好像是一拳打在軟棉花上一般!


    這個感覺……真是不好呀!


    這一吃,就知道是火候不夠。


    然而。


    她卻將這個當成了棉花糖!


    她含笑看向離玥:“以第一次來說,你已經很厲害了!”


    離玥臉上高興。


    自己也夾了一塊菜心。


    眉頭一擰。


    吞了下去。


    又夾了一塊牙白。


    “你……睡太久了,味覺失靈了吧?”


    離玥看向菁菁。


    一筷子打掉菁菁伸過來想夾牙白的箸,瞪眼說道。


    “還是吃別的吧,那兩個丫頭的手藝很好!”


    菁菁卻是笑著拍開了離玥的手。


    笑著說道:“我吃的是心意,何況……有那兩個丫鬟指導,隻不過功力不夠,又不是不能吃,我要吃,免得以後沒機會吃了!”


    “沒機會?”


    離玥一笑。


    碧色的瞳孔裏。


    仿佛如湖泊裏泛濫的碧波一般。


    溫柔的沒有一絲漣漪。


    隻見他笑著拍了拍菁菁的額頭。


    笑著說道:“你若想吃,我隨時煮給你!”


    他放下手裏的牙箸。


    歎息著說道:“以前是我不知道珍惜,現在我都想明白了!”


    菁菁一愣。


    鼻子忽而再也忍不住酸了起來。


    眼睛受到感染。


    立刻就紅了起來。


    眼淚滾了下來。


    “你怎麽了?”


    離玥趕緊板過菁菁的臉。


    一臉不解的問她。


    菁菁隻是搖頭。


    離玥碧色的瞳孔狠狠一沉:“我總覺得你有事,現在更加肯定,你還是快些告訴我吧,我知道……你跟北堂冰瑩那個女人,肯定有什麽秘密!你我是夫妻,經曆這麽多,你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我,反而告訴一個外人?”


    菁菁被他說的一愣。


    離玥啊離玥。


    菁菁不是不願意。


    隻是。


    她不能說。


    對誰都能說。


    唯獨你不能說啊。


    離玥從這個方向細細的看過去。


    隻見菁菁的臉上。


    卻已經就蓄滿了淚水。


    眼淚一滴。


    滴到了雪白的“稀飯”。


    這個樣子。


    就好像是冰天雪地的地上。


    被滴入了雨點一樣。


    讓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冰冷刺骨。


    “到底是怎麽迴事?”


    離玥心中雖然是那麽的不忍。


    但是,他此刻不能安慰菁菁。


    他隻能是快點知道。


    到底是怎麽迴事。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菁菁看他那個樣子。


    神色先是一愣。


    隨即怔怔的看著他。


    眼淚卻漸漸的止住了。


    離玥正認真的看著她。


    卻是發現。


    她的眼淚。


    似乎正一點一點的凝結冰凍起來。


    她的表情。


    也變得冰冷凝結住了。


    她眼中的悲涼甚至是笑意或者是不舍。


    都是一點點的冷涼起來。


    就好像被什麽冰冷的東西個凝結住了一般。


    “我要去中原,以後,我要住在太子府,我要跟我師姐生活在一起,我不要住在西域了!”


    菁菁看著離玥。


    一字一頓說的那麽的清晰。


    聲音聽起來。


    似乎是不含一絲的感情。


    但是。


    她卻是費了極大的力氣。


    才能完整的說完這麽一句話啊。


    離玥卻是深深的一怔。


    看著菁菁。


    仿佛也怎麽不明白。


    她為何會那般的狠心。


    她的神情變得冰冷不說。


    就連語氣。


    也是那麽冰冷的淡漠。


    仿佛無所謂。


    仿佛不在乎一般。


    不,應該說。


    她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那意思明顯就是。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現在不過是通知離玥一聲。


    並不是跟他商量。


    一想到此處。


    離玥便覺得心中鬱結的難受。


    忍受了半晌。


    終究是沒讓火氣給當場發出來。


    隻是忍受著。


    想起她這三個月來的昏迷以及所受的種種苦楚。


    以為她肯定是有苦衷有原因。


    不可能這般無緣無故就要離開自己的。


    一想到此處。


    便是更加的肯定。


    猶豫了半晌之後。


    才看著菁菁。


    淡淡的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為什麽,要搬到中原,要到太子府去住?”


    他一聲長長的歎息:“我知道你為人,你若是有什麽為難,有什麽苦楚,便盡管的告訴我,你我是夫妻,我能幫助你的,能一起商量的,便一起來解決,怎麽樣?”


    菁菁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


    有那麽一瞬間。


    幾乎要相信了他的話。


    真的將實情和說了起來。


    可是一想起下午的時候行空大師說的那番話。


    便是深深的給忍了下來。


    她不敢再看離玥。


    隻是別過頭去。


    臉上的神情。


    分明是帶著一絲的不忍和憂傷。


    說出的話。


    卻是那麽的冰涼無情。


    “沒什麽別的原因,也沒什麽別的苦衷!”


    菁菁深吸了一口氣。


    心中一旦狠心的下了一個決定。


    便是連神情都假扮的那麽像。


    都是那麽的冷漠。


    隻聽她冷冷的說道:“若說真的有什麽原因和苦衷,那便隻有一個原因——大樹背後好乘涼!我更想依靠我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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